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決定下山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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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武城上任城主君風清被殺害的消息,在三天後傳遍整個江湖, 一時間無論是真正前來吊唁,亦或者借故來打探消息,或者想渾水摸魚混入玄武城的人往來不絕,沉寂許久的玄武城在江湖上引起了一陣不小的風波,當許多人還在談論玄武城此次的大動靜時,有心人已將君風清的死和一些過往聯係在一起,或懼怕,或憤怒,或無奈……
    十天後,君風清的身後事已告一段落,三十六地弑的調查也有了一定的進展,彙總查看了所有的資料之後,溫雨凝做了一個讓陰陽雙衛和三十六地弑都很震驚的決定——獨自出城調查。
    溫雨凝的身份即使在玄武城中也是一個迷,十年前當時還是城主的君風清將衣衫襤褸、風塵滿麵的的溫雨凝帶回玄武城,說是在路上撿到的小乞兒。那時溫雨凝隻有八歲,她自稱是孤兒,沒有親人,稚嫩的臉上總是充滿戒備,端著書一句話都不說,不讓人靠進,過了一年多才慢慢好轉,開始親近人,也會對人笑,總算有了一個孩童該有的樣子,雖然大部分時候還是淡淡的,但卻沒了最初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防備。
    君風清對她像對待親生女兒一樣,關愛備至,有求必應,甚至收她做徒弟,教她一切她想學的技能。溫雨凝天資聰穎,學什麼都快,醫術、毒術、暗器,總能很快掌握,但她卻堅決不學武功,玄武城掌天下隱秘,自然少不了江湖中各大幫派的獨家秘籍,甚至的本幫早已失傳的絕世功夫,三葉樓中琳琅滿目的武功秘籍,任何一個江湖中人哪怕擁有一本都會如獲至寶,對於她來說,卻還不如一本醫術來的吸引人。
    因玄武城在江湖中隱藏的巨大情報網讓整個武林懼怕,故此曆代以來,玄武城城主皆是不能習武之身,百年以來皆是以此來平衡玄武城對整個江湖的威脅,一個體弱多病或身有殘疾的城主,即使他掌握再多的秘密,也沒有辦法保證自己的安全和長壽,這無形中安了無數江湖人的心,即使擁有再多的獨家秘籍,自己學不了又有什麼用,隻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而已。溫雨凝身無殘缺,身體康健,本無資格成為玄武城的繼任者,但君風清執意扶她為下一任城主,這引起了江湖中人對玄武城的強烈不滿,直到七年前,溫雨凝以玄武城繼承人的身份發布玄武令,紗帽遮麵的她當著所有江湖中人的麵,自斷經脈,從此終身不能習武,江湖中人才停止了對玄武城的不斷討伐,也是此時,眾人才知玄武城的繼任者是一位女子。
    從溫雨凝被帶入玄武城後,她就再也沒有離開過玄武山,就像是自己囚禁了自己一樣,無論外麵的世界如何精彩,都不能讓她離開玄武山一步。她對整個江湖上每日發生的事了如指掌,卻從不曾踏足江湖。
    溫雨凝的決定引起了城中上下強烈的議論,“雨凝,你要下山查殺害老城主的凶手我沒意見,但為什麼不能讓我和淵冥跟著,你十年沒下過山,雖然對外麵發生的事情了如指掌,但這十年來,你卻從沒真正麵對過外麵的世界,而且你又不會武功,你一個人下山我們怎麼放心!”得知溫雨凝要獨自下山的決定後,雪魅一刻鍾都未耽誤的跑到了城主的居所——水鏡軒,推開溫雨凝的房門便開始自顧自的說,“就算你擔心你離開後玄武城中無人主事,留下淵冥一個不就行了,我可以陪你下山啊,反正淵冥一個人就能處理好城中事務,就算他忙不過來,也總有梅蘭竹菊、雨露冰霜和春夏秋冬幫忙,總歸人手是夠的,你可是玄武城的城主,是整個玄武山上上下下五百多人的支柱,你要是出了什麼意外玄武城可怎麼辦,再說了……”
    關上房門,穿過外堂,走進內室的雪魅望向雕花大床的方向,停止了她的嘮叨,床上被褥整齊的疊放著,室內空無一人,她說了那麼多的話,卻隻有空氣和一屋子的家具是她的聽眾,而她真正想數落的對象,不見蹤影……
    “溫雨凝,你給我出來,你又故意躲我,明知道我會來找你的嘛!”一肚子的嘮叨找不到對象發泄,雪魅不開心了,一邊跺腳一邊喊,可回答她的隻有風吹動窗沿的聲音。
    “哎……你說雪魅明明長著一張冰雪美人的臉,平日裏對人也是一副高冷神聖不可侵犯的樣子,怎麼一遇到點事就像個老媽子一樣的嘮叨個沒完啊。”雪魅猜的沒錯,溫雨凝知道她會來,所以一早便藏到了屋外窗沿下偷聽,聽著房內的一陣數落,忍不住語帶笑意地發出好似自言自語的感慨。
    “城主,請不要說雪魅老,她會打人的。”伴隨著平板無波的聲音,淵冥悄無聲息的出現在溫雨凝身後,一邊笑一邊彎腰偷看的溫雨凝一點也沒被背後冒出的聲音嚇到,甚至都沒回頭看背後麵無表情的淡漠身影,顯然早就猜到了他的出現。
    “沒關係,反正她又聽不見,就算聽見了也隻會打你不打我。”溫雨凝饒有興致的和淵冥拌了句嘴,要知道這家夥平時除了與城中事務有關事務之外,一句話都懶得說,溫雨凝起身回頭,斂起笑意,神色嚴肅的看著麵前沒有一點表情的帥氣臉龐,忽略他眼神中寫滿的不讚同,說:“你也是來阻止我的嗎?”
    淵冥看著眼前麵色淡然卻寫滿堅決的雙眸,搖了搖頭。對於他和雪魅來說,溫雨凝不隻是玄武城城主,從她進入玄武城後,老城主就指派了當時還在接受護衛訓練的他們二人專門照顧她,他們守著她一日日長大,看著她從一個沉默的小乞丐慢慢長成一個偶爾會和雪魅一起戲弄他的小混蛋,看著她自斷經脈,斂起一稚氣與笑容,學著承擔那些對她來說十分沉重的責任,當她一肩扛起整個玄武城的重擔時,他們成了那一批護衛班中最出色的兩個人,成了她的左膀右臂,他很清楚,眼前的這個小姑娘雖然身材嬌小,總是掛著淡淡的笑,好似什麼都無所謂,骨子裏卻是個極度堅決的人,所以為了成全對她恩同再造的老城主,她自毀武功,獨自撐起偌大的玄武城,每天看著她一點興趣都沒有的血雨腥風,如今,還是為了老城主,她決定離開玄武城,走進山下那個她一點都不想了解的紛亂江湖。這樣堅決的溫雨凝,他們阻止不了。“我知道阻止不了你,不過雨凝,我讚成雪魅的話,你可以帶著她下山的。”
    看著自她自斷經脈,確認玄武城繼承人的身份後,便再也不叫她名字,也不準她稱呼他為哥哥的淵冥,雨凝沒有說話,她知道,淵冥對她的擔心不比雪魅少,要不然總是懶言淡漠的他,怎會說出如此柔軟又遷就的話。“我知道這裏麵有老城主想要掩蓋的事情,但你該相信雪魅,不該她知道的,她一句都不會問。”
    “我當然相信你們,隻不過那些過往,師傅似乎真的很不想讓人知道,包括我,關於那些事情的記載被師傅收在了萬千閣中最隱秘的角落,而且,即使是師傅,也不可能避過你們和三十六地弑所有人,把一個人藏在玄武城中兩三日甚至更久,城中定然有老城主的幫手,我懷疑這是個和師傅有過往牽扯的人,此人是敵是友尚不能確定,所以我需要你們兩個把這個人找出來,這件事隻能交給你們來做,如果交給三十六地弑,免不了讓他們查出一些師傅過去的痕跡,這是師傅不希望發生的。”
    “好。”聽了溫雨凝的話,淵冥神色不變的點了點頭,顯然他也懷疑城中有內應。“一切小心!”
    “嗯,淵冥哥哥。”溫雨凝背著手乖巧的點頭,露出略帶稚氣的微笑,就像過去一樣,隻是眸中的堅決神色讓人知道她早已不是當年的天真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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