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  八歲那年·上官陽烈(四)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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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赤焱每天都來接我放學、送我上學,我也很喜歡這個大哥哥,他笑起來嘴邊有兩個小小的酒窩,真好看,充滿了朝氣。
    那天他送我去學校的時候,班主任看到他,就問:“這位先生是上官陽烈的什麼人啊?”
    他笑嘻嘻的回答:“不是他的什麼人。”
    班主任推推眼鏡,擺出一副嚴肅地樣子:“那你為什麼送他來學校?”
    赤焱聳了聳肩,說:“我不是他的什麼人,就不能送他來學校嗎?反正他媽媽是同意的。”
    班主任也不好再說什麼,就看了赤焱一眼,然後讓我回到座位上。額……我又忘記了……這次還要嚴重一點點,就是媽媽也不記得了……
    我輕輕掃視了一下這個班,然後走向韋莫,他是我唯一記得的人,我隻記得他那個雖然是責備但是處處透著關心的話語。
    韋莫看見我向他走過來,就站起來拍拍我的肩:“兄弟,怎麼了?不會又……”
    我點點頭,目光冷漠。他歎了口氣,把我領到座位上,然後開心的笑笑,說:“歡迎我們班的班草回班!”
    眾同學都嗬嗬地笑起來,那種善意的笑容,真令人感到溫暖,隻是我依然漠視一切,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怎麼會這麼冰冷,哦,不,這個心,不是我原來的心而已。我向門口望了望,赤焱若有所思地站在那裏,仿佛在思索著什麼。
    幾天後,隔壁搬來了一個大哥哥,和赤焱一樣擁有如此陽光的笑容。聽說他是個天才,十二歲就已經取得大學畢業證,之後就開始學七學八的,什麼亂七八糟的都學,反正關於偵探這方麵的他都會去學,現在又回來上初中,學習道德禮儀。他現在十四歲。聽說他在一所名牌大學裏剛剛修完心理學專業呢!
    “上官陽烈!”每天他都會喊我,陪我一起去學校。我從來不回答他。正如往常一樣,今天他又來喊我了。
    我收拾好東西,出門去了。這個大哥哥,叫做午夜。
    “上官陽烈,要吃麵包嗎?”午夜把一個麵包遞到我麵前,我搖搖頭。他微笑著收了回去。然後開始誇誇其談。從天文談到地理,從數學談到語文,從食品談到衛生,從心理學談到宗教問題……他似乎總是有說不完的話。
    “好了,到學校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他說,然後去了初中部。
    我看著他的背影,他,和我,一樣是孤獨的,是寂寞的。隻是,他用虛偽的外表隱藏心中永遠的痛而已,這個秘密我知道,他那天不小心說漏嘴了——他的父母並不是他的親生父母,他的父母把他遺棄在養父養母的家門口,什麼都沒有留下來,連證明他身份的東西都沒有!這個秘密,他早就知道了,為了不讓養父養母傷心,一直都沒有說而已。
    他也很可憐呢。
    在這個世界上,我擁有了很多,很多,卻又不懂珍惜,我的朋友,離我很近很近,可是我身邊有我的保護膜,就是是離我非常非常近,也無法了解我。
    我常常獨自一個人哭,我不知道為什麼我不可以和大家一起玩,他們知道我的心不是原來的心之後,就再也不主動接近我,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韋莫則好像沒有發現這個問題,但是我知道他是知道的,隻是不知道怎麼跟我說,我不怪他。正如我知道午夜的秘密又不知怎麼和他說一樣。
    過了幾天,距離換心的事一個月,我洗澡的時候,發現背後有一些很奇怪的黑紋,很詭異的蜿蜒在我的背上,從腰部起的。現在還是很輕很輕的淺褐色,但是我不想讓別人發現,好奇怪的。
    又過去一個月,背後的東西更加明顯了,已經有黑色的感覺了,像蔓藤一樣,蜿蜒曲折的,詭異至極,而且還會長大,就像植物一樣,一點一點長大,藤條越來越多。所以雖然是夏天但是我穿著厚厚的長袖外衣,從不去遊泳。
    “陽烈,今天去遊泳吧?”午夜試探性地問我。
    我搖了搖頭。我不想讓人家發現我的詭異,這樣子就更加沒有人理我了。
    “對了,赤焱說他要回來一趟,專程來看你啊……表現好一點。”他又說。
    我點了點頭。午夜突然在我麵前蹲下來,看著我的眼睛,說:“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這個樣子的。不是嗎?”
    我什麼樣子?
    “成天不說一句話,就像一個啞巴似的。你知道嗎?我和你一樣,是那種孤獨寂寞的人。可是,就算是孤獨寂寞,那又怎樣呢?怎麼會把一個男生壓垮?不說話,自然沒有人理解你、懂你。知道為什麼大家都不理你嗎?如果你不夠活潑、有吸引力,就自然形成了一種令人厭惡的‘冷氣’。我想你應該明白這個道理的。隻是你不知道怎麼改變時嗎?就從和我說話開始吧!”午夜一下子說了一大段話。我低下頭,我知道自己總是不開口說話,可是我為什麼不開口說話?我自己都不明白啊!
    “因為不願意開口自然就不會開口說話了。這是潛意識。因為你已經習慣了。但是習慣不是不可以改變的啊!你想想,你的籃球這麼棒,為什麼不參加籃球隊?”
    是啊!是我自己壓抑了自己!我輕輕別過頭去,往前走。午夜在後麵笑嘻嘻的跟上來:“那,可以去遊泳了吧?”我就知道這家夥目的不純……
    “不!”我輕輕地吐出一個字。
    “為什麼?”
    “不為什麼。”
    “你不會是哪個有什麼傷疤吧?”午夜又問。
    “嗯。”也不知道背上這個算不算傷疤。
    “那有什麼啊?赤焱那家夥渾身上下不知道有多少道疤呢!”午夜用不屑的口吻說。
    “你不懂。”我回他。
    “哈!不去就不去吧!至少我的工作有點進展啦!”午夜開心地叫道。
    “工作?”我問。
    “沒……嗬嗬,開心就好。”午夜又說漏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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