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天氣很好，天朗氣清，接近中午也並不炎熱，微風佛過時還帶來絲絲涼爽和街邊小吃的味道。
    薑德望的第一間公善堂，秦玦沒去過，並不認路，但畢竟人家名氣極大，路上人又多，一路問一路走，中午前就到了。
    秦玦去公善堂是突發奇想，薑德望不在公善堂也是意料之外。
    堂裏有薑德望花錢雇來照顧病人的夥計和姑娘，有一個姑娘在城西分堂剛辦起來那天見過秦玦並且還記得，招待了秦玦進來，得知他想見薑德望，便同他說了薑德望為何不在。
    薑德望確實一般都在城中的這間公善堂，今天不在是天還沒亮坐馬車去了鶴棲山。
    鶴棲山出名的不止玄淵閣，還有滿山的藥材，有好有壞，好的居多，不識貨的人也辨不出。
    鶴棲山上有居多藥材，隻是大多都在猛獸聚集的山林深處，所以玄淵閣也會保護進山采藥的人。
    秦玦聽說薑德望去了鶴棲山，也就了然，去山中采藥，早上出發，怎麼著也得傍晚回來了。
    此行不遇，下次再來便可，道了謝轉身想走，又覺得自己閑得發慌。
    程禦熙說孫始的事不用自己幫忙，可其他人的盯梢還未結束，按說他和程禦熙都負責江富，他應當在犬獄司等消息才是，程禦熙卻說今天他可以待在府中哪裏都不用去，就是覺得他狀態沒有完全調整好還有傷，便放他一假的意思。
    這麼一想，秦玦索性不走了，問了那姑娘堂中可有什麼他幫得上忙的，打算在公善堂消磨下午的時光。
    小墨跟著他在公善堂裏奔走，依舊聒噪，不過淹沒在堂內熱鬧的喧囂裏，倒也可愛可親。
    上次在“城西分堂”，隻是打整屋子，還沒有開始收留難民，所以秦玦是第一次看見公善堂內平常的景象。
    有些地方沉默寡言，氣氛頗為壓抑，有些地方倒是有歡聲笑語。秦玦觀察了一會兒，原是剛來的人和早來的人的區別。
    這些人，不管因何守難，因何流離失所又聚到這裏，仿若都無所謂了，重要的是，有一個人，將他們聚到了一起，給了他們希望。
    這個人，叫薑德望。
    秦玦突然有些理解薑德望骨子裏善良而又有的那絲憤世嫉俗是從哪裏來的了。
    他見過太多活得苦的人，苦得豐富多彩，都在他心裏畫了濃墨重彩的一筆，仿佛他也為別人苦著。
    眼見夕陽西下，天色開始發暗，秦玦緩緩伸了個懶腰，活動了略有些僵硬的四肢，覺得現在往禁軍統領府走，應該和程禦熙差不多到。
    打定了主意，秦玦找那姑娘說了，帶著小墨出了門，卻見一人火急火燎地跑了進去。
    那人是堂裏一個夥計，不久前出去買日用品的。
    他衝進公善堂，大聲地喊著，不知道是焦急多一些還是看熱鬧的興奮多一些，秦玦的臉色卻突然變了，恍惚中差點向後倒去，連忙扶住了門框才站穩了。
    “你們聽說了嗎？犬獄司走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