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愛情無心插柳絮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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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我真上心正正經經地談朋友一個也沒有,可我想著要談朋友的女孩子足有一個排的偽軍。說正文就是與老婆杭杭,那時我叫她高中生的這一場戀愛了。認識杭杭時,她還是讀初中的學生,到她讀高中時來看我,總能看見她兩眼脈脈含情,時不時塞給我一塊糖,或者一個熟雞蛋,有一回過端午節是幾小塊綠豆糕。到她讀電大了的某一日,我與幾個同事從外麵回來,她在我必經的路上堵住了我[那時我剛剛被一個女孩兒甩了才三天],說:“你要的照片,給。”她手裏拿著她的一張兩寸照就要我收下。
我幾時要過她的照片呢?眾目睽睽,她的臉都紅破了,我就收下,她轉身就跑,像一隻受驚嚇的兔子。
什麼意思?我說。同事老王說:什麼意思,不懂?談戀愛唄,你裝的果像[方言:假裝不知道]。我說:“我竟然也有人愛,談戀愛!一個高中生。”老李說:“人家讀電大,電大你懂嗎?比你文化程度都高,你個農K兒有什麼了不起。”
就這樣,算是談戀愛了?
……
畫外音:請問這世上還有愛情嗎?憑我多年的感悟,那就是:你說它沒有就沒有,你說它有它就有,或者也可以說,先有了後來沒有了,其實愛情就在你身邊,隻是你沒有細心地去感受它罷了。
我們是在戀愛啊。可是上頭政治部政審時,發現這個高中生的媽媽,在一九六七年文革中當過居民的造反派。結論,不予批準。該我的領導發火了,說:“你什麼意思?介紹你一個黨員女孩子,你不同意,這不,高中生……”有人糾正我的領導,說:是電大生。領導說:電大,還不是一個高中生!你隨緣就是一個小資產階級愛臭美思想,你就投人家長得漂亮,是吧?你要談下去,就調你出公安機關!
我也火了,說:“調就調,就談!”
領導說:“從這個星期五開始,批判你小資產階級愛臭美思想,一直到你不談這女伢為止。”
於是還就真的批判我了,前前後後少說也有兩個月的星期五晚上組織生活會上鬥爭我。
大約半年過去了,有一天,領導說:不是看你破案有兩下子,換個人早叫他靠邊了,我們還耐心地幫了你大半年呢。好了,幸好這個高中生的爸爸最近在郵局入黨了,還是個省級勞模呢。
領導出門時說:你談吧,可別喜新厭舊了。到了這會兒,一串清淚從我的臉頰上滑了下來。
然而,這戀愛的故事,磨難並沒有結束。我是刑警,搞案子忙或者出差在外,幾乎一個月沒有與高中生見麵。那時沒有手機也沒有家庭電話,我還沒有來得及告訴她我們的戀愛被政審通過了的事兒。
出差回來的次日,晚上10點,我上她家,叫出她往文化宮轉一圈,在一個僻靜處,我說領導已經同意我們的事了,政審通過了。她喜極掉淚,一頭撲上我的身來,我抱住她坐在我的懷抱裏……都忘了回家回單位的時間了,啥時候一道手電筒的光照射了過來。
……
原來是一位與我關係不太好的同事,他帶著居委會主任一行巡邏至此。一個公安人員與一個女子在文化宮港邊鬼混,影響多壞啊!我和高中生尷尬極了,我送她回家再回單位,我知道又有一場暴風雨要來了。
第三天,一把手領導派我出差武漢,我覺得情況不妙,這是一個不該我出的差。回來時又是另一個第三天了,晚上我上高中生家,她媽說:杭杭被你們李指導員叫到黃建總公司保衛處去了,說是協助調查一個什麼情況,都兩天一夜了。
我傻了,這李指導,我也是一貫沒把他放在眼裏,他不整治個材料處理我一下,是不會罷休的。杭杭媽說:發生什麼事了,這難查清。我說:沒事,我這就叫她回來。這談戀愛的事兒,能處理人的無非是承認了發生性關係,摟摟抱抱並不能處理我。
我到黃建,直往保衛處闖,我都豁出去了,大不了警察不當。我對李指導也是對杭杭說:“我們什麼事兒也發生了,你就承認吧。難道你我還去找別個男的或女人不成?”我說完就走了。杭杭一個小時後回家了,此刻時鍾12點。她說:這是你叫我說的呀,沒的事說成有,我的名聲也叫你給敗壞了,你那天甩了我,我還有人要我嗎?你甩了我,看我非殺了你不可。此事後來經過一把手領導的斡旋,上頭就不處理我了,當然,我也主動與李指導改善了關係。
日子悠悠地過,在與杭杭戀愛後的日子裏,我總認為她不靠譜,她人年紀輕,可塑性太大,認為她甩我隻是遲早的事;我雖垂涎她的美貌,也說過海枯石爛心不變,盡管如此,我還是要做兩手準備。當警察嘛,隻要你願意,是不會少女朋友的。於是,又有人愛上我了,我就想甩掉杭杭,我約她到文化宮一個偏僻處,說:你那麼漂亮又年輕,前途遠大,而我呢,你看見了,就是一個小警察,有一點能力嘛,也就是個能破幾起案而已,工資呢,38元,18塊錢吃飯,10塊錢抽香煙,再寄錢鄉下母親10元,就全光了,一輩子也結不了婚啊。你也知道我爸爸早死了,兄弟仨我老大,不管母親萬不能。
“你不要我了?!”她一聲吼,跳了起來直往深港闖。要淹死人了,我猛地抓住她一拖,摟抱在懷裏……
末了,她說:我愛就愛一個,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這一生休想甩掉我。已經是後半夜了,我送她回家,在巷子口她站住說:後天是個星期六,你明天就請兩天假,我要陪你去一趟鄉下看一下老媽,來回三天就好。
我再不敢得罪她,怕她又弄出什麼事兒來,就說:好吧,這醜媳婦總要見婆婆麵。她俏罵說:“你個板板兒的[方言:壞蛋],還醜媳婦呢,不把你那個村子的姑娘都蓋了,我就不信。你走吧,我這就到屋了。我看著她那柔軟的腰肢一扭扭地往巷子深處走過,我這才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