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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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正在此時,衙門外的一人高聲而起,聲音雄渾有力道:“不必了。別來無恙啊,李堯。”
李堯聞聲望去,看清了來人,遂行禮相迎,正色道:“臣李堯,參見侯爺!”
眼力見足足的顧瑉馬上就知道這個人就是自己要找的人了,於是朝著高奕福身作禮,頗為得體的樣子也不失教養,“民女顧瑉,見過侯爺。受人之托,送一玉佩給侯爺。”說罷將玉佩雙手奉上,高奕接過玉佩,眉頭的褶皺總算是散了開去。
“免禮吧,吾兒現下何處落腳?”
“回侯爺,公子正在寒舍養傷。”
聽完,原本笑著的高奕,臉上逐漸冰冷,“何人傷他!”不等顧瑉回話,又立馬跟李堯說,“子光,你先去顧家把言兒接回來吧。”
李堯立即拱手領令,帶著準備好的步輦和一眾侍衛官兵前去接駕。
接駕的隊伍緩緩駛向顧宅,顧泰也提前回來告知了上下的人,顧傅笙不但沒有生氣,反而笑臉相迎。並且將高言請上堂,好茶侍候著,用著商人自來熟那個勁,向高言噓寒問暖。待李堯至,又立馬出門迎接,帶著一幹仆人,彎腰作禮。
李堯也不浪費時間,直言道:“堯奉命前來接公子,請公子在此更衣回衙。”
高言從人後走出,李堯立即行禮,“臣李堯,見過公子。”後麵侍從也一並行禮,聲音響徹雲霄,“臣等見過公子!”百姓深受感染竟也跟著拜禮。高言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晃神之際也隻是說了句“免禮”。逍遙自在慣了的高言,突然被身份縛住了手腳,自是難以習慣了。
不消片刻,就有人端來公服,將就著顧宅提供的浴房,焚香沐浴,為高言更衣。一切都妥當了,才讓高言走出這房門。盛裝出現的高言,立刻抓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赤袍,盤領窄袖,四團蟠龍。玉帶皮靴,烏紗帽同親王禮遇,顯得高言這天之驕子尊貴無比。周圍有文人不禁歎曰:天驕子該有如此模樣!
等高言上了步輦,便有宮人高唱:“世子步輦,回避!起~轎!”一行人受著百姓的目光離去,一路上都有百姓夾道而迎,高言的心中也不由得燃起一股熱火。
衙門裏,高奕也換好了常服,同高言不一樣的隻有那金邊的烏紗帽。看上去雄姿英發,還是那馳騁沙場的武鄉侯,隻是歲月荏苒,英俊的少年已經成了硬朗中年。坐在太師椅上的高奕,掩飾著內心的急切,不斷摩擦著自己手上的玉扳指。直到衙門外響起了宮人的唱禮之聲,高奕才停下不安的雙手,疾步走出,不顧身份喊著“言兒!”
高言賭氣,不願與自己的父親說話,直徑走去,隨便找了把椅子就坐下。高奕知道自家娃子的脾性,摸了自個的胡須,笑嘻嘻地走到高言的身邊。“為父知錯了,言兒少些生氣。”
高言冷哼一聲,偏過頭去。正好瞧見了角落裏的顧瑉,臉上立即有了笑容,起身走到顧瑉身邊,也不管高奕那委屈的模樣。麵對顧瑉,高言作了一揖,“言,謝了顧娘子。日後顧娘子有什麼需要言的地方,可隨時來找我。”
顧瑉忽然一笑,好像解開心中大結一般,但又顧及身份差異,隻得先還禮。“世子可否附耳聽之”
“有何不可。”高言笑之,微微彎了點腰,附耳過去。
顧瑉貼耳說了自己所求,言畢,臉上竟有些紅潤。倒是高言一副無畏,“我倒無礙,隻是,顧娘子此舉恐再難出閣。”
“那就靠著世子一輩子。”顧瑉玩笑似的說了這麼句話,更是惹得高言連連發笑。
高言忍不住用手刮了一下顧瑉的鼻子,滿臉寵溺,“小機靈鬼兒。”
於是拉著顧瑉的手來到高奕的麵前,鄭重其事道:“今有重事,父親能允。”想起之前高奕答應過高言的話,不傷百姓,不傷社稷皆可為,高言自然是能利用就利用的。
高奕渾身一顫,眼睛盯著高言,明擺著就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卻又不得不答應。隻好滿臉疑問的點了點頭,靜待下文。
高言得意,藏不住的笑全顯露在了臉上。“那便好。”拉著顧瑉的手不由得變緊了一些,另一隻手提袍直身而跪,顧瑉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隻好跟著跪下。
請父親請旨賜婚,兒臣與顧娘子情投意合,恐難分離。”高言滿臉的正經,一點也不像是假的,搞得高奕一頭霧水,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於是瘋狂給高言擠眼睛,示意自己該怎麼辦。高言憋笑,眨了眨眼睛示意可以答應,高奕這才放下心來,當場允諾。
“為父準你,明日就可請旨賜婚,隻是你年未及冠,不如及冠當日成婚好了。”
“謝父親成全!”高言迅速拉著顧瑉一起拜下,還悄悄看了一眼顧瑉的表情,頗有一種被人賣了還給人數錢的樣子。自己卻在心裏笑開了花。
兩人在高奕的虛扶之下慢慢站了起來,這時高言又問顧瑉:“我給你的玉佩還在你手上嗎?”顧瑉搖了搖頭,“還給侯爺了。”高言轉頭看向高奕,意思十分明確。
哪知高奕護這塊玉佩跟護寶貝一樣,“不行,這玉佩可是你母親留下來的。”
高言知道自己父親有多寶貝母親留下來的東西,也不再追要。事情辦成,高言就拉著顧瑉去了廂房。一路上兩人也不說話,而顧瑉也莫名其妙的臉紅心跳。二人對麵而坐時,高言取下了烏紗帽,將那根玉簪摘了下來,放在顧瑉的手中。
“這簪子算是信物,如你爹不同意就拿給他看。萬一他許家來鬧,我會讓張縣令去解決這個麻煩事兒。明日午時四刻出發進京,剩下的時間你可以反悔,也可以……也可以隨我進京。”
顧瑉堅定地點了點頭,水潤誘人的雙眼看著高言,“若我隨你進京,就是承認……婚事了。”話到最後小聲得隻有顧瑉自己才能聽見,由是高言耳力過人也沒聽清楚。
“你,剛剛說了什麼?”
“沒什麼……往後該這麼稱呼你呢,也隨他們叫你世子嗎?”
“你若願意,便叫夫君。”
“怎有你這般不正經的女子……”
“噓,別人會聽見的。”高言輕輕捂住了顧瑉的嘴巴,挪開的時候還故意用指腹蹭了蹭顧瑉的嘴唇。
“你……浪蕩子!怎麼還摸我嘴唇。”顧瑉用手指遮住自己的嘴唇,嗔怪道
高言得意的笑著,也不回她話。好像孩子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笑個不停。
用了午膳,高言叫人將顧瑉送了回去。回到府上的顧瑉,在堂上跟自己的父親見麵,一下子竟不知道怎麼開口。躊躇半天才開口道:“父親……女兒想跟許家退親……”
顧傅笙本來還有點高興,聽到自己女兒再次提起這個令他糟心的事情,頓時就來了火氣。“說了多少次了!不許再說退親,你怎麼還執迷不悟!”
“可是……”顧瑉鼓起了勇氣,正準備反駁,就被顧傅笙無情打斷。
“可是什麼!他許家可是有五品大員的,對我顧家隻有好處沒有壞處的婚姻,何樂而不為?你莫不是想讓我這個老父親一手經營起來的家業淪落?”說到氣急之處,顧傅笙連拍方桌,將那茶盞都震落在地了。
“無論如何,女兒都不會嫁給許家!”顧瑉攥緊了手中的玉簪,兩眼通紅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好啊,我看你是翅膀硬了,連父母之命都不聽了!你母親九泉之下不知道得多傷心!”顧傅笙氣指顧瑉,不惜搬出去世已久的妻子。然後又對著門外仆人喊道,“把小姐關入房中,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放出來!”
至此,顧瑉已然對自己的父親失望透頂,淚流滿麵之際,腦中全是高言的身影。顧泰在暗處看見這一幕,不分由說的衝出了宅子,一路飛奔趕往衙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