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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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風高,跑路夜。
    客棧外,火龍早已等候多時。
    我伸手接過他遞來的裝有碧淵和蛟龍的包袱。還來不及說明剛才裏麵發生的情況,梅斐,桓千和黃晴就已經追了出來。
    我蹙了下眉。
    “走。”
    風霽,火龍當下運起輕功,緊跟在我的身後,融入夜色中。
    另三人發揚了牛皮糖之棄而不舍的精神緊隨在後。
    星月無光的夜晚,三前三後,不一會兒功夫已出了小鎮。
    跑了老大一段路後,我們向著山林之上而去。
    雖然適應了黑暗的環境,我仍然不敢掉以輕心。放慢了些許速度,讓風霽和火龍在前麵帶路。一來周圍太黑了,我感覺自己迷路了,帶著大家繞圈的行為是不好的;二來還是周圍太黑了,怕不小心撞上某樹某草,腦袋開花。風霽功夫好,夜視應該也不差,跟在他後麵心理上有個依靠;三來之前躺在床上的精神之戰和之後的打鬥已把我累得半死,這會兒又來體力戰,我想我的晚飯算是白吃了,眼下汗濕了衣背,卻隻能咬緊牙關,拚了命的跑。
    回頭看看身後,梅斐,桓千始終和我們保持著那一小段距離,顯然由於我的減速,我和他們倆正在縮短距離。還好後麵有個墊背的黃晴,她也不比我好多少,至少從我的方位隻看的到她的黑影。
    照這個形勢來看,一直這樣跑下去的話,大家內力會消耗很多,到時難免還是要正麵交手。如果利用這四周的環境來脫身,會不會比較容易呢?
    我開始衡量我們逃脫成功的機率。
    從實力來說,真的要交手的話,梅斐和桓千都是個中高手,最好對付的就是黃晴。
    我們這邊風霽和火龍都可以和他們中的任何一人對抗一陣子,隻要不戀戰,逃脫應該沒問題。而我雖然在這一年裏內功增長了不少,可論起武功招式也隻是個半調子,和真正的高手比根本不能長久抗衡,但耍些個小計謀,擺脫一人,還是有把握的。
    我又放慢了點速度,從懷裏比摸了一把香粉。突然來個急刹車,轉身把手中的粉沫撒了出來。頓時,一片馨香把他們包圍在中間。黑暗中似乎升起了一層白霧,讓視線朦朦朧朧。
    我心裏沒個底,也不敢再看他們的情況,提起一口氣,向風霽他們趕去。
    身後的人停頓了片刻,又再度追起。耳邊是跑動時帶動的陣陣風聲,夾著梅斐從後麵傳來的清晰嗓音:“馨,不用再浪費那些香粉了,這些和剛才客棧的那些都是些平時抹身用的上等香粉。你以為我會沒察覺出來嗎!你們是跑不掉的,不如快快停下來束手就擒。”
    果然識貨!我撒的時候心裏那個痛呀,配這些個香粉可用了我不少的好料,這還不是為了騙你們,讓你們腳步慢一點嘛。
    “你說跑不掉,我就不跑了,等著你來抓?那我不是傻子了嗎!”我不忘回頭回上一句,‘束手就擒’說的好聽,到時不被他們剝皮拆骨才怪。
    身後三人成一線的隊型,梅斐最前麵,中間是桓千,最後是黃晴。剛才那把香粉隻騙了桓千和黃晴,同時也因為梅斐的識破,使得他們又追了上來。目測了下梅斐和我的距離。不敢再分神,奮力向前衝。
    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山頂的一塊平地上,在前麵的是懸崖峭壁,從上麵看下去漆黑一片,跳下去會不會再來次穿越,我不敢打包票。唯一可以肯定的事,前方無路可跑了,後方的人也已經追到了我們的麵前。這是誰帶的路,我哀怨的看向風霽和火龍。
    自作孽不可活,就算迷路也不應該讓他們給帶上絕路呀。
    “你們無路可跑了!”
    整一句廢話。
    “大哥,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跑是跑不了了,跳還是可以跳的吧…”作勢向崖下望去,其實什麼也看不見,真懷疑前麵跑到這邊來的時候,竟然停住了腳,而不是因為慣性直接衝下崖去。
    “跳什麼跳,誰叫你跳了。”話沒說完,梅斐已經急了起來,像是我真的會去跳崖一樣。
    “隻是這下麵好黑,要是跳下去真的見到了閻王他老人家,我還不好意思向他交代了。怎麼說他老人家都好不容易安排我重來了一次,讓我遇見了我的愛人,我怎麼能說跳就跳呢。”從自言自語,到最後向他們一行眾人一挑眉,把聽者弄進了黑雲黑霧中,找不著北了。
    “你這個妖言惑眾的狐狸精,又想用你的妖言妖語把我們大家迷惑住,好逃生吧。你想的美,就算他們都被你迷住了,我黃晴也不會被你騙了。”
    說話的同時,黃晴的劍氣也向我襲來。我隨手抽出笛子一擋,心想我又升級了,變成狐狸精了,說出口的實話,卻成了別人口中的妖言妖語。這演的是哪一出,難道是現實版的聊齋嗎?我的九條尾巴又在何方,她見著了?
    黃晴的行動就像是導火線,讓原來屹立在旁的桓千、梅斐也加入了其中。不管他們是想阻止黃晴,還是想和黃晴一起把我製住,這都使我身邊的兩人也不甘坐視。一時間,山頂的方寸間刀光劍影好不熱鬧。
    所謂月黑風高,就是無月的夜,狂風大作的天。
    隻是我們站在山頂,不見狂風,卻還是會有風徐徐刮過身邊。雲隨風動,剛才還是月黑的天,轉眼已有銀光瀉下九天。
    一團亂戰的我們,視線也漸漸明朗。
    當彼此都‘坦誠’相見時,這對決也就愈演愈烈。
    這種時刻是不能分心的,我都不知道我使得是什麼招式,隻是見招拆招,見縫插針的攻向黃晴。手中的武器仍然是那隻笛子,沒有用蛟龍刀,也沒去亂彈琴,卻感覺無比的得心應手。
    不到片刻功夫,黃晴在我淩厲的攻擊下,越來越顯得吃力。在躲過她揮向我右臂的一劍後,我順勢用玉笛擊向她執劍的手腕。
    當啷一聲響,黃晴的劍脫手落在一旁的石塊上。
    與此同時我在她腳下一掃,她更是一個不穩就跌坐在地。在她還無法有所反應時,我的笛子已向她的後頸襲去。
    其實我隻是想製住她,挾持她為人質,這樣我們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可這個動作在旁人看來,卻可能是對黃晴致命的一擊。想也不想,一把劍就橫在了我的麵前,一個巧勁就把我的笛子挑開了。
    月光下,玉笛在空間劃出了一道柔和的光線,一瞬間點亮了漆黑的崖壁。
    我一個愣神,看著橫在麵前的劍,和不再做攻擊的梅斐。
    下一秒,我無視麵前的劍,隨著玉笛的軌跡,我飛身向著無邊黑色而去。
    我不能失去他,就算會死,也要握著不放手。
    我不明白我的執著。
    雖然自己不是一個三分鍾熱度的人,卻也不是個執著於此的人。
    我隻明白,這是他給我的笛子,他說過這東西代表的就是他,如果我此刻放手了,便會失去所有。
    穿越而來那麼多年,我要的隻是這個結果嗎?
    什麼恩恩怨怨,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突然後悔再次離開雪域宮,像再也見不著了。
    一種無邊的恐懼包圍著我。
    而我現在能把握的就隻有在我手中的…
    我相信隻要我抓住了,一切就都還在!
    時間像是靜止了,耳邊似乎能聽到呼喚自己名字的驚叫聲。
    身體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直直向下不停的墜落。
    原來今天是月圓,蛻去了雲繞,才得已看清。
    我頓悟了自己想要的,現在還來的及嗎?
    身下一片漆黑是我不敢去看的,原來還是怕了。
    我握緊了手中失而複得的玉笛,夠感覺到上麵刻畫的字體,絕望卻安心的閉上了眼睛。
    一股推力,使我下墜的身體,做著與地心引力相反的動作。耳邊有風略過,不解的睜開了雙眼,隻見一條細鞭如靈蛇般的纏上了腰,把我帶上了崖頂,我被抓著細鞭另一頭的梅斐抱了個滿懷。
    他的手勁像是要將我揉碎了,痛楚一陣陣傳向我的身體,心下卻是鬆了口氣,我沒事了。
    “風!——”火龍跪在崖邊,雙手撐地,對著深不見底的崖壁淒厲的叫喊。
    那破碎而淒愴的聲音,一聲聲回蕩在我的耳際,敲進我的心裏。
    我惘然的轉頭望向那片黑暗的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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