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父親還是講述一件詭異的事情。
    “你爺爺的症狀很久以前就有了，那時我還沒有結婚，年齡也就比你小幾歲，我和你一樣睡在南屋子，你爺爺和奶奶仍然住在東屋。”
    “一次半夜尿急我起床去上廁所，打開門的時候，發現窗戶外站著一個黑影，走進才看清那是你爺爺，他看著牆壁眼睛死死的盯著紙糊的窗戶。”
    “我當時很驚訝，於是問你爺爺為什麼站在窗戶下麵望著我。”
    “你爺爺支支吾吾說不清話，最後身體貼著牆壁離開了，我當時並沒有在意，認為是你爺爺剛巧路過。”
    “第二天我特意留了一個心眼，到了深夜強迫自己醒來，打開門後還是發現你爺爺站在門口，他整個人貼在窗戶上，眼睛距離窗戶紙隻有幾厘米的距離，像是一直在盯著屋子裏麵的某種東西。”
    “這一次看著你爺爺怪異的舉動讓我很不安，雖然他是你的爺爺也是我的父親，但是我當時已經大了，無法接受一個人在窗外注視我睡覺的房間，尤其還是那麼詭異的方式。”
    “我當時就沒好氣的告訴你爺爺，讓他以後晚上不要出現在窗戶底下，也更不要趴在窗戶底下偷偷注視我的房間。”
    “沒想到第三天你爺爺還是一樣來了，在你爺爺的注視下我強迫自己睡覺。”
    “於是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就這樣一直過了半個月，你爺爺每一天都會趴在窗戶偷偷注視著屋子，他那貼著窗戶的舉動像是一隻壁虎。”
    “我的忍耐達到了極限，於是在飯桌上當著你奶奶的麵，警告你的爺爺不要讓他趴在我房間的窗戶上麵，可是你的爺爺一臉茫然，認為我在說什麼胡話，隻有你的奶奶一臉惆悵，像是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見你爺爺概不認賬，我很生氣，於是找來木板把窗戶徹底封死，認為這樣你爺爺就不會趴在我的窗戶上。”
    “可是到了半夜我聽到了磚木的聲音，滋滋啦啦的聲音讓我睡不著覺，於是睜開眼睛看到窗戶木板多了兩個洞，打開門後看到你爺爺仍然趴在窗戶上，木板上的洞就是他磚出來的。我當時真的崩潰了，不知道你爺爺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晚上一直要盯著我的房間。”
    “我很生氣，直接將你的爺爺推到在地，然後氣憤的回到屋子，一整晚都沒有睡覺甚至還有一點後悔去推你的爺爺，第二天找東西堵住了木板上的洞，認為你爺爺不會出現在窗戶底下了，因為那是我第一次推你爺爺，認為你爺爺已經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不會出現在我房間的窗戶上了。”
    “可是晚上我仍然聽到了磚木的聲音，滋滋啦啦的聲音讓我頭疼，窗戶上的木板又多出了新的洞，於是醒來趕走你的爺爺，又找東西堵住了洞。”
    “從此窗戶上木板的洞越來越多，最後整張木板上全是洞，就像是剝開的馬蜂窩。最讓我生氣的是你爺爺從來不承認這是他磚的。”
    “在一次夜晚，我麻木的把一瓶辣椒水放到桌上，半夜自然的醒來，看到木板上新出現洞，那雙熟悉的眼睛依舊注視著屋子，於是我冷靜的把整瓶辣椒水潑到了木板上，也潑到了你爺爺的眼睛上，頓時外麵響起了一聲慘叫。”
    “聲音回蕩了很久才平息，你爺爺被送到了醫院，簡單清洗了一下眼睛，並不沒有什麼大礙，你奶奶並沒有指責我，她明白我的痛苦，安慰我的同時又問我怎麼去解決爺爺的夢遊症，當時我才知道，那是你爺爺的夢遊症。”
    “當時我很驚訝，雖然我沒有讀過什麼書，但是夢遊症像你爺爺這樣的也是史無前例，與其說夢遊症，我更願意說是撞邪。你奶奶明白我的意思，十裏八鄉托人找來了一位算命先生。”
    “請他在屋子裏麵轉了轉，又看了看我住的房間，在院子裏麵灑了一些糯米和插了幾根香，做了一些簡單的法事就走了。臨走前還叮囑我不要住在南屋了，於是我搬到了西邊的房子住，後來南屋一直空著。”
    父親一口氣把深埋在心底的故事說了出來，然後眼睛望向我，“你現在肯定很驚訝我說的事，但這真的發生過。”
    咽了咽嘴中的口水，“爺爺為什麼會半夜趴在窗戶上？會不會是因為家裏麵有什麼不幹淨東西？”
    “不知道，當時的算命先生也是一頭霧水。隻是叮囑我們不要住進南屋，自從我搬進西屋後，再也沒有看到你爺爺的夢遊症，我以為這件事情會到此結束，沒想到還是在你的身上發生了。”
    聽到這裏我想到了一個問題，爺爺為什麼會趴在窗戶上？又或者說爺爺趴在窗戶上在看什麼？難道爺爺真的隻是單純的夢遊症，或者是另有原因。
    腦子中瞬間一片亂麻，所有的問題全都交織到爺爺身上，隻有等他醒來才能了解到其中的原因，可是爺爺現在恰巧昏迷，像是摸著瓜的藤條被切斷了一樣。
    “你們為什麼要送我離開？”這個問題我始終想不通，尤其是昨天晚上的王老先生，似乎也不想讓我待在家裏麵。更讓我想不通的是，我和王老先生隻有一麵之緣，但是他看到我之後，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
    “唉！家裏麵或者是村子裏麵最近不太平，總感覺有什麼髒東西在作祟，而你的爺爺最近也變得很奇怪，半夜總是說一些聽不懂的夢話，有時會睜著眼睛在院子裏麵行走，通常都是走好幾個小時，等天亮才回去睡覺。”
    “以前，我和你的母親加上你還能睡一張床，現在你大了，家裏麵也沒有其他的房間，所以你隻能住在南屋，擔心你的安全想讓你離開。家裏麵發生的事情無法解釋，所以我和你奶奶商量想讓你離開家，不是家裏麵不留你，而是擔心你的安全。”
    父親說完之後又陷入沉思，此時的我已經一頭霧水，家裏麵連續發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一連串的詭異事根本無法用科學解釋。
    “兒子你聽我說，現在你還是趕緊回學校吧。所有的學費我會給你打過去，家裏麵不太平，其實早在你出生的時候，當時有人為你卜了一卦，你的命中會有一場大劫。”
    “這是我們讓你離開的直接原因，總有一種預感，你生命中的血劫提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