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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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這是許北銘對盛歸存開口說的第三句話,依舊不出所料地沒有得到回應。
他也沒覺得尷尬,畢竟大的場麵也見過不少,自說自話他都能跟盛歸存聊上個把的小時。
但許北銘嫌實在嫌站著累,在沒有接到回應後依舊非常自覺地坐在了剛才女孩母親坐著的地方。
他看見女孩視線在自己坐下後依舊沒有移動絲毫,似睡非睡地半闔著。
許北銘在麵對這種事情的時候耐心總是很好,拋出一句話後他甚至都能等上十幾分鍾。
最終盛歸存因失血而蒼白的雙唇顫動兩下,發出幹澀的回答。
“我不需要。”
其實也並非回答,幹脆對許北銘的直接否決。
許北銘早就見怪不怪,毫不介懷地笑笑後將選擇先自己融入背景的昏暗中去,主動給麵前孩子一點可以逐漸接受自己的空間。
他坐著的椅子還有餘溫,是因母親為了陪盛歸存久坐後留下的。
現在才不過十一點,他還有足夠的時間與精力。
許北銘要做的隻是將自己與女孩身旁的物件相融,安靜無害的像病房內的一個衣櫥,一扇窗戶,一包血袋。
他足足靜等了一個多小時,才從女孩僵硬的軀體中看出來半分的鬆懈。
“手冷嗎?”
許北銘把聲音放的極輕,將一口氣提到喉頭後頓住,說話時氣聲多於實聲。
他也沒再等女孩做出回答,盡量不出聲響地將兜裏暖寶寶的後貼緩慢撕開,貼在女孩紮吊針的那隻手手底,又在兩者其中墊了一層薄被。
當許北銘把女孩手托起來時,發現她的整隻手已經因為輸液而徹底冰涼。
他在幹完這一係列動作後又回到原位,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與昏暗的房間再度融為一體。
他需要等暖貼發熱後再開口,算是對盛歸存的一種從冰寒到溫暖的精神暗示,由肢體到精神的一點撫慰。
“你討厭你父母嗎?”
盛歸存腦袋陷在軟枕裏,搖搖頭。
她周身同陷入冰窖一般寒冷,唯有掌心下方寸暖意,是麵前這個對著自己笑的青年贈與的。
“討厭老師?”
女孩依舊是搖搖頭,蒼白而纖細的脖子隨著她的動作從被單中露出來。
從許北銘目前得到的消息來說,盛歸存十七歲,在一所不算太好的高中上的二年級。這個年紀的學生如果排除學業壓力不重,家庭雙親和睦,老師無過度斥罵的情況下,大體隻剩下了同學之間的糾紛。
這也不算棘手,進行疏導後同家長建議轉學的話應該就能解決。
但女孩不願主動交談,許北銘也沒幾分把握,隻好暫且賭一把。
“他們是不是很過分?”
許北銘話中的他們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指誰,就看盛歸存聽後將誰安在那個位置了。
誰知道就在許北銘說完的幾秒後他就看見女孩側偏過去的那隻眼睛淌下去一道水光,緊接著淚如泉湧,從眼眶再不可控地流出後浸濕枕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