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 白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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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未是死了。
淩雲劍派的人也死了。
淩雲劍派的人是死在劉未的手中。可劉未卻死在了白靖的手裏。
楚問天沒有出手,也沒有機會出手,大概也遲疑著要不要出手吧。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一瞬間的事。楚問天驚異於這魔門的藏龍臥虎,更震驚於白靖模糊立場下那深不可測的武功。
白靖並沒有解釋他的行為。換作平時的楚問天,隻怕此時已是按耐不住直直的問出來了,但是,這次,他沒有。
白府。
朱漆金釘的兩扇大門外的守宅神獸並不是尋常的兩尊石獅,而是兩尊瞪眼呲嘴的麒麟獸。這若是在中原,定會招來官府的麻煩,可在這天高皇帝遠深山密林中的南疆,除了顯示這家人的財勢雄厚以外,更透著一絲怪異。難道這白家是王侯將相之後?
候在門邊的小童遠遠看見白靖的身影便知會裏麵的人打開了這兩扇大門。剛走到門口楚問天心中又是一驚。門裏,視野無比開闊,遠遠向前望去是座金碧輝煌的大殿,想是皇宮的氣派也不比比這裏強多少吧。門口,兩排身著雪白清紗的婢女半跪著迎向白靖和楚問天,領頭的兩名腰上係著粉色絲帶,其餘的一律白色絲帶。
“屬下恭迎少主人回府!”
白靖點了點頭,徑直領著楚問天向裏走去。身後的婢女一一起身跟隨。
邊走,楚問天邊向四周望去,空地兩邊是蜿蜒的回廊,回廊更遠處隱隱約約有著花蔭叢叢亭台樓閣山石院落。這白家究竟是什麼身世背景?竟是在這南疆荒蠻之地建出這樣一個世外豪宅。
來到大殿裏,白靖走上殿內正中的漢白玉雕龍的椅子上坐下。那兩名粉色腰帶的婢女伺候在白靖兩側。兩名白色腰帶的婢女招呼楚問天坐在了白靖下手的位置,可見她們也知道被主人親自帶回來的客人肯定地位不一般。但楚問天心下還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跟白靖相處不過半日,連有些交情都稱不上。
“楚兄,既然來到南疆遊曆,我們也算是萍水相逢,就在舍下住上幾日讓我盡盡地主之誼。”白靖微笑著對楚問天說道。
“這……白兄客氣了。”楚問天連忙抱拳敬道。
“嗬嗬……莫非楚兄嫌棄舍下?”
“這個白兄就謙虛了,我楚問天自問怕是一輩子也住不上這麼好的地方,隻怕是自己高攀了。”
“那楚兄就不要客氣了。”
“那在下就多有打擾了。”
“瀲灩,帶楚公子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晚上再為楚公子洗塵。”白靖對身邊右側的婢女吩咐道。
這名被喚作瀲灩的婢女連忙微笑著向楚問天走來,“楚公子,請跟我來。”
楚問天被帶到了處叫“臨雲閣”的地方。一路走來,楚問天暗歎著這府邸建造的宏大細致,也對白靖的身份更加好奇了。
“楚公子,你就先在這裏休息一下吧。有什麼需要喊一聲就會有人過來的,晚飯時候我會來帶公子過去的。”瀲灩對楚問天盈盈笑道。
“謝謝姑娘了。”
“那我就不打擾公子休息了。”瀲灩說完便掩上房門離開了。
楚問天聽得瀲灩的腳步輕巧無聲,想來這府裏的一個婢女的輕功竟都有如此造化,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楚問天一頭倒在了床上。本是來南疆打探魔門的情況的,這一來確實見到了魔門的人,可現在這人卻是個死人了。而自己卻無意中結識了白靖這個武功奇高卻來曆不明的人。淩雲劍派與魔門又有什麼樣的恩怨呢?難道也遇到了霹靂堂和悠茗山莊的那樣的事了?這半個月趕到南疆來,竟也沒想好究竟下一步該怎麼做,要是邱雲楓在肯定又會罵他把腦子當擺設了吧。想到這裏,楚問天不禁微微一笑。也不知道邱雲楓他們怎麼樣了。
想著想著,楚問天竟然睡著了。
再醒來,發現已是傍晚時分了,窗外的夕陽射進屋子來,楚問天這才慢慢打量起這間屋子來。陳設很簡單,卻也雅致。墨竹的屏風,檀木的桌椅,旁邊還有張書桌,上麵擺著幾本詩冊和一套文房四寶。
輕輕的敲門聲響起,“楚公子。”
是瀲灩。
這分明就是宮廷禦宴的氣派嘛!大殿兩側坐滿了手操各種樂器的紗衣女子,殿前更是輕紗漫舞,一派歌舞升平。楚問天不禁有些受寵若驚,亦或白靖本就是天天過著這樣驕奢的堂皇日子的?
不過,有一點楚問天是看出來了。白靖這府裏的婢女們皆是輕功不凡的女子,因為此刻她們盡是使出絕頂輕功在跳著一出飛天袖舞。那如夢如幻的舞姿配上這如天籟般的樂聲,楚問天竟有些癡醉了。
舞到興處,白靖竟也拿出一支藍玉蕭來和奏起來。悠遠低沉的蕭音仿佛每一個音符都敲擊著楚問天的內心,一陣沒來由的激蕩……
幾日下來,楚問天也知道了瀲灩和漣漪——也就是那日看到的兩個粉色腰帶的婢女,是白靖的貼身丫頭。而問起這府邸的奢豪,白靖隻說是祖上積財避世所至。白靖仿佛整日無所事事,隻顧著帶楚問天瀏覽南疆各處風景,而每每走得遠了,總有一處不錯的別館休憩。但那些對白靖必恭必敬的下人們卻個個是絕頂高手。楚問天不禁暗想,他這是遇見了哪門子的深海侯門啊?既來之,則安之吧。搞不好哪天真成了山河遊曆者,這也不失為一個絕好的筆下故事,那家裏的三位師父肯定表情很難看吧?越想越離譜,楚問天不禁失笑。
“楚兄,笑什麼?”白靖好奇的問道。
“沒,沒什麼……隻是好奇白兄竟如此精通音律。”楚問天看著白靖手中那根百年難得一見的藍玉蕭。
“嗬嗬……糟蹋它了,我這也是閑來無事便附庸風雅罷了。”
“哪裏的話!聽慣了白兄的天籟,怕是以後聽那些個凡夫俗子吹起曲調來會受不了。”這幾日天天聽白靖吹的曲子,楚問天竟有些上癮。
“是麼?楚兄誇獎了。”白靖仍舊微微一笑,手中的藍玉蕭籍著月光通體發出瑩潤的藍光來,竟有絲絲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