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6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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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背著碧淵和蛟龍出了屋子往回走。
    天已完全黑了,空中掛著一輪新月,透過竹林灑在地上,一片清白,一片暗黑。我延著竹林邊的溪流,慢慢行走。
    周圍是風吹過竹葉的簌簌聲,和溪水的泠泠之音。
    可能是這一年的內力增長了不少,對於周圍氣流的變化比以前敏感了許多,我忽然感覺到了除我以外附近還有其他人在。那人氣息不帶絲毫的殺氣,我也就全不在意的繼續往前走,讓對方以為我根本沒發現他吧。
    就在我以為沒什麼威脅時,一個人影忽的出現在了我的麵前,速度之快,讓我咋舌,待看清來人,我先鬆了口氣,馬上心又提了起來。
    “梅兄,大半夜出來嚇人呀。”
    我幹笑兩聲,在我麵前的正是我大哥——梅斐。
    他到是不說話,月光照在他臉上,半明半暗,看不出神情。
    我正想再說點什麼,就見他手直接伸了過來,我當場就石化了。
    這算是調戲嗎?
    梅斐的手在我的耳朵下方摸索了一陣,然後他又皺起了好看的眉頭,臉上顯出了疑惑。
    還算好現在天黑看不出來,我的耳朵早就紅的不像話了。緩過了一口氣,也明白他在幹什麼了。嘿嘿,沒想到吧,這個易容也不是一般的貼塊皮呀。
    我用手擋開了他的手,露出驚奇的表情來:“你在幹什麼?”
    梅斐帶著不確定的語氣說:“梅馨?”
    “黴星?你才是個黴星咧。”特地曲解他的意思,狠狠的瞪視著他。“半路上遇到你們幾個人算我們兄弟幾個倒黴。你現在突然出現就是為了和我說我是個黴星?哼,別以為我打不過你就可以亂來。”
    “對不起,我可能認錯人了。剛才我走到這附近,聽到了琴聲……”
    他還在懷疑著我,看來他不是走到這附近,很可能是尾隨我來的,我之前怎麼沒發現呢!
    “哼,我們可是從來不認識,我看你是有意找茬吧。”我得理不饒人,見他想解釋什麼,我搶在他之前繼續說,“我看這樣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分道揚鑣。你們走你們的陽關道,我們兄弟仨走我們的獨木橋,以後,也就後會無期了。”
    我的嘴角掛了一絲得意的淺笑,耍一下無賴,明天可以擺脫他們,也是一件益事。
    還沒等我得意完,另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清頌兄弟。”
    我渾身一抖,光顧著和梅斐說話,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桓千的到來。心下暗暗打了個醒,說不定他也從頭跟我到尾的。
    梅斐有點意外桓千的出現,眼神閃過一絲陰鷙。
    要不是我麵對麵和他站著,也發現不了他瞬間的神情,原來這兩人不像表麵那樣親和。
    他們黃家的人個個陰險狡詐,雖然目前為止桓千沒有表現出什麼來,對我也是彬彬有禮,可是這樣的人也是最最可怕的,總覺得他這張臉,比我圖的臉還難看透。梅斐防著他們也是有理的,如果他不防,我還真要當他這些年江湖白混了。
    臉上扯出一個笑,我側轉身,看向桓千,說:“桓千公子,好巧。”
    “剛才你們的對話,我也聽到了。是梅斐失態了,我向你賠個不是。”說話間,人已來到了我的身邊。
    “哈哈,那我們這算不算扯平了,我二哥向你妹妹賠了個不是。而你妹夫又向我賠了個不是。”
    桓千微低頭一臉若有所思,再抬頭眼睛一個精亮,看的我心裏一顫,緩緩的說:“正是,正是。”
    下午行路時,桓千和梅斐向我們搭話,大家相互介紹過了。
    我們兄弟三人自稱是徽州人士,在當地開的是筆墨行。這次三兄弟出門是為了談生意。現在生意談成了,正準備回家向家主——四伯稟報。
    而他們告訴我們的那些,我們全都知道,就隨便聽聽了。
    我心下想的是,剛才有沒有說漏了嘴,以他們在江湖上名氣,從我口中說出的應該也是人人皆知的,就算我不是江湖人士,知道點,聽到些,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我保持著鎮定,對桓千說:“既然桓千公子都聽到了,那明早我準備和家兄先走一步了。”
    梅斐換了種口氣,像是之前根本沒發生過什麼,一切隻是個無傷大雅的玩笑:“難道清頌兄弟還在為剛才的事耿耿於懷嗎?”
    我看了一眼邊上站立的梅斐,又瞟了一眼桓千,一笑道:“那到沒有。”
    “那為何要先走呢?”
    “我隻是覺得我們影響了你們的行程而已。”
    這下是桓千接口挽留:“我們也沒什麼急事,還是一起吧。”
    看著他們一搭一唱的,我還能說什麼。第二次想分開走的計劃失敗。隻好和他們一起走回原來我們休息的地方。
    接下來幾天,大家各懷心事的,也相安無事的一起向著徽州而行。
    這個行進的速度還是一如既往的慢。其實快馬加鞭的話,早就可以到徽州邊境了。而此時,我們隻是到了荊州的一個古鎮。
    慢是慢了點,好處也是有的,比如說大家精神狀態良好,一點也沒有行路的風塵仆仆。
    已是傍晚時分,我們找了一家客棧,今天就準備投宿在這裏了。
    我在房裏稍稍做了一番梳洗,就到風霽的房間進行妝容改造。
    風霽見我來了,先把之前寫好的書信折疊好,放入信鳥腳上綁的容器中,打開窗戶把它放了出去。信中交代了我們現在遇到的情況,由信鳥把這些信息轉到我們魔音教的驛站,然後再由驛站把這些信息傳給四伯他們,讓他們在徽州先做一下應對的準備。
    我坐在椅子上晃悠著腳,和風霽隨口聊著天。
    風霽拿出包裹,把那些瓶瓶罐罐放在桌上,開始幫我卸妝。卸妝是細活,他神情專注的用毛巾占著醋,把我的臉還原,然後塗養顏膏,等一係列工作完成後。他又拿出筆來,準備幫重新畫臉。
    咚,咚——兩下扣門聲。
    風霽放下剛剛舉起的畫筆,“誰呀?”
    “是我,桓千。”
    風霽和我對了一眼,高聲問:“桓千公子,現下找我有什麼事嗎?”
    門外桓千回道:“也沒什麼事,隻是想找陳兄聊兩句,不知方便否。”
    我看了下天色不是太晚,酉時剛過,風霽拒絕桓千的話也說不過去。可是如果讓桓千隨便進屋的話,我這張臉不就曝光了。
    我趕緊把桌上的畫筆工具全收了起來,用眼神示意風霽去開門,自己往風霽的床上一躺,麵朝裏,卷起被子把自己包成一隻粽子。
    這樣的情景不禁讓我想起了上一次也是如此,梅斐找上門,我的不知所措,沐雪讓我躲進被窩裏。手心的冰涼,冷汗盈盈,然後沐雪與梅斐一來一往的周旋,最終在緊繃後的安然中睡去。
    現在我躺在床上,沒有緊張的情緒,一切都很平靜,時間像是電影中的慢鏡頭。我聽到風霽去開門,桓千走了進來和他有一句沒一句的客道著。
    沒一會兒,桓千注意到了床上的我。
    風霽向他解釋著我為什麼睡在他房間。
    什麼多日行程的勞累,身體忽然感到不適,就先躺下小歇片刻之類。
    風霽的話聽著在理,弟弟睡在哥哥的房間根本不會引起什麼誤會,出門在外,同寢的事常常有之。桓千就算有什麼懷疑,也說不出個道來。
    風霽以我要休息為借口,準備送客。
    桓千卻說略懂醫藥,可以幫我看看。
    我心想,我本就沒什麼病痛,真要有點什麼不會去找火龍嗎!退而求其次,自己和火龍學了那麼久,懂的也不少,還輪不到他來看呢。
    桓千的執意,風霽的拒絕,一下子場麵有點僵硬。
    空氣中流竄著詭異。
    我伸手摸向衣袖內,準備著,等待著,直覺這張臉瞞不住了。
    “風!”洪亮的嗓音出現在一室的怪異中,顯的尤為突出。“咦,桓千公子也在呀。”不用說,來人正是火龍。
    “我來找清風兄弟聊天,正巧得知清頌兄弟身體不適,我略通醫學,這不正想幫他瞧瞧。”
    “哦——!那小子生病了?前麵吃飯時還活蹦亂跳的。我學過醫,讓我來看看。”說著火龍就走到床邊。“怎麼把被子裹的那麼緊,難道真的不舒服了。”
    我心裏暗罵,難道這小子變笨了。
    “好吵,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我從被子裏發出剛睡醒的慵懶聲調。
    “聲音正常,應該沒病。”火龍下了個結論。“讓他繼續睡吧。”
    總算聰明了。
    “清頌兄弟,蒙著頭睡覺對身體不好。前麵聽你大哥說你身體不適,還是讓在下瞧瞧吧。”桓千的話任誰聽了都覺得為了你好的關懷備至。
    我卻得出了個觀點,他是打不死的小強,竟然那麼執著。
    “桓千公子難道不相信我的話?”火龍不滿意的說。
    “醫學講究的是望,聞,問,切,剛才你除了聞,其他都沒有做過,怎麼就能斷定他沒病呢?”
    火龍最近被黃晴搞的每天都有發不完的火氣,現下,桓千又來插一腳,更是火上加火,待要發作時,被風霽製止了,“桓千公子說的是,不過清頌從小睡覺就喜歡蒙著頭睡覺,你現在叫他改正過來,他可能要失眠了。”
    我認為他們再這樣閑聊下去,我真的被悶死時,怕是覺得現在場麵不夠熱鬧,房間裏又出現一個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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