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chapter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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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隻過了五六個小時。恍若隔世,頭有些暈。望著夕陽發了會兒呆,我躺在沙發裏,開一瓶可樂,快樂地喝下去。
日子回到了正軌上,我在王悔以前開店的那個鋪麵上,開了一家奶茶店,生意還不錯,冬日將至,總有人想喝些暖暖的東西。沒過幾天,穆習遠便又再次來了,空氣濕冷濕冷的,不太適應的穆習遠剛下飛機就打了個噴嚏。
回城的大巴車上,穆習遠說道,“晚上吃火鍋吧。”
“我不吃辣啊”
“鴛鴦鍋唄。”
穆習遠摸摸我的頭發,又說,“你說要把頭發剪短,沒想到這麼短。”
此時的我留著個蘑菇頭,我覺得挺好的,腦袋輕了不少。
“七月,今年過年想去哪兒?”
“……你還是回去陪你父母吧。”
穆習遠輕輕歎口氣,若有所思看著車窗外。其實穆習遠離開不久,穆爸爸就給我發了很長一條短信,其實內容無非是,希望我離開穆習遠,我想,這應該是他和穆媽媽的共同看法,我林七月,配不上穆習遠,我們的圈子離得太遠了。對此,穆習遠是知道的,我們仿佛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此事,可大家心裏似乎都很清楚,或許有什麼已經結束了。
晚上我洗了澡出來,看到穆習遠靠在陽台上抽煙。
靠在他身上,我拿起他手上的煙,吸了一口。
“怎麼會有人喜歡這個味道。”
穆習遠拍拍我的背,笑道,“我也抽不來,但是同事說能提神。”
“我覺得還是奶茶更提神醒腦一些。”
穆習遠親親我的臉,說道,“我覺得這個也同樣提神。”
穆習遠的溫柔讓我沉湎,如同置身於一個漩渦中,一點點沉淪了下去。其實,我知道穆習遠變了,在經曆了那次事情後,他經常沉默著,思索著。
“七月,我辭職了。”
“……”
穆習遠抱著我,說道,“也不是什麼壞事,現在和朋友開公司,輕鬆多了。”
“我見到了王悔。”
穆習遠笑了一下,說道,“我知道你去了,雖然你沒說。”
“我不想讓你擔心。”
“嗯,我懂。”
“王悔被關了起來,時時受烈焰熔漿澆灌,但他還活著。”
“七月,你為什麼如此在意王悔?說到底,他與你是沒有多少交情的。”
“如果我能幫他,為什麼不幫呢?”
穆習遠看著我,長久地,他歎了口氣,說道,“你說得對,七月,或許是出於本能吧,看到落在地上的小鳥,就想把它送回巢去。而不是折斷它的翅膀,看它在地上無望地掙紮。”
這樣的喟歎,讓我覺得穆習遠有很多無法道明的心事。
呆了幾天後,穆習遠要走了,這一分別,就是兩個月。
一月十三日,天氣從早上開始就冒著寒氣,冷的我連懶覺都不想睡。人們都說,要下雪了。
我的老家是很少下雪的,大多數時候會下幾場雨夾雪,僅此而已。我走在路上,望著低沉的雲,打了個哆嗦。
超市裏開著暖氣,讓人想睡,中午時,幾個學生來買奶茶,興奮地說,下大雪了,從未見過如此大的雪。
有些吃驚,我看看電視,天啊,確實下雪了,是隻有北國才有的鵝毛大雪。出門采訪的記者都興奮得飛起,說話都磕巴。我盤算著早點關店,也去看看,晚了說不定雪就化了!送走幾個學生,我清掃著地麵,突然有人敲收銀台,我說道,“不好意思,打烊了。”
起身,腰好痛,回過頭去,有一刻愣神。繼而瞪大眼睛,隻見麵前的男人從我身邊走過,大喇喇坐在圓桌邊,說道,“來一杯嚐嚐。”
“螣蛇!!!!!!?”
是的,我沒有眼花,是螣蛇,他穿著咖啡色的大衣,裏麵隻搭了件白襯衫,下半身休閑褲,一雙板鞋。與我在打量他一樣,他同樣也在打量我。
“你的頭發呢?”
“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的?”
螣蛇伸手拉了一下我的胳膊,說,“七月,你怎麼又胖了?”
我沒有做夢,這是螣蛇,此刻他正在喝我倒的奶茶,緊蹙著眉,半晌,他說,“還行。”
“你們不是不能隨便來嗎?你怎麼?”
“我來辦事。”
“……”我關了電視,起身說道,“我要打烊了。”
一同走出商場,外麵白茫茫地一片,太美了,這真是奇跡!我興奮地朝雪地裏跑去,腳下一滑,摔了個四腳朝天。螣蛇慢悠悠走來,將我拉起,他的手是暖的。
“這有什麼稀奇,在我的領地,要風有風,要雨有雨,下雪而已,至於這麼高興?”
“我要回家了,你去哪兒?”
螣蛇聞言,生氣地說道,“什麼我去哪兒,你難道不該請我去你那兒坐一坐?好歹你每次來幻想界,我沒虧待你吧。”
順路買了水果,回到家,趁我去準備果盤,螣蛇四處看著。我想他要辦的事應該是與我無關的,不然他是不會憋到現在還不說。
對水果不感興趣,騰蛇隻是看著我屋裏的陳設。我大口吃著,也不理會他。
“穆習遠呢?”
“……”
“他沒和你住一起?”
“你找他幹什麼?”
螣蛇癱坐在沙發上,說道,“緊張什麼,告訴我地方就行了。”
“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我不會告訴你他在哪裏。”
螣蛇站起身,俯身雙手撐在我兩側,說道,“七月,穆習遠身在何處?”
這是我從未體會到的壓迫感,螣蛇的陰影將我籠罩起來。
“你到底來辦什麼事?”
螣蛇突然笑了,剛才的殺氣騰騰瞬間消失,他摸了一下我的頭發,說,“我來找鴉,有線索說,他可能去找了穆習遠。”
“什麼!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你還不說他在哪兒?去晚了,你的情郎可能就被殺了。”
我隻覺得渾身發冷,天啊,怎麼會這樣?不會的,習遠不會有事的。
“習遠不在這裏,他在m市,離這裏有一千多公裏。”我隻覺得自己整個人是慌亂的,我拽住螣蛇的衣服,說道,“你說清楚,為什麼鴉去找穆習遠?”
“……你這麼緊張他?”
“你是不是騙我呢?別開這種玩笑。”
螣蛇按著我的手,說道,“七月,我沒騙你,這話是寒鷲受了嚴刑拷打才吐露的。”
怎麼會這樣!不,這段時間雖然沒有見麵,但我幾乎每天都和穆習遠通電話的,他沒事。
我隨即給穆習遠打了電話,沒有人接。
“走吧,出發。”
“去哪兒?”
螣蛇看看我,“去救你的男朋友啊。當然,我是去找鴉的。”
“你,你有身份證嗎?現在去坐飛機,應該來得及。”
準備出門的螣蛇回過頭來,問道,“身份證?那是什麼?”
隨便收拾了一下行李,立刻出了門,很快我們坐上了去省會c市的客車。見我憂心忡忡,螣蛇將我拉到懷裏,說道,“放心吧,他不會有生命危險。”
“你怎麼知道?”
螣蛇說道,“相信我吧。”
“幻想界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七月,我們多久沒見了?”
“大約兩個多月吧。”
螣蛇歎了口氣,說道,“對我而言,已經是五年了。”
大概是封閉的車廂讓螣蛇不舒服,他靠在我身上,一言不發。我記得澤甫曾說,我們這裏的環境太差了,對於他們而言,連呼吸都是種折磨。
冬天,夜來的很早,晚上七點多,我們終於到了省城。在酒店開了房,螣蛇倒在床上,他說,“虺那小子是怎麼忍受這裏的?”
“你去洗個澡吧,然後休息休息。明早我們包車上路,開著窗戶你會舒服些的。”
螣蛇拉著我的手,問道,“你在擔心我?”
“得了,你上次怎麼說的來著,再看到我,就要殺了我。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我生氣,才會這麼說。”
螣蛇脫了衣服,他背上多了一道疤。我有些驚訝,手不由自主摸了一下。
“你這是……”
“沒什麼,小傷疤。”螣蛇並不扭頭看我,他徑直去洗澡了。
我在網上聯係了包車服務,真是貴的我想哭。確認好時間,螣蛇赤身裸體走出來,身上水都沒擦。我趕忙拿了浴巾蓋他身上,又幫他擦了下頭發,因為開著窗,冷風吹進來,我都打了個哆嗦,可螣蛇卻一點沒感覺,他的身體是溫熱的。我記得以前的每次接觸,他的皮膚總是涼涼的,現在則不同。回過神,我發現螣蛇正在看我,眼中帶著笑意。
“怎麼了?”
“七月,你變溫柔了。”
“我一直想問你,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沒有,你就是你。”
我仍然記得初次見麵,螣蛇曾說,我們有三十多年沒見了。如果我算的沒錯,應該是一年半間隙,時間從初次見麵的去年十月開始估算,也就是說,前年六月份我就處於和螣蛇相識的狀態了。這不可能,絕無可能。
“好了,你快休息吧,別胡思亂想了。”
我其實不太累,隻是心裏一直忐忑難安,情緒低落而已,洗了澡出來,螣蛇已經睡著了,雖然不知道他經曆了什麼,但能感覺到他有些疲憊。關了燈,躺在床上,睡意全無。穆習遠現在在幹什麼?他有危險嗎?又給他發了條信息,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