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時光在這一刻上停留，當時覺得尷尬，而每每回憶起，卻是溫馨的粉色調，我與他相處和睦的時候不多，記憶卻仍舊深刻。後來我想，其實這件事某種程度上，也為後麵所有的結果產生了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不然為何我會在然盡離開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裏迅速投入下一段愛情？
    如果這段感情可以稱之為愛情的話。
    曖昧是愛情的最高境界，它會在你無法想象的短暫時間內殺入你的內心，絲毫不留痕跡。
    磨嘰了估計有一盞茶的時間，都沒見成功。
    我已經放棄了，不準備再穿它了。剛才濕的褻衣褻褲穿在裏麵非常的不舒服，洞口的冷風一個勁的刮進來，我開始打顫了，手不聽使喚的發抖。
    “你給我出去把環兒叫進來，我不舒服。”我摸了摸額頭，糟糕，燙得嚇人，剛才隻顧著和這個混球吵，什麼都沒注意。
    “宮主還是穿不起來嗎？”帥哥又挑眉了，我以前也挺喜歡這個動作的，現在發覺這動作在他臉上做來，怎麼看怎麼討厭。
    “那又怎樣？”我雙手抱著肩頭，咬著牙說。
    “可我好象聽到剛才有人說，非要穿給我看的。”他又邪肆地笑了。
    “大概是你聽錯了。”
    “哦？是嗎？”他還是不緊不慢，淡笑著說。
    我已經堅持不住了，這個地方似乎開始旋轉，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快去叫環兒，我……不舒服……”突然一陣強烈的眩暈，之後我就失去了知覺，好象倒下了。
    請原諒我，畢竟這是我第一次泡溫泉。
    再次醒來是在我自己的房間，天已經亮了，窗戶開著，清晨的涼風陣陣地吹進來。
    躺在床上，手搭在被子上，輕輕地唱了兩句。
    啪啪啪，三聲鼓掌聲打斷了我，我睜開眼睛看眼前人，唱不出來了。
    “你怎麼還沒走，等我殺你嗎？”
    “沒想到宮主唱歌不錯嘛！有這麼美的宮主相伴，還有這麼美的歌聽，我怎麼舍得走？”他靠近床鋪，低頭看我，用手試了試我額頭的溫度。
    我啪的打開了他的手。
    “誰允許你進來的？你到底是什麼人？”我咬牙看著這個自以為是的家夥。
    “這就是你們碧水宮的待客之道？桓某見識了，虧得我還救了宮主你兩次。”他轉過身，雙手背在身後，走向窗台，仰首看窗外迎風起舞的楊柳，發絲被吹進來的風鼓動起來，像極了那青柳，流光溢彩，纏綿多姿。
    我有一瞬間的愣神，不過也隻是一瞬罷了。
    “碧水宮不歡迎你這種人。”我別過頭去。
    “哦？我是哪種人？原本以為宮主你會以身相許，為我的兩次救命之恩，沒想到，嘖嘖，換來的竟是這個。”他佯裝失望的搖頭。
    “你這人真的很自大，你發現了沒？”
    “沒有啊！宮主可知道桓某在日都有多搶手，多少名門閨秀想嫁給我，可我正眼都不瞧。”
    “我想你完全可以放心大膽的去瞧。”我嘲笑的看著他。
    “宮主，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瞧不瞧隻要我樂意就好。”他興致來了，坐下與我攀談，一看就是準備長期抗戰的樣子。
    “你站起來吧，我不打算與你長聊。出去，把環兒給我叫進來，我要換衣服。”
    “又來了不是，宮主，怎麼總是這麼見外呢？”他微斜著頭看我。
    “不要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我不屑。
    “難道不是嗎？別告訴我，宮主你已經忘記昨天是誰把你從你的練功房帶出來，恩，雖然那確實不是房。”
    “總不會是你吧！”我斜睨他，猜測這種事情發生的可能性。
    看樣子似乎不小。
    “不錯，就是我。”他仿佛很滿意我現在的表情。
    我知道我現在很猙獰。
    “而且……”
    他欲言又止，疊起了腿，手肘撐在腿上，修長的手指為扶著下巴，看上去慵懶而高貴，指結微微泛著透明的光。
    “而且什麼？”我皺起了眉頭，心裏卻在讚歎造物者的不公。
    “而且宮主的衣服也是在下給穿的。”他抬起頭，微笑著上下打量我。
    我再度咬牙。
    “宮主的身材真是沒話說，柳腰細細，瓊脂碧玉般的肌膚，睡著時猶如嬰孩，幹淨純潔，讓人不忍褻瀆。桓某昨日才算知道，什麼叫傾國之姿，什麼叫山河失色。”他似乎沉醉其中。
    我想我也快沉醉其中了，當然，如果他說的這個人是我的話。
    “說完了嗎？”我強忍著火氣，“說完了就出去。”
    他似乎有點驚訝我的反映，詫異的眼光掉落在我身上，“宮主你不生氣嗎？”
    “生氣？與你這種市井無賴，我如何計較？”我努力克製自己不爆發，“去把環兒叫進來，我要換衣服了。”
    “不知在下是否還有這個榮幸，再次為宮主更衣？”他站起身，對我優雅地伸出手。
    我現在總算知道了，人的小宇宙真的是可以燃燒的，因為此時我的小宇宙快要破體而出了。
    “你給我滾出去！！！環兒！！！！”我瘋了！
    “宮主，不要叫了，因為你不大喊大叫的時候真是美得沒話說，可一開口，就……”他好象完全不受影響，依舊溫聲溫氣的和我說話。
    “年給我滾出去！我再也不要看到你！”我拿起枕頭就拋了出去，砸向他，可這家夥，輕輕一閃就躲過了。
    “宮主不要生氣了，你那丫鬟我已經讓她睡了，估計兩三天是醒不了的，這段時間就讓在下來照顧你吧！”他那溫和無害的笑容我已經看得想吐了。
    “你他媽的是什麼人，你把我丫鬟弄哪裏去了？為什麼會在這裏？”我覺得能把我這種最反對髒話的人逼得不停的講髒話，他的道行確實夠高。
    “宮主如果讓我伺候你更衣，我就告訴你。”他還是那個笑容，邪氣到不行。
    “隨便你吧。”我徹底被他打敗了，“你願意伺候別人就讓你伺候吧！反正這對於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可是對於我來說卻不是一樣的。”他難得正經地和我說話，我抬頭看窗外。
    “我不是什麼人都願意替伺候的，隻有我認定的妻子，我才會這麼做。”
    聽他講這話，隻覺得好笑，就像一妓女一臉正經地跟你說，“奴家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我嗤笑一聲。
    “宮主，我說的是真的，你不要這樣子，我看了很傷心。”他一副氣餒模樣。
    “傷心？你別逗我了好吧！大俠！我認輸還不成嘛，既然你喜歡幫我換衣服，我就讓你換還不夠意思啊？”我從被子裏爬出來，坐正了看他。
    “宮主，我是在認真的說，為什麼不能認真的聽呢？”
    “那好吧，你說，我認真的聽。”對於這個陌生的男人，我並沒有那麼排斥，雖然他的無賴和厚臉皮以及邪惡都是宇宙級的。
    “我是真的真的想娶你，真的真的愛你。”他看著我的眼睛說，一反常態的嚴肅，漆黑的眸中閃著逼人的光輝。這人或許是真的不能嚴肅，不然，任何人看了都會心動的。
    “我很早之前就已經認識你了，不過你不認識我而已。記得第一次見到你，我就很驚豔，你從空中落到水麵上，踏水而來，窈窕世無雙，我就感慨世上怎麼會有如此出眾的女子，淩波仙般的存在。我發誓要娶到你。”
    他苦澀的笑了笑，低垂下睫毛，幽長濃密，如同一層縵紗阻隔了我看向他的視線，“我知道我一直隻是一個流連花叢的公子哥，你是不會看上我的，可是我還是想試試。為什麼不能給我一次機會呢？”
    他抬起頭看我，我剛才望向他的眼神沒來得及收回，一下子跌進了他的眼波中，太迷醉，出不來。他輕顫的睫毛上散落著日出時的天光，金色的，讓人不忍忽視，透著丁香的芬芳，粉白的麵頰華麗卻冷清。
    我趕緊別過眼去，知道他太會蠱惑人，明明隻是個有著好皮相的登徒子。
    “嗬嗬，那你是白等了，因為我發過誓，終生不嫁。”我想用阡陌的師傅打發他，雖然看著這張臉殘酷的話實在說不出來。
    “別想用這些話打發我，我知道，你已經將宮規修改過了，碧水宮的任何人都可以婚嫁，為什麼你不行，別告訴我，你這麼古怪的人會遵守你師傅的遺言。”
    “就算宮規廢了我也不會嫁人的。”
    “為什麼？”他終於還是坐不住了，有些憤慨的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