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天魔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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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醒過來的時候,感覺是躺在床上,而且床褥似乎還挺柔軟舒適,這讓我有些意外。原本我以為自己應該會被吊在半空中,或是浸在水牢裏,或是像死魚般被扔在冰冷的地板上。
身邊有人說話。
“他還要多久能醒?”這個聲音我聽過,正是把我攔下的白衣人。
我沒有動,聽到旁邊有人帶著恭敬的語氣回答:“啟稟右護法,應該很快能醒了。”
“教主何時回來?”
“屬下不知,但昨夜已遣人傳信給教主了。”
心頭驀然地一跳。右護法?教主?難道竟是天魔教?我居然落入天魔教手中?!
思緒有些紛亂,一時忘了屏息凝神,那右護法立刻便察覺了。很快,耳邊響起開門關門的聲音,有人清咳一聲,悠悠然說道:“兄台,你醒了?”
索性便大大方方地睜開眼,入目是一間簡潔舒適的房間。胸口的疼痛已經消失了,我試著動了動手腳,除了尚有幾分乏力,倒也沒別的不適,於是緩緩坐起身來。
眼前坐著一人,還是那身白衣,清俊的臉上帶著微微笑意,向我拱了拱手:“在下天魔教上官無痕,冒昧請兄台前來做客,唐突之處還請多多原諒。”
果然是天魔教。
我麵無表情地向他掃了幾眼。
上官無痕,天魔教右護法。年齡,不詳。出身,不詳。武功,不詳。唯一知道的是,此人善籌謀,攻心計,乃是天魔教中的智囊軍師。正是因為他,十餘年前幾乎全軍覆沒的天魔教才能在短短數年間又重新崛起。
沒想到竟是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
他也不羞惱,微笑著任我打量。隻是,我現在對他並沒有什麼興趣。
“有吃的嗎?我餓了。”我張口便道。
他的笑容僵了僵:“咳,你就不問問,我請你來何為何事?”
“吃完再說不行?”我挑了挑眉,“還是,天魔教對我所用的刑法便是不給吃喝?”
“咳咳……”他好像被口水嗆住,咳了幾聲才道,“應該的應該的,兄台睡了這許久,自然是肚中饑餓。來人,傳些膳食過來。”
我站起身來,調了調氣息,還好,身上並沒有什麼不舒服。我有些奇怪地又瞄他一眼,看來這一晚上,他們還給我吃了什麼治傷的藥物了?這天魔教,倒是有點意思。
洗漱完畢,飯菜也送來了。上官無痕一直坐著沒動,笑眯眯地看我把飯菜吃了個精光,也不出聲催促。
我把碗筷一推,便又倒回床上去。
“有話快說,不說我要睡覺,我累了。”
“噗——”
我幹脆閉上眼睛。
片刻之後,我聽到他站起來的聲音。“原本我是有些話想問的,不過,現下我覺得已經沒有必要問了。”他的聲音聽起來也像是在笑,“你先好好休息吧!”
說完,他就這樣走了。出門的時候,似乎聽到他發出一聲輕笑,隨即卻又輕輕歎息了一聲。
什麼意思?
我睜開眼來,看著輕紗床縵。
上官無痕的神情像是知道了我是誰。那麼,天魔教的目的是什麼?他們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而今的我,又還能給他們什麼呢?
身陷囹圄,似乎也說不上。上官無痕並沒有禁錮我的行動,不過,也可能他已經對我現在的情況了若指掌,就算讓我逃,我也逃不了。傷,與毒,已讓我這身體如風中殘燭,究竟還能支撐多久,我自己也不知道。
生死早已看淡,但是,我絕不願意將自己的性命隨意交給一群無恥之徒來終結。所以,三年來,我逃,我躲,我拚死反抗,就算是苟延殘喘,也絕不叫他們得償所願。
我以為我會睡不著的,沒想到隻是靜靜躺了片刻,疲憊便又襲來。看來這具殘破的身軀確實已經虛弱得不成樣子了……唉,罷了!我放棄掙紮。反正早已一無所有,不管天魔教想要什麼都是徒勞。既然如此,又有什麼好費神琢磨的?
我漸漸地睡了過去……
“呯”地一聲大響將我驚醒,冷風洶湧而入。我猛地打個寒顫,翻身而起。
房中一片昏暗,一個頎長的人影像卷著風一般出現在床前。月光很亮,從窗口流瀉進來,照在我的身上,而他背光而立,看不清麵容。
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淩厲的目光如有實質般落在我的臉上。
我微微皺眉,暗自警惕。
這是一個高手中的高手,比上官無痕有過之而無不及。縱然我與他離得這樣近,縱然我的劍就在手邊,縱然我的武功尚處從前巔峰之時,我也不敢說有把握將他一擊而中。
他唯一的破綻是,氣息有些紊亂,這表示他心神不寧。像他這樣的高手,原本不會在任何時候露出這樣的破綻才是。
他像是猶豫了一下,然後伸出手。
我沒有動。因為在他的身上,我感覺不到殺意。事實上,就以我現在這種狀況,無論他要對我做什麼,我都躲不開。
很快,他的手指碰到了我的臉,一陣冰涼的觸感傳來。
隻是輕輕一觸即離。不知是不是錯覺,我感到他的手指有一瞬間的輕顫。
“你服了易容丹。”他的聲音令我一時恍惚。聽起來似乎有些熟悉,但又帶著陌生。
電光火石之間,我極力回想了一遍,卻想不起何處聽過這樣的嗓音。
他的語氣很肯定,所以我也沒有回答。廢話,若不是服了易容丹,我還能活到今日嗎?
視線越過他移向洞開的房門,上官無痕正靜靜地站在外麵,收斂了白日裏見到的笑意,臉上顯出幾分凝重。夜風吹得他的衣袂高高揚起。
寒意襲來,我不由自主地輕顫一下,隨即咳嗽起來。
床前那人忽地一甩長袖,房門無風自動,“啪”地關上。桌上原有一盞小燈,被風吹熄了。他揮指一彈,那燈幽幽一閃,又慢慢地亮了。
我心下微驚。這等內力,是到了何種地步?就算是三年前我全盛之時,隻怕也不能輕易做到如此。
正思量間,身上驀地一暖,一件長衫落在肩頭。我愕然轉首,見那人已在桌邊坐下。
燈火微明,照亮了那一張動人心魄的俊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