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驍，你沒得罪過你吧？”
    “沒有，咱倆井水不犯河水。”
    “你是看不得別人幸福吧？”
    “幸福？你確定你擁有過嗎？”
    “我當然擁有過，我和顧念是兩情相悅，我們之間的情義不是你當初的青澀無知可比的。”
    “嗬嗬，如果不是我青澀無知，你以為你能遇到他嗎？”
    葉謹言握緊拳頭，看著楚驍擁著顧念上樓去了，自己卻無力反駁什麼。
    “顧念，你會後悔的。”他隻能對著兩人的背影喊了出去。
    顧念停怔了一下，心裏有些不踏心的感覺，他又想起來葉謹言曾經威脅過他的話，他是不怕的，但也知道以葉謹言的性情和能力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
    “別怕，有我呢。”楚驍摟緊了他的肩膀輕聲說。
    “大不了，你跟我去美國。”他嬉笑著說，顧念仰頭望向他。
    “你別這樣看著我啊，我又不是劫匪。”楚驍被他看的不好意思了，“你是不是最近才發現我特別帥啊？”他臉皮如城牆的反問。
    “你也可以回家了。”顧念開門進門關門一氣嗬成。
    “哎呀……”一隻修長的手伸了進來被夾在門間，顧念慌忙鬆開。
    “你瘋了。”眼看著那隻修長白皙的手掌被硌了一道紅印，他有些氣。
    楚驍縮回手呲牙咧嘴的一臉苦像，然後又遞到顧念麵前，“吹吹，疼……”高於顧念快一個頭的他一臉撒嬌狀，讓顧念哭笑不得。
    “過來！”楚驍往窗外看了看，發現葉謹言還佇立在樓下望著。
    “幹嘛？”顧念警惕的跟他保持著距離，卻被楚驍一把拉到跟前就是一個襲吻，然後錯位在他耳邊輕聲說，“別動，你不是想拒絕他嗎？”
    掙紮的顧念停了下來，任由楚驍抱緊自己，心裏卻酸澀不堪。
    楚驍擁著他離開窗前，他確信葉謹言看到了這一幕，心裏偷著樂了。
    顧念一把推開楚驍，即使和葉謹言分開了，他也不想和楚驍有瓜葛。
    周日顧念早早出門坐長途車去療養所看父親，已經有兩周沒來了，當他滿懷愧疚的走進病房時，被告知父親已辦理出院手續離開了。
    “為什麼沒人通知我？”
    “是葉先生親自辦理的，當初也是他為顧先生辦理住院手續。”
    “葉謹言！”顧念終於明白了葉謹言那天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了，他所做的一切就是脅迫自己留在他身邊。
    “我父親呢？你把藏哪兒了，他還有著病呢。”顧念迫不得已撥通葉謹言的電話，這也是他們鬧崩後第一次打電話給他。
    “他很好，放心吧，我委托了專人伺候他。”
    “你把他還給我。”
    “顧念，回我身邊來。”葉謹言攤牌了。
    “葉謹言，你別逼我恨你。”顧念憤怒的低吼著。
    “如果你不愛我了，那就恨吧，至於愛由我完成就好了。”
    “葉謹言，你混蛋……”
    “在那等著我，我去接你。”葉謹言篤定的說著，他料到顧念也不會置父親不顧，他就能做到如此，為達目的絕不罷休。
    葉謹言接了顧念驅車回公寓，一路上顧念沒跟他說一句話，進門後就開始脫衣服，一件一件脫的認真而飛快，葉謹言目瞪口呆的看著他，這些天來他最想跟顧念好好談談，但苦於一直沒機會。
    “要做愛嗎？你不是喜歡我的身體嗎？我在你上邊怎麼樣？你不是一直想那樣嗎？”顧念強忍著淚水問，覺自己的心都赤裸裸的坦露了出來，傷痕遍布且流著血。
    葉謹言搖著頭痛苦不堪，“顧念，我不是想要這個。”
    “葉謹言，如果你非讓我回到你身邊，我們之間就隻能剩這個了。”
    葉謹言抱住他哭了，一個大男人在顧念麵前哭的跟個孩子一樣。“我不要這個，我隻想讓你在我身邊，顧念……”
    如果不是怕顧念就此跟他翻臉，葉謹言真想徹底圈禁了他。他緊緊摟著顧念不肯放手也不敢做任何多餘的事，他寧願如此也不願意獨自一人每夜難以入眠。
    “如果一切回到最初該多好，我一定要好好珍惜你，不讓你受一點委曲，不讓你為我流一滴淚，顧念，別離開我，求你了。我們重新開始吧，好嗎？”葉謹言摟著顧念的輕輕的說著。
    顧念麵向外側躺著無動於衷，身後是葉謹言溫暖的懷抱，卻讓他感覺不出來一絲溫暖，曾經無緣眷戀的喜歡依偎在他懷裏，此刻卻隻想逃離，可他的命脈還被這個男人握著，他的父親，他唯一的牽掛。
    不是不能原諒，隻是不想重蹈覆轍，葉謹言也許能做到一時，卻絕做不到一世。況且他心裏已經紮了許多根刺，最終壓垮他的那根稻草卻是他為了利益把他拱手相讓，就算這一切是楚驍惡意為之，可誰又能擔保下一次呢？當更大的利益擺在麵前，他顧念又算什麼。
    所有的愛和眷戀因那一夜戛然而止，再也無法說服自己留在他身邊了，就算這樣被他緊緊抱牢，他的心也同樣流著血，眼裏也同樣流著淚，卻再也不會起任何波瀾。
    顧念踏出公寓的那一瞬間，覺得偌大的城市竟然容不下自己了，離意見起，可就算是要走也要帶上父親啊。
    除了去餐廳上班，餘下的時間他就老老實實守在葉謹言身邊，這下輪到葉謹言對他嗬護倍至了，為了哄他開心笨手笨腳的學做飯，給他剪指甲，每天換著花樣的買禮物給他，晚上也隻是安分的摟著他睡覺。隻是顧念臉上再也沒有了以往的歡顏，再也不會深情款款的凝視他，再也沒有了曾經恩愛與仰慕。
    除了顧念不時問“我父親在哪兒？”他們幾乎零交流，即使葉謹言對他說了許多，卻得不到顧念的一點反應。
    “葉謹言，你把我父親還給我吧，就算我們不能再做朋友了，至少也不要成為仇人吧。”顧念乞求著。
    “什麼時候你改變了心意，我就帶你去見他。”
    “葉謹言……”顧念沒想到最後麵臨的是這種結局。
    “喲，幾天不見你怎麼憔悴成這樣？”楚驍一腳踏進餐廳，看著日益消瘦精神萎靡的顧念。
    自從那天顧念離開後，他知道顧念的脾氣，勉強隻會讓他離自己越來越遠，哥哥楚銳飛帝都分部，他也就過去彙合將近期工作做了一個簡單彙報及商討。他是處處針對葉謹言但絕不是以兒女情長為重的人，工作對他來說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和責任。
    “顧念，咱倆分開的時候你也是這麼傷心嗎？”他突然好奇。
    “這是菜單。”顧念將菜單遞給他，“桌上有二維碼您可以親自下單。”
    顧念說完轉身要走，卻被他一把扯住。
    “他是不是又為難你了？”
    “對不起，現在是工作時間。”顧念的臉色看起來非常不好，蒼白而毫無生氣，盡管強顏歡笑著卻無法掩去眼底的焦慮與悲傷。
    “我前幾天出差了，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我會幫你的。”
    “不用了。”顧念強打著精神拒絕著，不想在任何人麵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麵，何況還如此落魄。
    楚驍隻點了一道素菜一碗粥，他對自己的飲食極自律。隨意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吃起來，吃完後靜靜的看著顧念強顏歡笑的忙碌的身影。
    已經是初冬了，一整天都陰雲密布的，人們都祈盼著能下點雪，卻不成想溫度還是沒達到，隻稀稀落落的飄開了雨，讓街上的行人更加稀少，空氣中陰鬱氣息漸濃。
    楚驍坐在車裏燃了一支煙，靜靜的等顧念下班。
    雨點打在玻璃上，一枚雨花綻放，模糊間看到顧念走出餐廳門口，沒有打傘走的也相當緩慢。然後一柄傘撐開在他頭頂，竟然是葉謹言。
    “草，終點又回到起點了。”楚驍坐不住了，打開車門跳了下去。
    “顧念，你能不能自愛一點啊，對一個朝三暮四的人渣你的寬容顯的也泛濫了吧！”楚驍一把扯住顧念的手質問著。
    “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插手。”葉謹言上前攬過顧念的肩膀，顧念像人偶般對他的譏諷聽而不聞，木然的任葉謹言攬著自己準備離開。
    “顧念，你真是越活越沒底限了，你是迷戀他的花心還是貪圖他的錢財，早知道如此我就該直接拿錢來買你，何必還大費周折的想讓你看清楚一個人的真心，你太讓我失望了。”楚驍氣急揚手扇了他一耳光，看著顧念那副愣怔迷茫的樣子，他隻想一巴掌把他扇清醒。
    “楚驍，你別太過分。”葉謹言看不下去了，伸手推開楚驍。
    “都別吵了。”顧念輕聲說著，但兩個男人卻沒有理會。
    “葉總，這不符合你的儒雅端方的人設吧？你未免太高調了吧？”
    “我很清楚我想要什麼，希望你不要過多幹涉我們。”
    “你是不是覺得他還有被你壓榨的殘餘價值啊？還是覺得他比你其他小情人都好調教？”楚驍挑釁的望著他。
    “楚驍，看在你比我小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但我和顧念的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怎麼能不管呢，我是他第一個男人，當然要主他負責，也要幫他把把關。葉總，你敢公開聲明顧念的身份嗎？敢對他說這輩子非他莫屬嗎？你有承認是同性戀的勇氣和魄力嗎？你能給他想要的名分和地位嗎？”楚驍咄咄逼人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