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無疾而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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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迷糊地從沙發上起來,大門那邊傳來了粗魯的開門聲。
一隻白生生的塗著黑色指甲油的手從門縫裏伸了進來,咋看下去,很是詭異。
老媽打著酒嗝從門口擠了進來,可惜神誌不清,關門的時候夾住了那條價值昂貴的紫色雪紡長裙。
“shit!”也沒有耐心把門重新打開,隻是費力地把衣服扯出來,拉了很多絲出來。
她看見我站在那裏,疲憊的臉上換上了甜美的笑容。
“小春春,過來,給媽媽親下。一個晚上不見,媽媽好想你哦。”
我頭頂三根黑線地走過去,扶住她,借肩膀給她找好正在搖搖晃晃的身體的重心。
一張熱熱的充斥著酒氣的嘴唇落到了我耳根處。
“小春春,真乖。”
半閉著眼睛說完居然倒在我肩頭不省人事了。
等把她安置在沙發上蓋完被子,發現已經遠遠超過了和小綠約好的時間。
“你終於來啦!”小綠俏皮地白了我一眼,拿起話筒繼續那首high翻天的《三天三夜》。
我在嘈雜和昏暗的練歌房裏,惴惴不安地瞥向鬥。
他沉靜地坐在那裏,沒有多看我一眼。
我挑了離他最遠的位置坐下。
“掌聲呢?”小綠乘間隙耍寶地轉過身,做著接受掌聲的優雅動作。
鬥看著她,溫和地笑著鼓起掌。
我一手拿起桌上的搖鈴,晃出聒噪的聲音。
鬥似乎用眼角看了我一眼,看不出情感波動地說:“你坐過來,我有事跟你說。”
我一時慌亂,手腳不知怎麼擺,最後隻是挪動著屁股,姿勢可笑地靠近了點。
鬥似乎對於我的這種比較有顧慮的行為比較滿意,臉色柔和地說:“我覺得才幾年而已,你應該不是天生的同性戀。我想待會兒介紹個姑娘給你認識。你試著交往一下吧。”
我原本稍稍放鬆的神經一下子又緊繃了,太陽穴那邊一跳一跳地。
“我看還是算了。”我的聲音因為尷尬和慍怒變成很垂頭喪氣。
正說話那會兒,聽見小綠對著話筒的一聲驚呼:“牙牙,你來啦!”
門不知什麼時候打開著,一個穿著可愛中裙套裝的女孩靦腆地站在那裏,兩手背在身後,有點拘束地望我這邊。
她比小綠要美,是那種不著痕跡的美。
短短的頭發,柔和的五官,甜甜的笑,有點像小時候女孩子很喜歡看的花仙子。
隻是,這名字“牙牙”,讓我很自然地想起了很久以前看過的《哈利波特》中海格的那隻狗。
我絕對不是有意冒犯,隻是閃電般地聯想。
“坐呀,沒關係的。”
小綠很會搞氣氛,短短幾分鍾我便和牙牙混熟了,唯一的遺憾是她可以不用靠得這麼緊的,我的胳膊那裏都要出汗了。
她身上有化妝品和洗發水的香味,抑或還混著什麼名牌香水。
甜甜的味道,像水蜜桃。我不排斥這種香氣,雖然濃是濃了點,沒有吃早飯的胃有點難受。
我在這一廂,搞得和相親似的,連八百年前的笑話都拿了出來,好在牙牙很給麵子地狂笑不止。
鬥和小綠那一廂竟然吵鬧了起來,兩人親密無間地打鬧著,就像所有的情侶之間那樣的甜蜜和膩人,沒有發出很大的聲響,卻讓我時時刻刻膽戰心驚。仿佛有一種看到他們在沙發上做愛的錯覺。激情四射,濃烈至極。
我努力在腦海裏驅散著那樣的場景,並且不停地提醒自己把注意力收回。
“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顯然,不是很成功。
牙牙似乎沒有發現我的異樣,耐心地把原話重複了一遍。
小綠的下一個動作讓我瞠目結舌,也絲毫沒有聽進牙牙在耳邊輕細的話語。
她把手伸到了鬥的衣服下擺裏,嘴唇因為依偎的姿勢吻在了鬥的脖子裏,好像還喃喃在說什麼,在我看來似乎應該是些火熱的什麼話。
“好的。”隻知道,牙牙問了一個是非疑問句,我想都沒想地回答著。
就這樣憋在包廂一個上午,貌似很和諧的兩對人去吃中飯。
吃完飯又去泡吧。折騰到了晚上六點,一行人都不是很餓,決定差不多打道回府。
“春,我們去xx賓館好了。我有優惠卡。”牙牙在站起來的時候小聲地在我耳邊嘀咕。那張白淨的臉上泛著粉紅的血色。
?
我心中一個大問號。
這是什麼情況?外表這麼單純的人怎麼這麼……這樣一比較,我撞到的那位女生還是很可人的,這說是一碼事,見是一碼事,那種散發著無辜清純眼神的女孩見麵就直奔主題,還是有心理落差的。畢竟,男人喜歡的一夜情對象應該是性感而野氣,類似於小綠這種。牙牙就應該是小龍女似的委婉和冰清玉潔。
讓我想起了一句沒有多大聯係的話,粗俗是粗俗了點,做婊子立牌坊。
走之前,我和鬥去上廁所。
我掏出家夥,一陣子居然緊張地尿不出。
鬥就靠在我旁邊,對著尿池一瀉千裏。
“你對我應該沒想法吧?”他目視前方,語氣隨意地問道。
“沒有。”
片刻伴隨著滴水聲,我回答道。
“你放心我不會歧視你的。我以前在書上也看到過關於這種的描述,可以治好的。”
他拉著褲鏈,安慰道。
“這又不是病,有什麼治不治的。”我語調嘲諷地哼到。
他一愣,又恢複冷靜地說:“牙牙你覺得滿意嗎?”
“滿意。怎麼能不滿意,才見麵一天就連去哪家賓館都提議好了。還說有優惠卡呢。”
意識他的好意,我沒有情感波動地陳述著。
“……”他背對著我,洗著手,大概也覺得有什麼不妥,很軟軟地低語到:“她是小綠的朋友,我並不了解她。可能是開放了點。你要是不喜歡,我去幫你物色個。”
頓覺有一種不知所謂的味道在心中蔓延。
就像一牆之隔的求救者,明知道可以幫助自己的人就在隔壁,卻怎麼呐喊都無法得到回應。
更像是病入膏肓的人,渴求那一杯近在咫尺卻拿不到了茶水,掙紮了很久,好不容易來了個人,卻拿鹽水一個勁地往他嘴裏灌。
“不用了。你今晚去哪裏?”我焦躁地拒絕,又鬼使神差地問起他來。
“去小綠家。”他直白地說著,臉上沒有剛開始的羞色。
“你倒不難為情了?”心裏不知怎麼地發著酸。
“同性戀不是對性一向很看開的嗎?”他話一出口,臉上就浮現了微微的悔意。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走吧。”
他表示歉意地把手放到我肩上。
結果我的下一句話,把他怔得一抖。
“不用對不起,你說得很對。什麼時候你和小綠做得厭煩,我可以陪你玩玩。”
我原以為,我和鬥就這樣無疾而終了,這句隨便說說的氣話,卻使得我以後的日子痛不堪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