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的眼神已經不想當初那樣空虛，你的眼裏滿是對某人刻骨的思念，莫問，你很愛他吧？”
    我沒有否認，他說的全是事實。
    “莫問，其實愛呢，它很簡單。”李峰陷入甜美的回憶當中，臉上笑得幸福，背光而立，他的影像不經意的和某人重合，仿佛那個人就在我的身邊傾述，“當我第一眼見到莫遙的時候，我就知道她將會是我生命裏的唯一。她用她獨特的溫柔走進我的生活，占據了我的心。每每看著她美麗的笑容我就覺得滿足。世界上最快樂的事情就是她笑著呼喚我的名字。最幸福的時光就是和她在一起的日子。回憶裏有她是我現在所有的生命源泉。”我安靜的聽著，這個母親等了一輩子的人，終於再二十幾年後回到最初的地方。我再一次唱起母親的那首歌。單句成曲，簡單的歌詞，委婉回轉。借籍表達出母親對他所有的相思，所有的愛戀。李峰閉著眼，也許現在在他的腦海裏是母親站在葵花地裏美麗的笑臉。我分明聽到微風中傳來他淡淡的惆悵。
    李峰說，我愛你。
    我忍不住微笑，一曲終了。
    “莫問，你會告訴他你對他的感情嗎？”李峰平靜下來問我。
    我搖頭。即使所有人都看出我的感情，我還是不會告訴許夜城的。
    “為什麼？你想像我和莫遙一樣留下遺憾嗎？”
    “就是因為不想留下遺憾，明明什麼都不能抓住的我，何必強留不真實的東西。等時間久了，我莫問不過是他記憶裏最熟悉的陌生人。既然早已注定，那就讓這段本不該產生的感情，隨我一起消散吧。”我平淡的說道。好像這是無關緊要的事情。
    “這樣真的好嗎？我的孩子。”李峰突然緊抱住我，他的身體有些顫抖。“為什麼你傳達到我心裏的是你的悲鳴。我可憐的孩子。這是老天對我的懲罰嗎？可是為什麼搖你來承受。”
    “這樣就很好了，不是嗎，對大家都是最好的結局。”我看到不遠處向我們這邊走來的趙雲霄。這個驕傲無比的女人，在李峰的身邊默默守著二十多年。我輕歎一聲對李峰說：“好好珍惜眼前人，不要再讓趙雲霄等你了。是不是？爸爸。”
    我退出了李峰的懷抱，仍他一個人在那裏發呆。向趙雲霄走去。擦肩而過的瞬間，我在她的耳邊說；“以後李峰就交給你了。”
    “謝謝你。”我聽到她由衷的說。
    我停下腳步背對著趙雲霄說；“不用謝我，我想這是母親最希望看到的。”
    “莫問，你的身體？”她欲言又止。
    “不用擔心，很快一切都過去了。”我聽到她沉重的歎息。
    “對不起。”我一笑而過，趙雲霄沒有什麼對不起的。你對不起的人早就原諒你了。和李峰好好的生活吧。是吧，母親。
    沒走幾步就看到朝我而來的李默思。又是一個有話對我說的人。
    “莫問，想不到幾天不見，你就憔悴得不成人形了啊。那個美麗無比的莫問去哪裏了？”李默思還是老樣子諷刺之意溢於言表。不過對我來說無關痛癢。我從來就不是在意外表的人。
    “李默思，有話就直說，必拐彎抹角。我可沒有多餘的精力和你廢話。”
    “你------。”她依舊和往常一樣被我氣的說不出話來。
    “都說莫問危在旦夕，不過今天看來你還是很精神嘛，用不著別人擔心。”不過她很快開始下一輪的攻擊。
    “怎麼有人擔心我，你有意見？”我不動聲色的還擊。
    “別人我是無所謂，但是莫問，你霸占遲暮未必也太久了，是時候把他還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