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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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長的小路在寂靜的樹葉中蔓延,秋風卷著微微泛黃的落葉輕輕落在路邊,不一樣的軌跡,但有一樣的宿命,生命的琴弦不知是何人在彈奏,猜不出下一個是什麼音符,每一道音符的奏響都若傾盡畢生。
匆匆的腳步踏過鋪滿落葉的小路,驀然回首,不見那曾經有過的腳印,過往的雲淡風輕也隨之漸行漸遠……
鄒逸陽獨自走在路上,濃霧減淡卻迎來了烏雲壓頂。
“思遠,我在百年城雕這裏,你趕快過來找我。”鄒逸陽的語氣顯得十分焦慮。
“怎麼了?”吳思遠一頭的霧水。
“先別問了,我也說不好,不過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見麵再說吧!”
“好,你等我,我馬上到!”
“趙叔,車先放這做保養,我晚點來取!”說罷,吳思遠便跳進了一輛出租車。
掛斷電話的鄒逸陽蹲坐在雕塑旁。天色漸漸的暗了下去,廣場上幾乎沒有行人了。烏雲越壓越低,估計一場大雨是不可避免的。
吳思遠匆匆的趕到了百年城雕,剛剛掏出手機,環顧了一下四周,隻看見一個人朝他走來,光線昏暗,吳思遠急忙迎了上去:“逸陽,發生什麼事了?”
對方沒有回答,隻是加快了腳步。
吳思遠感覺有點不太對勁,他停下了腳步,恍惚中似乎看見了一道寒光。還不等吳思遠做出反應,一個男子便揮舞著尖刀向他刺來。吳思遠躲閃不及,尖刀直直的刺穿了他的左大腿。
“啊——”吳思遠一聲慘叫。
男子拔出尖刀,血流如注,然而並沒有要放過吳思遠的意思,又向吳思遠刺來,看情況不是劫財,應該是索命的。
吳思遠緊緊地抓住男子我到的手拚命掙紮,一邊大聲呼喊著。
遠處的鄒逸陽聽到吳思遠的呼救聲,急忙跑了過來:“思遠!”狠狠地一腳將男子踹翻在地。
男子看見鄒逸陽拔腿就跑。
鄒逸陽愣了;“胡師傅!?”。原來是自己老爸的司機,他沒想到老爸這麼快就會行動。
回頭再看吳思遠的時候,鄒逸陽嚇傻了。隻見吳思遠緊緊地咬著牙關,疼的躺在地上發抖,雙手用力的掐住大腿,但是鮮血還是不停的往外流。
“思遠,你怎麼樣?”鄒逸陽急忙把吳思遠攙扶起來,並脫掉T恤緊緊地係在吳思遠的腿上。
吳思遠疼的臉慘白,驚魂未定的他抓著鄒逸陽的手:“剛剛那個人你認識?”
鄒逸陽緊皺眉頭,咬著嘴唇:“我爸的司機!我爸看見之前那些照片了!”
沒等鄒逸陽多說,吳思遠已經明白了,咬著牙點了點頭。他早知道這趟渾水淌不得,一旦卷了進來就別想全身而退。
“思遠,我們快去醫院吧!流太多血了,醫大醫院就在附近!”鄒逸陽用力的攙著吳思遠。
吳思遠渾身發抖,疼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
大雨傾盆而至,雨水和著血水順著吳思遠的腿,一直在路上拉出一條紅線。大雨中吳思遠拖著左腿,右臂架在鄒逸陽的身上。
雨下得很急,沒多久,路上就布滿了積水。鄒逸陽在路上無助的揮舞著雙手,沒有車輛願意停下來,飛速行駛的車輛濺起的水花打在鄒逸陽的臉上和身上。
失血過多的吳思遠在雨中發抖,濕透的衣服緊裹在身上發出虛弱的聲音:“逸陽,我,估計,我撐,撐不住了!”說完,渾身一軟倒在了地上。
“思遠!思遠!你挺住啊!”鄒逸陽吃力的拖起吳思遠,“思遠,你看著我!思遠,別睡,一會就到醫院了!……”
鄒逸陽反複的呼喚著吳思遠的名字,然而吳思遠並沒有什麼回應。鄒逸陽用盡全力把吳思遠背在了背上,在大雨中蹉跎。
大雨無情的打在鄒逸陽的臉上,順著頭發流進眼睛。
“冷!好冷~!”吳思遠開始有些抽搐。
鄒逸陽將吳思遠倚靠在電線杆上,脫掉自己上身唯一的一件外衣,搭在吳思遠的頭上,把他摟在懷裏:“思遠,你挺住!”
看著吳思遠一點點的昏睡在了自己的懷裏,鄒逸陽欲哭無淚,如萬箭穿心般的痛。
模糊的視線中看見一輛車從遠處駛來,鄒逸陽赤裸著上身急忙衝上去攔車,隻聽見“吱——砰!”,雖然汽車緊急刹車,但是鄒逸陽還是被撞出去了好幾米遠。
“你瘋啦?!”年輕司機搖下車窗衝著鄒逸陽怒吼著。
鄒逸陽忍著痛爬到了車前,跪在地上緊緊抓住車門:“求求你了,救救我們吧!求求你了!”
年輕男子看了看渾身劃傷的鄒逸陽,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吳思遠:“快上車!”
“謝謝!謝謝!”鄒逸陽感恩帶謝的急忙跑回了吳思遠身邊。
“思遠,醒醒!有車了!思遠,有車了!”鄒逸陽不停地呼喚著,並用力的拖著吳思遠略有些僵硬的身體。
年輕男子打開車門,頂著大雨衝了出來:“快點,我背他上車!已經失血過多了!”
兩個人抬著不省人事的吳思遠上了車,快速的向醫院駛去。
鄒逸陽坐在後座位上緊緊地握著吳思遠的手,吳思遠靜靜的躺在鄒逸陽的身上。
年輕男子時不時的看著後視鏡,打量著鄒逸陽。渾身早已濕透,頭發一綹一綹的黏在額頭上,臉上和身上好幾處淤青,還有劃傷在流血。
“給,趕快擦一下!”年輕男子遞給鄒逸陽一盒紙巾,然後將汽車的暖風開到最大。
“謝謝你!”接過紙巾的鄒逸陽趕緊給吳思遠擦去臉上的雨水。
這時,年輕男子拿起了電話:“喂,劉醫生嗎?我是骨外科韓偉兵,我這裏有個朋友,刀傷,估計是傷到大腿動脈了,需要急診手術,能幫我安排一下嗎?……”
在年輕男子的幫助下,鄒逸陽和吳思遠順利的到達了醫院,早有一排醫生護士在急診門口等候了。
“謝謝你,韓醫生!”
年輕男子先是一愣,然後微笑著:“不客氣,一切都安排好了,放心去吧!會沒事的。”說著還把自己的外套遞給了鄒逸陽。
吳思遠被幾個護士抬上擔架車,鄒逸陽披上外衣,給年輕男子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後也急忙跟著跑了進去。
鄒逸陽一個人坐在冰冷的板凳上,眼睛直直的頂著急救室的門,腦袋裏一片空白,甚至都忽略了外套上淡淡的古龍香水味。
黑夜吞噬了烏雲和驟雨,將黑灰色的雨幕留於天際。燈光四起,卻照不透心頭的陰鬱。冷風吹過,是一片唏噓的聲響;秋雨掠過,是捉摸不透的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