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回休息室的路上，段星空習慣性地用胳臂攬著肖暘的肩，由於身高的原因，自己反而失去了平衡。
“你很重！”肖暘的手不經意地捂上心口的位置，很快放下。
“有麼，有麼？肖肖你有沒有搞錯？”
段星空樂此不疲，繼而又樹袋熊般竄上肖暘的背。
“背背看！根本不重！”
“咳。”急促而短暫的咳嗽聲從肖暘的喉嚨裏傳出來。
段星空觸電一般跳下來，慌亂地拽住肖暘的胳臂。
“怎麼了？”
“你太重！”肖暘滿臉黑線。
偌大的休息室內充斥著比賽的勝利與喜悅，隊員們甩掉汗濕的衣服笑鬧成了一片。
冷水從頭上淋下去，肖暘才從瀕臨虛脫的感覺中解放出來。
這個時候，門被打開，伯德教練的身後站著兩個人。
尚未開口介紹，休息室內炸開了鍋——
“海風！！”
“是海風！”
“My  god！他怎麼來了！？”
“海風隊長來看我們比賽嗎？！太酷了！”
“海風學長……”不用說就知道安然已經貼上去。
……
連段星空也沒有抵擋住這位總冠軍MVP的誘惑。
隊員們一聲高過一聲激動不已的聲音將海風緊緊包圍。
唯有肖暘巋然不動，冷水從頭上流下去，流到身上到處都是……
“比賽我看了，大家打得很好。”
海風微笑著，聲音裏也帶著奇異的煽動力。
沒有比被總冠軍MVP誇讚更榮耀的事情，這讓拿了三屆NCAA冠軍的隊員們有點不知所措，一個個興奮得像個孩子。
“海風隊長！我是您的超級球迷！”
“海風隊長！請您多多指教！”
“海風隊長，冠軍賽您會來看嗎？”
……
“海風隊長，您是法國人嗎？”
…………
場麵很快變成了記者招待會……
肖暘緊緊皺著眉。
那張臉果然在什麼時候看到都是那麼令人討厭。
可是在那一瞬間他忽然覺得，有些人生來就是該被鮮花簇擁著的。
無論在什麼地方都像塊鑽石，吸引著所有人的目光……
“那麼，請大家在決賽中繼續加油！漫步歡迎大家的加入。”
“是！海風隊長！”
當迪娜已經跨出門框的時候，海風卻徑直穿過隊員的重重包圍，來到了人群之後的洗漱區。
迪娜失神地看著海風的背影。
隊員們好奇地跟著瞅。
肖暘渾身滴著水站在水池邊，頭上正有水往下流，經過長長的睫毛停留在眼瞼處，讓他的目光突然有些看不真實。
修長的手指劃破凝滯的空氣，輕輕地撫上肖暘的眼簾，晶瑩的水滴落在海風的手心裏，像情人的眼淚……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有時候，當某種巨大的刺激來得太突然，人們往往會變得沒有反應。
所以，肖暘隻是動也不動地站在那兒，連眼都沒有眨一下。
“看吧，渾身都濕透了，會感冒的，你果然喜歡自虐嗎？”
海風一氣嗬成地拿過旁邊的幹毛巾，雙手繞過後頸旁若無人地給肖暘擦著頭上的水……
那姿勢像把肖暘摟在懷裏……
類似的，責備中濃到化不開的寵溺的語氣……
迪娜眯上了眼睛。
安然丟了魂一樣機械地睜著眼。
記憶中並沒有關於海風的蛛絲馬跡，可是二人間的那份出奇的和諧已經表明他們認識了很久……
海風……
段星空捏緊了拳頭。
肖暘就那樣任由海風擦幹了頭發，擦幹了臉，擦幹了脖子……
海風一副笑到內傷的表情。
醍醐灌頂般，肖暘一把扯過海風手裏的毛巾，狠狠地扔在水池裏，末了衝著海風吼：“你給我滾出去！”
有下巴落地的聲音……
迪娜的瞳孔瞬間放大，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對隊長……
海風更開心的樣子，完全無視肖暘的盛怒，湊近了去，用隻有他們二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我等著你……”
幾乎是不經過大腦的，在聽到這句話後，肖暘一個拳頭直接朝海風的臉上招呼過去……
拳頭落在海風的手掌中，牢牢地被包裹在掌心……
海風借力將肖暘拉在近前，湊在耳邊，嘴唇一抹壞笑：
“肖暘，你是我的，逃不掉了哦……”
休息室的一麵牆轟然倒塌……
“肖暘——”
“隊長息怒！”
……
人聲鼎沸，漫天塵砂，一地下巴……
走廊裏的海風笑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