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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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數十載,如今倘若還沒有一段痛徹心扉的愛情,沒有一次說走就走的旅行,沒有一次歇斯底裏的嬉笑怒罵,沒有一次背離理性的放蕩不羈,沒有吃到嘔,喝到吐,沒有淋過雨,爬過樹,那麼不要怪時光匆匆,因為你磨礪的還不夠多,眼淚還沒有流盡。
經過鄒廣明不斷的努力,公司的業務不斷膨脹,甚至將業務發展到了外地甚至國外,但是林淑華的身體也讓他很擔心。
“淑華!”鄒廣明牽起林淑華的手,雙眼深情的凝視著她的臉:“公司剛剛在國外談下了一個大項目,估計最近半年時間都要在外麵飄著了。”
林淑華撫摸了一下鄒廣明的臉,短短的胡茬還有點紮手,鼻子有些酸。“這是好事啊,公司日益龐大,我也終於成了闊太太,就知道當時選你沒有錯。”
“但是……,我覺得你最近身體不是很好,手腳經常會浮腫,經常腰酸背痛,我走這麼久,還是放心不下你!”
林淑華含著眼淚微笑的看著鄒廣明:“廣明,你放心吧,我能照顧好自己,我也擔心你啊!擔心你吃不好穿不暖,擔心你應酬太多,擔心你有錢就會變壞,擔心……”林淑華慢慢的哽咽了起來。
鄒廣明笑著給林淑華擦了擦臉上的眼淚:“傻瓜,怎麼還哭了?說的像生離死別似的。你放心,我答應你,不管以後我變成什麼樣,都會永遠愛你,而且隻愛你一個。好啦,別哭了!”
林淑華擠幹眼眶裏的淚水笑了,心裏卻是酸酸的,她心痛的不知是丈夫犯下的錯,還是自己的選擇。
“我幫你刮刮胡子吧,現在看起來很老。”林淑華拉著鄒廣明走進了衛生間。
鄒廣明下巴上塗滿了豐富的剃須泡沫,林淑華認認真真的給他刮掉雜亂的胡渣,希望煩亂的心情也可以清理幹淨。慢慢的林淑華又紅了眼睛。
鄒廣明出差之前給林淑華安排的妥妥當當,還請了保姆,那時候代姐是第一次與林淑華見麵,林淑華溫文爾雅,代姐為人忠厚誠懇,兩人也算是一見如故。
日子一天天的熬著,林淑華的肚子越來越大,實在難掩其真實的身材,於是林淑華便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代姐。代姐先是很驚訝,接下來又滿是同情。
代姐是個極具正義感和責任感的人,不僅每天想辦法給林淑華調理身體,還一邊幫著她隱瞞自己的身孕。
好在鄒廣明一直沒有回家來探親,經常打電話回來,林淑華和代姐還是很容易就應付了過去。可是隨著日子慢慢的推進,鄒廣明的歸期將至,林淑華的臨盆之期也即將到來。
盛夏的烈日灼燒著人們焦躁的心,粘稠的空氣像是渾身塗滿了漿糊,知了不知疲憊的聒噪個沒完沒了。
“淑華?淑華?我回來啦!“鄒廣明興高采烈的推開門大聲呼喊著,放下了各種禮物和當地特產,準備了多時的擁抱還掛在懷裏,半年多沒有見麵的想念無以言表。
鄒廣明裏外屋的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個人影,代姐也不見了蹤跡。
“去朋友家了?還是去買菜了?”鄒廣明自言自語道。
鄒廣明把電話打到了所有能有聯係到的親戚朋友,均沒有林淑華和代姐的音訊。沒能第一時間看見林淑華的鄒廣明顯得有點失落,漸漸的鄒廣明有點坐立不安,如坐針氈,在房間裏踱來踱去,漫無目的的翻翻這看看那,突然,在床頭最下麵的抽屜裏看到了一份醫大醫院的病曆單和B超圖片。
鄒廣明奪門而出。
剛剛生產過的林淑華顯得格外虛弱,在肚子裏孕育了十個月的嬰兒也呱呱墜地,一個很健康的男孩。
林淑華看著身邊的嬰兒欣慰的笑了。人都說母親生孩子,都要到鬼門關走一朝,雖然這本是個孽債,但是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欣喜和悲傷同時油然而生。
“淑華!”鄒廣明突然出現在了病房的門口,瞠目結舌的看著房間裏的一些:一個產婦,一個嬰兒和伺候月子的代姐。
“這孩子是誰的?這孩子是誰的?!”鄒廣明發瘋了似的,衝著嬰兒跑進了房間。
代姐站起來趕快攔住了衝動的鄒廣明:“廣明,你別激動,聽代姐給你講!”
還不等代姐說完,鄒廣明一把將代姐掀翻在地上:“你給我滾開,你個為虎作倀的東西,讓你照顧淑華,你卻幫我照顧出來個野種,你還有什麼臉跟我說話!”
林淑華拖著虛弱的身子也趕快爬了起來,拉住鄒廣明的手臂:“廣明,你聽我給你解釋!”
“滾開!你個臭不要臉的婊子!”鄒廣明一把甩開林淑華的手,並狠狠的扇了他一記耳光。
林淑華根本無暇顧及臉上的火辣,哭訴著拉著鄒廣明的手臂:“廣明,廣明你聽我說!”
“你別碰我!肮髒的東西!我今天就要殺了這個孽種!”說著鄒廣明便惡狠狠地抓起了孩子。
嬰兒被驚嚇的娃娃大哭,聞訊而來的醫生和護士,慌忙的攔住了鄒廣明,並把嬰兒奪了回來。
鄒廣明一怒之下奪門而去。
接下來在醫院的日子每天都是煎熬,鄒廣明也沒有再出現過。林淑華終日以淚洗麵,也許最開始自己的決定就是錯誤的,林淑華開始懷疑自己,懷疑這份感情。
出院的當天,林淑華抱著自己的孩子,踏上了北上的火車來到沈陽。
經人介紹,林淑華來到了吳睿誠和董巧蘭的家。這是一對很老實的夫婦,由於吳睿誠的腎不好,一直沒能要到孩子。林淑華的到來倒是給這個小家庭帶來很大的改變,新生嬰兒也給孤寂的家庭帶來了生機。夫婦抱著孩子愛不釋手,不知有多喜愛。
臨走前林淑華抱著孩子,久久不肯鬆手,把如何照顧嬰兒的注意事項再三囑咐,說著說著,眼淚又濕潤了眼眶。
“要不這樣吧,孩子的名字就由你給取吧。”董巧蘭手裏抱著孩子走到林淑華的身邊。
林淑華一臉的驚訝於感激,對董巧蘭謝了又謝。
林淑華看著懷裏的兒子,還在對她笑。“思遠!就叫思遠吧,讓他知道遠方還有個人在思念他!”
“吳思遠!好名字!”吳睿誠讚成的點了點頭。
而小思遠像是明白事情一樣,每當林淑華轉身要走的時候,都哭得特別厲害,也哭的林淑華的心支離破碎。
告別了吳氏夫婦,林淑華在代姐的陪同下回到了自己的家。
推開家門,林淑華愣住了,房間裏亂成一邊,煙霧繚繞,所有的東西都打成了包裹,鄒廣明坐在窗台旁抽著煙。
林淑華慢慢的走了過去:“廣明,這是?……”
鄒廣明沒有抬頭看她,隻是從口袋裏掏出一把鑰匙扔在了桌子上:“我把房子賣了,在黑石礁準備了一套小別墅,你跟代姐暫時去那裏住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你是要跟我離婚嗎?”林淑華呆呆的看著鄒廣明的側臉。
“可以嗎?”鄒廣明搶著說了一句。
林淑華的心一顫,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你不是說永遠愛我的嗎?不是說隻愛我一個人嗎?”
鄒廣明輕蔑的笑了一聲:“那又怎樣?對現在而言,山盟海誓還有意義嗎?我沒變,變的是你,你現在讓我覺得惡心,甚至不想看到你!”說完,起身走出了房間。
林淑華虛弱的晃了一下,左手用力的撐在牆上。
推開別墅的大門,屋裏冷冷清清,諾大的房子,隻有林淑華和代姐兩個人,說話甚至都能聽到回音。這一瞬間,滿心的委屈和憤懣一起湧上心頭,林淑華坐在地上聲嘶力竭的哭著:“鄒廣明,最後還是你辜負了我!”
呐喊響徹整個房間,痛徹心扉,卻沒有一絲絲的回應。
雨夜,再也沒人能擁你入懷;雨夜,再也沒人會與你成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