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部 天地勇士 第九章 天涯一夜情多少 相思無限在長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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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洲說完站好,這才覺見隻有心鴻一人神態大異的站在廳間,不由瞅著他怔了一下。秦川也複顧想起心鴻,臉色一變,又喝道:“你到底肯不肯向你十弟道歉?”
劍洲本資聰穎,聞言頓然猜出些端倪,也同心鴻先前一樣下意識便疑目朝秦忠看去。
秦忠一向是個心思明白卻口無多言之人,本一直垂手肅立在秦川身後,但見兩位公子先後都朝自己望來,目光含意又不言自明。當下便微傾了身,一臉正懇凜色道:“大少爺,兄弟間偶而鬥鬥嘴是世間萬戶都時有發生、在所難免之事,沒什麼可重視追究的,但你連同十少爺與四少爺前番所生的爭隙較之以往不同,實有些過火。老仆認為四少爺當日之言雖為氣話,卻大含令人可憂可畏處,當及時誡止教導、引向正方,以防大患於未然,因此這件事是極有必要讓老爺知道的。此事若隻關係大少爺一人,那老仆可以依大少爺心意充作不知、息事寧人,但此事關係到我秦家的前程命運,老仆則自認不能敷衍了事。”
同時心中又歎道:“我本意是想讓老爺日後尋機單獨對四少爺好好規勸教導一番,可老爺卻總改不了年青時的暴躁脾氣,一見四少爺就發作起來,也全不顧存他半點顏麵。四少爺已不是小孩子了,老爺這樣一來,怕是將事得其反。”
劍洲自知秦忠乃秦川的心腹信仆,忠耿無比,聽他這麼說,忙鄭重施禮、誠示尊敬道:“是,忠叔。”
心鴻雖懷不忿,卻即便是在心中也覺無理可怨。
秦川又直瞪向他道:“你這樣子是準備和我對抗到底嘍?”
心鴻本有此意,咬牙硬挺。
秦川當即又是大動肝火道:“混帳東西!你對你自己的過非倒還真是堅梗不棄嗬?這份性氣若能用到正事上,還愁有個不成的?那好得很!你即時就給我跪到祠堂去好好反省,不準吃飯也不準睡覺,什麼時候肯誠心悔悟的向健強道歉了什麼時候再出來!”
誌鵬等人還不及勸,心鴻已扭頭便走。劍洲忙一把拉住他站下腳步,又對秦川施禮道:“父親,您遠行初回,正與我等孩兒團聚敘話,縱有何事等大家說完話散了場再讓四弟往祠堂去不遲,不必急在這一時。”
秦川輕“哼”了一聲,雖未置可否,臉上卻也分明無不允之色。心鴻卻毫不願從劍洲之意,正欲反逆,卻見他已擰眉正色道:“爹,紹興雙環門的驚世慘案,忠叔想必也已向您稟訴過了吧?”
心鴻頓然心頭一緊道:“他此刻突提此事,莫非是想搶先向父親賣好示功、奪我頭彩?”不覺忘了別事,隻見秦川頓露悲憤之色,緩緩點了點頭道:“不錯,且我早在路上,也就已聞知此事。”說完一雙威目凝重直望前方,似有所思、大露深色。
劍洲微微垂頭道:“我盟幫同道今歲已有兩度慘遭邪教惡徒殘害,爹自也是悲痛縈懷、義憤填胸,不過孩兒此刻在此先不想與爹相訴哀悼之情,而是想與爹就事論事,敘敘四弟他們此番處理此事的情況。那天四弟帶領五弟和七弟前往紹興後,即刻著手追查此案隱在幕後的主謀元凶,從始至末一番舉措實是雷厲風行、果敢英斷。這並非我在此虛言誇炫自家兄弟,真實情形世人皆有目共睹,爹可能也已聽說,附近一帶武林同道對四弟他們所行所為一致賞服、交口稱讚。”
心鴻聽得分明,頓悔自己狹胸疑心,臉上不禁一紅。
原來那日心鴻帶領眾人馬不停蹄的一路趕往紹興後,馬上布署方案、分派人手先往相關各處暗察,了解詳情,由此一來證實了關常春所述之情,二來掌握了當前情況,知宮慶於一大早果已帶著那八名弟子回返本門,表麵情狀是一番驚變痛嚎後,正權且收拾局麵、草急善後。
心鴻一籌劃,命誌鵬帶人去往雙環門,先隻隱守在外監控其舉動,靜觀事態,若無大變先不要驚動;他自己則帶領其餘人往惡鯊派,亮明身份,施展武功,不過幾下便製服了沙石虎及一幹徒眾,當下審訊。先一言直問向劫鏢之事,其後又咄咄逼問起滅門之案。
那沙石虎本就心裏有鬼,又早聞秦家威名,雖也曾有過番預備,但還是萬不想猝然間便會事到臨頭,心鴻等秦家人能如此神速的就專尋上了他,又親眼見到其那般了得本事,正所謂聞名不如見麵,由不得便大慌陣腳;又更沒料到心鴻等竟能對那兩樁他自認隱秘的事內情皆知、了若執掌,驚覺事已大露,更是七魂都走了六個。
他和當年花江雇凶殺害趙大河的洪老大本屬一流,均是一向為非作歹的黑道少忌之人,雖可為一時重利膽大妄為、全忘後果,但其實心術都不甚深密,籌劃不出多麼周全的計謀,一旦事敗便驚慌失措、無法應付。
他這為首的尚且如此,那幹手下徒眾就更不必多提,沒幾時便對當日劫鏢之事供認不諱,他又哪得再抵賴?而殘害李飛環一門之案雖為他與宮慶秘謀,他那幹手下並不知曉,但他是時心緒已亂、處境已危,本就找不出什麼妥當合理的虛言推脫幹係,且又尚未及和宮慶那邊通氣,做夢也沒想到本該已早成死鬼的關常春竟然活生生立在自己麵前,更是隻感大勢已去,心駭誌滅的不得不招供起來。
當然他也自然能明劫鏢一事尚還好償,而那滅門害命一事一經說出則勢難再苟存性命,是以起初心緒也是搖擺不定,忽而供認實情,忽而又死命抵賴。
但心鴻性情同秦家別位兒郎盡皆不同,他心高氣傲,性格中又具狠絕一麵,向來對黑道旁門之徒輕厭之極、痛恨無比,對沙石虎這流人物絕不會生半點軟惻,手段狠厲,因而嚴酷逼迫之下,那沙石虎又本非黑道中的有幹亡命硬氣之徒,其後沒多久便也將所做惡事全部交代了出來。
正如秦家眾人與關常春事先在陶然軒中討論推測的一般,關常春之師叔宮慶愛慕虛榮體麵、貪崇富奢生活,雙環門按人所發的那點月銀遠遠滿足不了他的胃口,他又對李飛環掌管的門中諸多事務常懷不滿,逐漸便與本就對他有心拉結的沙石虎暗交起來。
他在沙石虎麵前常出忿言、宣泄不滿,沙石虎度測他心意,因當日探得永勝有趟重鏢要押經本地,但以一己之力搶不下來,便試探想與他合力劫銀,結果他也沒太猶豫便也應同。不想他本出身正道,終還不是個慣做此類事的,竟致一時慌疏失了玉佩露了身份,由此便又惡騰殺心,索性誓要來個一不做二不休!
沙石虎見他心意已決,便通過偶得的一黑道途徑幫他雇請了浮羅山殺手,本以為是決無差遲、萬無一失,雖也曾忌慮到事後秦家必要嚴密追察,但也正如淩霄前時分析的那樣,忖度著死無對證、必將無事,是以二人竟毒心妄膽實做下如此滔天大罪,再不想竟能被秦家雷奔電馳般就告偵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