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神是一個愛幹淨的神仙，他幻化成了一個青年模樣，拿著木頭杆子往水裏挑著髒東西。
    阮柏落到他邊上的時候，他正一臉冷漠地把一團發臭的垃圾袋扔到了邊上的石階旁。
    阮柏落聞著味道，有些惡心。
    不過他沒有多說，隻是等著水神慢慢把東西弄完了以後，才再靠近了一點提了自己的要求。
    “你一個狐狸和人類牽扯什麼因果。”
    “遇見了就順手幫個忙，人類總是把自己的孩子看的比命還重要。”
    水神聽著扯了扯嘴角，冷漠的臉上露出一絲嘲諷的表情。
    “那兩個老頭老太太本來也就這幾天的事情，你擅自幹預了人間的因果，可不定有什麼好果子吃。”
    阮柏落無所謂地笑，“反正我命多，不怕死。”
    這話水神聽著刺耳，他不是不聞窗外事的神仙，上古仙人和九尾之間的恩怨也聽了不少，可謂成也天道恨也天道。不過他也沒有自己給自己找事情的打算，小小的海妖成了一塊小地方的神已經是命裏帶了鴻運了，再多來一點禍事，說不定連活著都辦不到了。
    “你救了他們，他們也沒死在我的水庫裏，也算免了我一些罪業，於情於理我應該幫你。但是這戶人家的子孫還在鄰村討生活，我給你落戶，隻要那個孩子一回來，一切都會回歸原點。我不能為你做蒙昧天道的事。”
    戶口是一個媒介，有的人離開，有的人回來，最原本又最固定的媒介就在於此。
    沒有人可以無緣無故進入這個媒介之中。
    即使是神仙也不例外。
    阮柏落並沒有什麼壓力。
    “我的血脈覺醒的力量就是參透因果。”
    水神的臉冷了冷。
    他第一次認真地看了一眼阮柏落。
    “那個孩子死了。”
    “你算出來那個孩子死了是不是。”
    “是。”
    ***
    阮柏落帶著新鮮落戶好的戶口本，去了村長家開了證明。
    那個戶口本上沒有多餘的變化，隻是在這個地方的人一旦打開這個戶口本都可以知道楊家村楊大爺家有一個孫子，正是阮柏落。
    村長對著空白的一頁戶口本看得非常認真，阮柏落也很識時務地帶了些禮品，是幾條從水神的私庫裏掏來的新鮮河魚。
    村長確認無誤了以後就蓋了章，讓阮柏落去村派出所拍個身份證，也給了一張證明的條子。
    這些流程阮柏落駕輕就熟。
    不過以往是有從高護著，他自己就差腦殼上貼著我是關係戶兩個字，隻是去走了幾個地方，拍了照片就完事了。
    現在一個步驟一個步驟走來，也實在是夠折騰的。
    等到照片拍好了，阮柏落拿著一個月來領取的通知單子，慢慢往楊大爺家裏走去。
    他能感受到因果的力量，也能感受到救了楊大爺兩口子以後充盈了幾分的功德之力。
    兩者互相抵消，功德之力還剩了一點夠他在人間努力過生活。
    不過路上倒是又多了一點功德之力。
    攔住他的是滿頭大汗漲紅著臉的交警小王。
    “小朋友，我們又見麵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會交警小王雖然還是之前和善的臉，但是笑容裏多了幾分拘謹和隱藏的討好。
    “我能不能向你打聽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