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宮 65 遊龍鬧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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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朝節,民間更是熱鬧,滿城百姓喜氣洋洋,大街小巷都已掛出了各色“花神燈”,官府還紮起了鼇山,花燈十裏,五彩繽紛,一派節日氣象。大街上熙熙攘攘,車如流水馬如接龍,路上行人比肩摩踵,個個穿扮光鮮,喜笑顏開,歡聲飛揚。花農花販今日會集在花神廟前,殺牲供果以祝神誕,並演戲以娛花神,引得成群結隊的遊客前去觀看。對於花匠或花卉愛好者,花朝節更是一展手藝的好時節,眾人擇園聚在一起舉辦“鬥花會”,鬥花賞花。
花朝節也是未婚年輕人的佳節,青年男女結伴到郊外踏青遊賞,漫步花叢中賞花談情,才人佳人觸景生情,吟詩作畫,互相贈送節日禮物或是表達情意的香囊,待到日落分手時,心生情愫互贈香囊的青年男女,會把香囊掛到木棉樹上,以求花神保祐愛情永結,在木棉樹下結下良辰花緣。夜晚,人們手提各式“花神燈”遊街逛市,到河邊放“花神燈”以祈福。
走在人流不息熙攘的大街上,從未出過皇宮的皇侯雲雙和皇侯雲皓大呼小叫,興奮不已。看著街上行人笑語飛揚,節日的熱鬧氣氛感染著我,皇侯雲熙的心情也逐漸歡暢起來。
玄陽,玄澤皇朝的皇都,不愧為錦繡繁盛,風物寶華之地,皇都城裏入眼一片繁華絢麗,街道兩旁館肆樓堂綿延不絕,全部是古色古香的建築,飛簷漏窗,雕梁畫棟,金粉樓台,鱗次櫛比。各店鋪飯館酒肆人聲鼎沸,各色人等接踵而至,出入絡繹不絕,熱鬧非凡。街上行人衣著光鮮,笑容富足祥和,一派安樂生平的景象。
走在古韻十足的街道上,一路上吃的玩的,各式物品琳琅滿目,周圍熱鬧的人群,歡聲笑語不斷,到處鮮活生動的場景,眼前的一切,讓皇侯雲熙目不暇接,看著什麼都覺得新奇。
皇侯雲雙和皇侯雲皓像兩匹脫韁的野馬,在人群裏橫衝直撞,拉著皇侯雲熙東鑽西竄,什麼新鮮有趣的東西都不放過,街上的雜耍表演把巴掌都拍紅了,摸彩的小遊戲非要摸到大獎不可,精巧逼真的捏塑糖人硬要全部買走,更不要說吃的東西了,全都挨個嚐了個遍,嘴巴就一直沒有停過,腮幫脹鼓鼓的塞滿了東西,皇侯雲熙真懷疑他們吃這麼多亂七八糟的東西,會不會肚子痛。
“嗯,這個東西酸酸甜甜的,真好吃,”皇侯雲雙小嘴吧唧吃完了自己的糖葫蘆,看見皇侯雲熙的拿在手裏還沒有吃,就毫不客氣直接搶了過去,“你的糖葫蘆給我了。”
皇侯雲熙瞧著空空的手,很是無語,她就是看自己不順眼。
“少爺,老奴再給您去買一串吧。”哈德全跟在身後笑臉說道。
“你去?”皇侯雲熙拿眼睛看著他,右手裏全是些酸的甜的辣的各種吃食,左手全是五花八門的小玩意,實在是太多了隻能抱在胸前,他哪裏還空的出手。
“這……嗬嗬……”哈德全無奈地尷尬笑笑。
皇侯雲熙看著又跑到一邊去了的兩匹野馬,也有些頭疼,笑了笑,溫聲對他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去買,你還是看著他們兩個吧,別跑得不見影了。”抬頭環顧四周,皇帝也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哈德全一個人要伺候四個人,其中有兩個還是不安分子,他還真是夠辛苦的。
皇侯雲熙搖搖頭,很是同情他,做奴才真是不容易,尤其是做皇帝的奴才。
出宮前皇帝給每人準備了一個零用的小錢袋,皇侯雲熙掏出文錢走到串街吆喝著的小販前,買了一串糖葫蘆。
看著手裏紅彤彤的山楂果,他有些感觸,不知道這滋味是否和家鄉的味道一樣,他剛準備咬一口,瞟眼看到街角一個衣衫破舊的小男孩,眼睛一直盯著他看。原來,不管是在如何繁華似錦的地方都會有窮苦人的呀,他微歎口氣,笑眼向小男孩招了招手。
小男孩神色有些慌張,伸著腦袋左顧右盼,不知在找什麼。他再瞧了瞧皇侯雲熙,見似乎沒有惡意,猶豫了一下,大著膽子走了過來。
皇侯雲熙直接把手裏的糖葫蘆塞到他手裏:“給你,我請你吃。”
小男孩看著手裏的糖葫蘆,傻愣了半晌,抬頭看著他,張著嘴巴抖動了兩下,似乎想要說什麼,結果什麼也沒有說,一咬嘴唇,轉身一溜煙跑掉了。
皇侯雲熙看著矮小的身影三兩步消失在人群中,怔了一下,搖了搖頭,也沒有放在心上,轉身再買了一串糖葫蘆。
“小少爺心底善良,會有福報的。”年輕的小販把糖葫蘆遞給他,笑著說道。
福報?皇侯雲熙笑了:“謝謝!”
會嗎?他早已經不再相信了。
街邊一排攤子,有的五顏六色掛滿香袋,有的掛著形狀各異的“花神燈”,有的懸掛著花鳥字畫,有的掛著謎語張榜征射,引得許多青年男女駐步聚集。皇侯雲熙信步走了過去,一邊吃著糖葫蘆一邊隨意地觀看著,走到一個張榜射謎的攤位前,仰頭看著掛在繩索上的謎語,一個謎麵寫著“風流女,河邊站,楊柳身子桃花麵,算命打卦她沒子,兒子生時娘不見。——打一花”
猜謎他算半吊子,簡單的還可以,複雜的就傷腦筋了。他咬著糖葫蘆轉頭看旁邊的謎語,謎麵是“荷花露麵才相識,梧桐落葉又離別。——打一物”
他看了一會兒,“噗嗤”忍不住笑出了聲,這個老板還真有意思,把這兩個謎語放到一起,這不是漏題了嗎。
旁邊三二儒服書生,莫名其妙的看了他幾眼,說道:“有什麼好笑的,這是正經題試,你一個丁大小孩懂什麼?”說完不再理會他,繼續猜謎。
皇侯雲熙也不生氣,吃著糖葫蘆,含笑看他們猜謎。
“‘風流女,河邊站,楊柳身子桃花麵,算命打卦她沒子,兒子生時娘不見。’這個倒有意思,是打一種花。”
“楊柳身子,肯定是花枝纖細的,桃花麵,嗯,就是粉色的了。但是後兩句怎麼理解?算命打卦她沒子,兒子生時娘不見?”
幾個書生交頭議論了半天也沒猜出來,搖搖頭放棄了,轉頭看向旁邊的謎題。
“荷花露麵才相識,梧桐落葉……”一個書生剛把謎麵念了一半,旁邊一個書生就大叫起來,“哈,我知道了,我猜出來了。”
“什麼?”其他書生不明白地看著他。
“就是這道謎題,‘風流女,河邊站,楊柳身子桃花麵,算命打卦她沒子,兒子生時娘不見。’”那個書生指著那道謎題哈哈大笑道,“謎底就是荷花。”
“荷花,對哦。”其他書生紛紛稱讚。
這人倒是機敏,皇侯雲熙站在一旁自得其樂地笑了。
那個書生轉頭看了看他,神情有些詫疑,終還是搖了搖頭,嘴裏叨念道:“不可能……”
皇侯雲熙不再感興趣,順著小攤繼續往前走。前麵一個攤位前聚集了很多人,上麵貼掛著很多字幅,“懸獎鬥詩”四個紅色的大字赫然醒目,這倒是有意思,他走過去站在旁邊,聽著眾位青年才俊吟詩賦情:
“草木知春不久歸,百般紅紫鬥芳菲……”
“落花浮水樹臨池,年前心眼期,見來無事去還思,如今花又飛……”
“清波碧柳春歸燕,細雨紅窗晚落花……”
“繚牆重院,時聞有、啼鶯到。繡被掩餘寒,畫幕明新曉。朱檻連空闊,飛絮無多少……”
才子俊傑們鬥詩正是熱鬧。
突然,砰……
聽到很遠處一聲響,有人興奮地大叫:“放煙花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