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卻道故人心未變 第二十二章 巧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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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下睫,在這裏畢竟已經住了4、5個月,倒還真有了些感情。正當我想著,浸荷清脆的聲音便傳進了耳畔。
“誒?朝夏姑娘怎麼也來了?”
“你這丫頭!”我啐了一口道:“還不是來看你!這不,我一起來,聽芷月說你陪著雲兒去見先生了,就想來陪陪你,你倒好,撇下雲兒一個,自己倒是不知道溜到哪兒去了。”
“姑娘這是氣憤了嗎?”
“是啊是啊,我氣著呢!小丫頭!”說著,我輕輕用手指點了點浸荷的腦袋。
浸荷卻委屈道:“我就不知道這讀書有什麼好的!我陪雲兒不到半個時辰頭就暈暈沉沉的了。什麼都看不懂!”
“嗬,小丫頭!”我斂了笑,又道:“悶著也是悶著,你和芷月陪我去街上逛逛吧,也讓雲兒好好學習。”
“好啊好啊!”浸荷聽我這麼說,滿口應允。
我轉過身,對著仲先生道:“那朝夏就不打擾先生教學了!”
“姑娘言重了。”
我衝著仲先生淡淡一笑,牽過芷月的手離開了院子。
“芷月,你可知道這遙陽城中有沒有著名的工匠?”出了沈宅,我方立即將埋了許久的問題問了出來。
“工匠啊……姑娘找工匠要幹什麼啊?打首飾嗎?”
“不是。”我搖了搖頭,又道:“有嗎?”
“當然有了!這位工匠可是整個遙陽城乃至整個成朔國都赫赫有名的巧匠。隻不過他的脾氣有點兒怪。”
脾氣有點兒怪?這我倒不介意,往日裏看的那些穿越文中的巧匠都很怪啊,再怪又能怪到哪裏啊?
“怎麼個怪法?說來聽聽吧。”我挑了挑眉道。
“我給姑娘說的這位巧匠沒有名字,不過大家都叫他‘三老頭’。”芷月蹙眉說道。
“三老頭?”這名字倒是有趣兒。
“是啊,據說這是因為這三老頭幾乎是不管幹什麼都要跟這數字‘3’有關係。”
“難不成他有三隻眼睛啊?”聽過這話,我不禁笑出了聲。
“那倒沒有,不過據說他連筷子都用三根。”
用三根筷子?這倒是稀奇!我倒是對這三老頭起了興趣。
“我們去見見這個巧匠吧!”
順著大道走了許久才來到了一個較為偏僻的小胡同。芷月指著胡同中的一幢普通的宅子,道:“就是這兒了!”
“朝夏姑娘,這兒好暗啊!”浸荷進了這胡同不禁叫道。
我未理睬浸荷的話,注意了一下胡同口,細數一下,還真有趣!這宅子竟正好是胡同裏的第三幢宅子。再望向這宅門,竟共有三扇門,我走向前去,拉起了第三個門環,輕叩三聲叫道:“有人在嗎?”
“誰啊?”隔著這扇門,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我不禁向後退了一步,又道:“請問三老前輩在嗎?”
“吱嘎”一聲,中間那扇紅木大門緩緩被推開,一個蒼老的頭顱探了出來,我心中一驚,但待我看清了那人的麵容,不覺“撲哧”一聲,忍俊不禁。
昏黃的臉頰上掛著厚厚的褶皺,一對濃濃的倒八字眉豎在一對小小的三角眼睛上,眼角音樂有幾顆暗色的老年斑,坍塌的鼻梁下,是一個大大的鼻頭,倒與那張厚厚的,不修邊幅的嘴搭配的恰當好處。相貌可笑,這還不夠,更過分的是,在半禿的腦門上竟然還滑稽的紮了三根似5歲孩童般的麻花小辮,亂亂的支在腦後。
“你笑什麼?”那老頭見我打量過他一臉嘲諷,不禁有了幾分不悅,警惕的問道。
“小女子失禮了!”我衝著那老者微微一笑,又道:“前輩就是三老前輩吧?小女子隻是沒想到大名鼎鼎的成朔國第一巧匠竟然如此精神雋爍!”
當然,這一番話自是一番恭維之語,我得知這個三老頭也隻是從浸荷口中,即使他再過有名對於我這個“外來者”也是沒有絲毫印象,至於那個“成朔國第一巧匠”更是我隨口為其戴上的高帽。
“找我有什麼事啊?”果然,那老者聽過我的一番恭維之後,眉頭微微舒展,半晌向我問道。
“失禮了,前輩可否請小女子進宅內再談?”
老者又對著我上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隨後悶哼一聲,推開了大門,也未再去理睬我,徑直走向宅內。我剛想跟上老者,卻忽然想是想到了一些什麼,轉過身去,隻見芷月和浸荷靠在一起,臉上也是一片茫然,見我向她們望去立即緊緊地貼在我的身後,跟隨我一同向宅內走去。
宅內和宅外看起來的一樣,顯得及其破舊,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春天還沒有完全到來的原因,整座宅內竟沒有一點兒春的氣息。
宅院內率先映入眼簾的是3棵以類似於等邊三角形形狀擺放的榆樹,榆樹的樹幹上枯黃的樹藤無力的攀爬著,院子中央擺放著一張樣式普通的石桌,石桌周圍是三張同樣普通的石凳,值得一提的是,石桌自然也是三條腿,我微微會心一笑,果然是“三老頭”啊。
隨著老者推門進入了房間內,房內相比起宅院內反而更加的明亮了些。老者徑直走向堂中央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我環望四周,隨即坐在了老者左手旁的椅子上。
“要找我做什麼?”正在我猶豫該怎樣表達我的來意之時,老者倒先開了口。
“實不相瞞,小女子有一些極其奇特的手工藝作品想要請前輩幫忙製作出來。”
“奇特的手工藝品?”老者古怪的望了我一眼,隨後又道:“這種東西隨便找一個工匠就可以做出來了吧。”
“正因為是極其奇特的手工藝品,當然不可能隨一邊找一個人製作了,小女子想要的工藝品製作起來極其複雜與困難,小女子也相信,隻有像前輩這樣全國第一的能工巧匠才可以將如此具有難度的工藝品製作出來。”
“我可沒有這個能耐。”老者聽過我的一番言語之後立即說道。
“……”拒絕了?怎麼辦?我還沒有想過如果他拒絕之後我又該怎麼辦,我想讓老者幫忙製作的東西正是玻璃,在沈宅的這段時間我也注意到處搜尋一些關於玻璃的製作材料。關於玻璃具體的製作材料,記憶可能是有些不太清晰了,不過隱約還是記得老師給我講過的關於歐洲腓尼基人發現玻璃,並製作出大量的玻璃圓球發財的故事。雖然在找尋的過程中極其困難,不過還是利用了一下沈家的財力找到了一些天然蘇打,而至於石英砂,雖然本人的化學成績一向不是很理想,不過還是記得沙灘的沙中含有石英砂。其實既然有了這些材料,隻要掌握一定的技巧,相信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製作一些玻璃圓球都不算是難事,隻不過,我也知道,在這樣的一個類似於中國古代的時代,單單憑借一些玻璃圓球還是沒有辦法取得太大的盈利,頂多是在一開始廣受一些富家小姐的喜愛,不過時間長了,還是一樣普通物件。因此我找到三老頭正是希望他可以幫忙製作出大塊的玻璃,更或者是掌握吹玻璃的技術,製作一些漂亮的玻璃飾品,加大其實用價值,這樣的話,即使是不能夠成為和沈斫痕一樣的首富,發一筆小橫財還是絕對有可能的——當然,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他有足夠的能力可以做到這一切抑或者是他願意接受這一創新工作。
正當我苦惱的時候,一個清脆的聲音卻打斷了我的思考。
“師傅!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