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故事 Haunt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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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可怕的吧?一百多年前,這裏的許多地下室裏都還在對HR奴隸進行私刑。”D說道,一邊觀察著聽眾的反應。
果然聽眾們都露出了被嚇到的神情。他“哦~”了一聲後又道:“不對不對,一百多年前奴隸已經解放了。反正你們知道,就以前那會兒,南方嘛,太可怕了。”說著他抖了一下身體,接著道:“你們聽說過嗎?南方每一英寸土地上都遊蕩著亡魂的。”
畢竟不是什麼適合閑聊活躍氣氛的話題,很快D就聊到其他事。他還挺擅長聊天的,什麼話題都能聊得起來,因此也很受歡迎。接著上課鈴響,得回教室上課去了,聊天自然就停止了。
雖然出生長大的村子所在的州也是在南方,但畢竟沒有現在所就讀的大學所在的州這麼南。他來之前就聽說過這裏還留存有很多以前的地牢,甚至大學裏麵的一些年齡古老的教學樓下麵也有。他雖然好奇,但一直也沒有機會去看過。
下課後,他去了一趟健身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快十點了。走回宿舍要二十分鍾,他也不是特別著急,就戴著耳機聽著音樂慢慢走。
他住的宿舍在半山腰上,中間要經過一片樹林。白天的時候不少學生會跑到樹林裏坐著聊天吃飯,到了晚上就安靜得有點嚇人了。
不過今晚的月光還挺亮的,樹林也不是很密,照得車道和人形走道都特別的清晰,他可以放心觀察前後左右的情況。上個月這條路上就報告了一次搶劫,雖然他有著肌肉線條爆滿的身材,看著很不好惹的,但還是小心點的好。
走著走著,他忽然就心跳加速了起來。
——被影子跟蹤了什麼的,這樣的事實在是太荒唐了。如果是兩天前有人跟他這麼說的話,他一定會笑說嘿兄弟你這笑話一點也不嚇人啊。
可現在,他覺得自己就是被影子跟蹤了。
他盯著手機屏幕上自拍攝像頭所照出的身後的影像。身後的樹木的影子中間,混著一個大致形狀似乎是一個人形的影子。如果有風的話,樹枝搖晃起來,他可能還看不出,可今晚一點風沒有,隻要一留心觀察,再明顯不過了。
不遠處的一隻烏鴉忽然啊地叫了一聲,撲棱飛向了樹林深處。
如果他能看見烏鴉的眼睛的話,他就能發現自己在烏鴉眼睛中的倒影忽然不見了。
再往前走一點,就是一片無名墓地,聽說埋的都是以前的HR奴隸。他以前每次晚上經過的時候都不怎麼覺得害怕。可是今天晚上一個夜跑的學生都沒有碰到,讓他不禁覺得有些後背發涼。
經過墓地的時候,他甚至都不敢向路邊看,隻直直盯著眼前的路。
什麼都沒有發生。他鬆了口氣。雖然還有個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眼花還是怎麼回事的影子,但等到了宿舍就好了。都說這些東西沒有人的邀請是進不去人的房屋的,他這麼想著立即加快了腳步。
然而走到宿舍樓前的時候,他卻停了下來。
今天的宿舍樓,為什麼這麼安靜?新學期剛開始,前些天幾乎每天晚上都會被興奮過頭的一年級新生們吵得睡不著。今天怎麼全都已經熄燈了?
他感到不對勁,轉身想要跑,沒想到腳下平地絆了一下,整個人就這麼天旋地轉地墜入了一片黑暗。
後脖頸疼得厲害,簡直要燒起來一樣的疼。他掙紮著睜開眼,眼前的景象讓他立即又閉上了眼睛。
心髒狂跳。他顫抖著再次睜開眼睛,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是被吊在半空中的——雙手被鐵鏈鎖住了,雙腳則是被繩子捆在了一起。
他被困在了不知道哪裏的地牢中。地牢的牆壁上插著火把,跳躍的昏黃火光落在各式各樣的血跡斑斑的刑具上。
就在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該如何求救的時候,距離他最近的放在長條木凳上的鐵鞭忽然自己動了起來。就像是有人在拿著那條鐵鞭一樣,鐵鞭揚起,然後狠狠落在了他的一條大腿上。
他甚至都沒有來得及感到疼痛,第二鞭緊接著就落下來了。
劇烈的疼痛從被鞭子抽到的地方傳來,很快,他開始分不清鞭子到底都抽在了什麼地方。全身都像是要裂開了一樣的疼。他甚至都聽不清那慘絕的嘶叫聲到底是他還是別的什麼人發出的了。
等他昏過去再醒過來,他看到自己的血落在地上都已經有些發暗了。
有些發暗的血跡邊上,一個人形的影子伸出觸角一樣的一小長條影子碰了碰他的影子,然後像是被醒來的他嚇了一跳一樣,迅速往後移動到了牆角。
他張嘴想要發出聲音,卻發現自己嗓子已經啞到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他接著看到一把鑷子像是被人拿著一樣飄了過來。他已經沒有力氣掙紮了,隻在鑷子開始拔他的指甲的時候因為鑽心的疼痛而發出痛苦的嘶啞叫喊。
漸漸模糊的視界中,他看到那影子竟然一點一點地“攀”上了天花板,最後在鐵鏈倒吊下來的地方停住了,一邊藏在吊燈的陰影中,一半露在外麵,像是伸出頭在窺探一樣。
他再次昏過去,又再次醒來。
這一次,他是真的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死在這個地方了,用盡全身的力氣集中所剩不多的精力,開始向上帝祈求。
“我的主,求求你,救我。”他一遍一遍地在心底祈求。
接著他就看到那個人形的影子從天花板上“攀”下來了,接著在牆角立了起來,變成了一團人形的黑煙,移動到了他的麵前。
他怔怔地盯著人形的黑煙。原來一直跟著他的,就是上帝嗎?
“求求你,救救我。”他拚命掙紮著竟然真的成功發出了聲音。
黑煙繞著他前後轉了一圈,在他麵前停了下來,歪著腦袋好像還在打量他一樣。
“求求你,救救我。”他再次祈求。
這次黑煙居然發出了聲音,像是直接在他的腦內響起的一樣:“我不是你的上帝。我在你們稱呼自己為救世主的很久之前就已經在這裏了。我沒理由救你。就像我沒理由去救過去的他們一樣。”
他盯著黑煙,在意識再次變得模糊之前,含混地問:“他們……?”
“就像你說的,這裏幾乎每一英寸土地上都有遊蕩的奴隸亡魂。”黑煙說道,“我猜是你那漫不經心說起他們經曆的口氣正巧被聽到了,激怒了他們吧。”
雖然黑煙說自己不是他的上帝,但他在徹底昏迷過去之前,還是再次開始了含混不清的祈求:“求求你,救救我……求求你,救我……求你,救救我……”
在另一樣刑具被人的肉眼看不見的力量拿起來的時候,黑煙一下散了開去,移動出了地牢。這人很快就要死了並且消失了,黑煙僅有的那麼一點興趣這下沒有了,也就隨意飄去別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