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孤獨的囈語無人知曉 流水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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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江南
溫庭筠
梳洗罷,
獨倚望江樓。
過盡千帆皆不是,
斜暉脈脈水悠悠。
腸斷白萍洲。
日落西山,她等的人還沒有蹤影。幽歎一聲,她望著那平靜地流水,心裏泛起點點憂傷。“今日已是中秋,你還不肯回來嗎?”止不住地心酸起來,“你還要我等多久呢?”
水聲悠悠,不能回答她的疑惑。江上已無一艘帆船,她仍執拗地不願離開,癡癡地等候著。
天漸漸黑去,不知何時一輪圓月跳上那深邃蒼穹。她看著水中的月兒,緩步離開窗邊,不想一陣吟詠之聲隨著河風飄入她的耳中。那刻骨銘心的詩詞與那似曾相識的聲音令她怔愣在原地,不敢動彈,隻怕又是自己的一場幻覺。但當那下一聲詩句響起時,她終是不管不顧地衝到了窗邊,緊張地向外張望,欣喜若狂。無聲地祈求上蒼,不要再戲弄她了,不要再讓她做場好夢,讓這成為現實,是他回來了。
一艘小小的帆船自遠方緩緩駛來,那令她魂牽夢繞的人是否就在船上?她急切地想知道答案,無奈月色朦朧,水霧厚重,擋住了她探尋的目光。小船行駛得極為緩慢,她焦躁地等待著,這一刻令她感到太過漫長,長得似乎就要耗盡一生的時光。船駛入她的視野,月光照亮船中人的模樣,不是她要等的他。她失望地跌坐在地,輕聲抽泣。冰涼的淚珠滑落臉龐,散落在地,也碎了一地。她聽不見窗外的蟲鳴與水流聲,孤獨到隻剩下自己孤寂的嗚咽,盤旋不絕。
癡情的她就這樣重複著她的等待,日日思,夜夜念,可那絕情的人啊,再也沒有回來。
光陰似那流水般飛快逝去,鏡中再無當初的青春年少,已是暮年的她仍習慣每日梳洗罷倚窗而望。那日黃昏已近,水聲孱弱,模糊中她看到那個害她相思至今的人向她走來。恍惚地淺笑著,她似初識之時羞澀地遞上她的手,幸福地閉上眼睛,風霜滿布的臉上有笑意難以忽略。
悠悠水聲中她終於圓了自己的夢,和她深愛的人一同隨風而去,化塵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