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家破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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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之鬱在地上滾了兩滾,剛抬起頭還未叫出娘親便被人抱了起來。
宋之鬱回頭,發現抱著他的是三叔公。
老人單一手抱著宋之鬱,一手拉著宋之謹,奔至一塊怪石後躲藏了起來。
“叔公。”宋之鬱小聲喚道。
“噓,乖些。”老人壓低聲音道。
宋之鬱身子在老人懷裏扭動起來,他要去尋爹爹和娘親。
宋之謹也急道:“叔公快些放開手,謹兒要去救娘親和阿姐。”
老人無法,隻得將兄弟二人壓在身下,伸手捂住兄弟二人的嘴:“勿要亂動,萬不可讓你爹爹白白失了那條性命。”
宋之謹嗚咽著流下淚水,爹爹已死,娘親和阿姐落到了賊人手中,他如何能躲在石後苟活。
老人將兄弟二人壓嚴實後,抬頭朝那石後偷偷望去,隻見滿地屍體,那些土匪已將男人全部殺盡,正揮著刀將女人孩童趕至一處。
一名土匪舉著火把在女人堆中繞了一圈,片刻後揪起芸娘與宋清言拖至那土匪頭子麵前。
“大哥你瞧瞧,這難民中竟有這等貨色。”
那土匪頭子定睛一看:“妙啊,老的風韻,嫩的水靈,老七眼光果真不錯。”
那名叫‘老七’的土匪喜道:“大哥,這般貨色賣去勾欄院著實可惜了,不若將這母女二人帶回上山讓兄弟們快活快活。”
土匪頭子笑道:“那是自然。”
芸娘一驚,宋清言更是嚇得直往芸娘懷裏縮。
那名叫‘老七’的土匪搓著手嘻嘻笑著走到芸娘麵前,在宋清言臉上掐了一把:“水靈,真水靈。”
宋清言嚇得大叫一聲,芸娘偷偷握著匕首的手一緊。
那老七一把將宋清言從芸娘懷前扯出來,芸娘尖叫著揮著匕首去奪宋清言,誰知被身後的土匪拖了回去,手中的匕首還被奪走了去。
那老七對芸娘怪笑一聲,將宋清言摟在懷裏在宋清言臉上香了一口:“心肝兒,你且乖乖伺候哥哥,若讓哥哥得了快活,哥哥定也讓心肝兒歡喜。”
宋清言心中又恨又怕,忍不住低頭在那老七手腕狠狠的咬了一口。
老七吃痛,放開摟著宋清言腰,抬手揮掌將人擊了出去。
“騷娘們,給臉不要臉,”老七抽出刀走到宋清言麵前揮刀就砍,“還敢咬老子,老子讓你咬。”
眨眼間,宋清言連哼都沒哼一聲,便已身首分離。
“啊啊啊啊啊……清言哪……”芸娘嘶吼泣道。
被三叔公壓在身下的宋之謹與宋之鬱一見自家阿姐被土匪殺害,頓時又不要命掙紮起來,要去找那些土匪拚命,可偏偏壓著他們的三叔公仿佛重若千斤,任他們如何掙紮都無濟於事。
再看芸娘這頭,宋清言一死,芸娘就傻傻愣愣的坐在地上。
那老七抬腳將宋清言的頭顱踢向芸娘:“小娘子快快接好,你親親女兒來尋你來了。”
話音剛落,圍在一旁的土匪便哄笑出聲。
芸娘將女兒的頭顱小心放在一旁,站起身泣聲哀道
“夫君。”
“謹兒。”
“小寶。”
可任她如何呼喚,終是無人應上一聲。
芸娘心如死灰,一家五口就剩下她一人,活著還有何義。
老七走上前在芸娘臉上掐了一下,嘴裏嘻嘻笑道:“哥哥的手段小娘子可見識到了,你可要乖乖聽話,不然哥哥就送你去見你那乖乖女兒。”
芸娘恨恨的看著麵前的賊人,藏在袖下的手將木釵越握越緊,就是這賊人,殺死了她的女兒。
老七將臉湊上前,口中嘻笑道:“小娘子為何不說話,可是嚇傻了。”
就在這時,芸娘趁這賊人不備,舉起手將木釵刺向那賊人的眼睛。
芸娘手上這木釵是前幾日宋天德親手做的,尋的是那山中最為結實的木頭,是以,芸娘輕易便將木釵刺進了那土匪的眼裏。
那老七大叫一聲,捂著眼睛退了幾步。
芸娘抓著木釵,最後遠遠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宋天德一眼,轉身奔向身後的怪石,一頭撞上怪石,緩緩的倒在地上沒了聲息。
土匪‘老七’捂著眼睛繞著芸娘的屍首行了兩圈,最後跪在了土匪頭子跟前。
“求大哥做主。”
那土匪頭子麵上也不好看,他人還坐在此地,竟讓那小娘子取走了自己兄弟的一隻眼。
“老七莫急,且看大哥的手段,大哥定叫那母女二人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多謝大哥。”
“都是自家兄弟,大哥自然要為爾等做主。”那土匪頭子說罷,便又從懷中取出兩根木刺,朝芸娘與宋清言屍首上擲去。
就在那兩根木刺快碰到芸娘與宋清言之際,芸娘身後漆黑無人之處忽的飛出一粒石子擊在了那兩根木刺上,兩根木刺勢頭一偏,直直朝一旁的兩名土匪飛去。
兩名土匪躲閃不及,被毒刺穿胸而過,當場倒地而亡。
而那兩根毒刺去勢不停,足足穿過兩塊怪石,才釘入了第三塊怪石內。
土匪頭子一驚:“來者何人?”
話音剛落,那無人之處又飛出一粒石子,土匪頭子腦袋一偏,堪堪躲過,可他雖是躲過了,他身旁那些個土匪卻是倒了血黴,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在了地上,額顱上泊泊淌出血來。
土匪頭子大怒,大喝:“有本事出來與我等打過,躲躲藏藏算什麼好漢。”
回應這賊人的是一粒小小石子,小小石子擊得賊人‘哎呦’一聲,從怪石上摔落下來。
土匪頭子趴在地上,心中怒不可揭,若非他是隻修了兩百年的妖怪,不然定要被那小小石子奪去性命不可。
土匪頭子從地上爬起,這才發現那芸娘屍首前早已悄無聲息的立了一名男子。
那名男子一襲白衣,麵色清冷,遠遠望去竟不像是世間俗人,倒像是那天上下來的嫡仙。
土匪頭子一臉戒備的看著白衣男子,口中問道:“閣下是何人?”
白衣男子瞥了土匪頭子一眼,口中不語。
土匪頭子心中一怒,站在他身後的一名土匪上前揮刀指著白衣男子喝道:“你是個什麼東西,還不快快報上名來受死。”
白衣男子垂著眸,袖下指間一彈,將手中最後一枚石子擊了出去,頃刻之間,那名揮著刀叫白衣男子上前受死的土匪頸上頭顱就如同那瓜果落地一般,碎裂開來。
土匪頭子心中又驚又懼,搖擺不已,他吃不準這白衣男子究竟是內家功夫強勁的劍客,還是那修行斬妖的術士。
若是這白衣男子是個修行的術士,那他就尋個法子逃命去,若隻是個普通的劍客,那他定要活活吃了這白衣男子。
仔細想了想,那土匪頭子對著剩下的土匪一揮手:“兄弟們,給我剮了他。”且讓他試上一試,看看這男子到底是何方神聖。
眾多土匪互看了眼,皆心生懼意,但想到自家大哥的手段,隻能咬緊牙衝上前與那白衣男子拚命。
白衣男子抬頭看了眼土匪頭子,揮袖一甩,圍上前的土匪皆被震了出去,口鼻湧出鮮血,倒在地上扭了幾扭便因五髒碎裂咽了氣。
土匪頭子駭的腳一軟,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那土匪頭子直起身子,故作鎮定道:“閣下既要取我等性命,何不留下名來,好讓我等死個明白。”
白衣男子麵無表情的看了土匪頭子一眼,薄唇輕啟,吐出冷冷三字。
“你也配。”
土匪頭子咬牙道:“那便看招罷。”說罷身形一閃,身後無人之處躍出一隻滿嘴獠牙,牛犢大小般的黑色惡犬。
土匪頭子大叫:“阿弟,撕了他。”
那惡犬狠吠兩聲,便朝白衣男子撲去。
白衣男子不急不慌,抬起手虛空一抓,那躍至半空的惡犬便好似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
那惡犬停在半空四肢抽搐,口中淒淒哀吠,不消片刻便嗚嗚咽咽的斷了氣。
土匪頭子心中驚駭至極,原以為這男子是一名武功好深的劍客,是以,便將自己弟弟喚了出來,想憑兄弟二人之力將這名男子宰殺幹淨,可誰知,這名男子竟是一名斬妖的術士。
土匪頭子顧不上自己倒在地上剛剛咽氣的弟弟,轉身就逃。
“好漢且饒小的一條性命罷。”
白衣男子抬起手,淩空摘來一片綠葉擲出,那土匪頭子身子一倒,大張著眼緩緩現出原形。
白衣男子回身,對著已然看傻的難民一頷首,隨後腳尖一點,便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