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玨玉現世 第七章:巧遇守護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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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說緣,相逢便注定
若說孽,豈能一字論
天有銀河,地有曲江。這話說的便是地處彌迦國,號稱大陸三大江之一的‘曲江’。這曲江究竟有多長又存在了多少時間,至今無人能夠回答。
眾人隻知它有十八小彎,九處大彎。每一處彎或寬或狹,或深或淺,有的是在山隙裏流淌,而有的又是舒舒服服的流淌在兩大山中央。
也許是因為它彎角太多,也或許是因為它所經之地都是山水之地,因此它的水質也特別的清麗。綠幽幽的就像是貓的眼睛,當陽光照耀的時候又泛著一絲絲熒光。有不少女子喜歡坐在舟上,讓湖水襯著她們的容顏。也有不少文人墨客愛聚在這裏,談古論今、吟詩誦詞的。
大概,是沾染了太多的書香筆墨,‘曲江’也是柔和,溫雅的。從不曾見過它發過什麼怒,即使天下著暴雨風猛烈的刮著,它依舊是不慢不快的流淌著。這般姿態,也因此得了不少人的喜愛,於是往來的人更多了。
人,一多,塵世的味也多了。
如今的‘曲江’已不像過去般,溫雅柔和了。
甚至,還帶了一分血腥風雨的味道。聞者,難受。
但,若要從‘典城’去滄瀾莊,此處偏偏是個必經之地。無論是水路還是陸路,總是要過了那‘曲江’的。
雲逸利索的翻身下馬,蹲下身細細的檢查起路邊草叢的痕跡。南宮斂颯和滄慕揚等人見狀也紛紛的下馬,一個是走至江邊看著江水,另一個則是躍上樹遙望著前方。
冷欣玥見狀,不解的詢問道:“他們這番是?”從沒有遠行過,自然也不知道此番動作的含義。
穆斐然和宇萱,夜戎焌則留在馬背上,時刻警惕周圍的環境。背都是挺立的直直的,全身上下都已經繃緊了肌肉。他們相信,在他們踏出‘典城’的那一刻開始,已經被人知道了行蹤了。此時聽聞冷欣玥的話,他們都不禁莞爾,若說這裏還有人不知深淺的也唯有她了。
穆斐然回答道:“他們這是在探查之前有沒有人走過,或者說前方有沒有埋伏。你看雲閣主,看似目無章法的翻查著草叢,實際則是留意草上的塵土還有草叢裏的標記。這裏到處黃沙,如果是一行人匆匆而過那麼馬蹄子必定會將飛揚的塵土濺在兩旁的草叢裏。如果有一些人要埋伏也會在那裏做一些標記都一些手腳。”
捋了捋額前的秀發繼續道:“再看錦軒王爺,好似是隨便在看江水,但你仔細看他的眼睛盯在何方便能發現其中一二。他在觀察江水的波濤。如果是有人潛伏在江下,看到有人過來那人的心裏一定會有一絲波動,隻要有一點波動水麵變會有改變。而若是有人在這裏紮竹筏而過。那水麵一定還會泛著之前那個人行走的痕跡。”
“那滄莊主站在樹上,也是為了看前麵有沒有人經過?或者埋伏?”冷欣玥頭腦轉的飛快,不一會就得出了結論。
讚許的點點頭,穆斐然說道:“這是其一,其二是為了看路。雖然我們就這樣直直的趕下去也未嚐不可,但是若是看清了前麵的道路則能方便許多。錦軒王爺其實也有看路的成分,他是看若走水路是否可行。我們不僅僅要快點到,還要研究那些跟蹤者會怎樣應對。假設,前麵沒有人埋伏,但是前麵的路型卻可以做埋伏的話或者能夠設置障礙的話,那我們便要想是走水路或是破解呢。因此,有許多門派或者商旅都會在行動前派一兩個弟子去探查所走的路線。以確保安全。”
眼睛轉了轉,思索的想了會,冷欣玥拍手道:“這就好比行兵打仗是不是?將軍在每一次的戰役前,都會去叫人去探查地形。”
話音剛落,便看見雲逸等人折了回來。宇萱急急的開口詢問:“怎樣?能走嗎?”
沒有回答,雲逸隻是用眼角掃了掃四周。轉頭看向南宮斂颯以及滄慕揚,兩人都是搖著頭,表示一無所獲的樣子。
穆斐然見此,微微有一絲猶豫,道:“或許是我們多慮了。”
好看的眉皺了起來,穆斐然的話非旦沒有消去他們心中的擔憂反而是深深的加重了他們的憂心。
闖蕩了這麼多年,他們深深的知道這江湖的可怕和詭異。越是風平浪靜越是說明了危險。他們在場的幾個武功加起來,說不上是天下第一,但是能打過他們的也絕不會超過十個。這點自信,豈能沒有?
可此時,他們根本察覺不到一絲痕跡。隻能憑感覺,有一種死亡的氣息在靠近。卻分辨不出這氣息出自何方,隱在何處。
馬背上的他們看著他們凝重的表情,也明白了事情的不簡單。夜戎焌已經收起了扇子,對著還站在地上的他們道:“先別管這麼多,上馬吧。在地上,不安全。”
不讚同的看著夜戎焌,雲逸道:“馬背上更加的不安全。若敵人從下攻,馬腿一旦被砍,馬背上的人勢必會受影響,無論他武功有多高。至少在心裏。。。。。。”
話還未完,一絲極快的思緒閃過大腦,雲逸臉色突地一變。她知道了,他們遺漏了什麼,這是致命的疏忽。
像是明白雲逸為何停頓,南宮斂颯的臉色也改變了,他手突地一揮,一條三丈長的軟鞭已迅速的朝地上揮去並欲往下伸去。這一揮盡用了七分的力道,夜戎焌知道雲逸也知道他這是在發泄他的失誤。因以他的功力,五分已足矣。
與此同時宇萱和穆斐然也旋身至地麵,手裏還牽著冷欣玥。至於夜戎焌則扇子一揮,隨著南宮斂颯的鞭子一起將往地下插去,身子也飄飄的落在地上。
就在離地一寸左右,一群黑衣人從下麵串了上來。約莫二十來個,各個眼神黯淡,手拿的武器也是不盡相同。每一個都帶著十足的殺氣和濃厚的血腥味。他們團團的將雲逸等人圍住。
見此情景,眾人倒是明白了幾分。便見夜戎焌收攏了扇子,有禮的抱著拳道:“諸位可是‘黑煞之星’中的十三、十一煞?真是久仰久仰。”那副翩翩有禮樣,當真是看不出他還是剛才想要將武器插入地下傷人的人呢。
長槍斜指前方,開口道:“夜戎焌,收起你那樣子。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不用打心理戰。”見黑衣人不為所動,夜戎焌也不再裝作副溫和有禮的紳士了,揚手打開了扇子,微微揮動著,藏在扇子裏的劍刃隱隱閃出。
忽然一道聲音插入:“他們出錢買的是誰的人頭。”滄慕揚的冰瀾劍也已經脫鞘,劍尖垂地,寒氣四溢。
那黑衣人一笑,笑聲如利劍般尖銳:“滄莊主就是你的人頭!”
話落,塵土飛揚,天色驟變。
這次的黑衣人很有默契,上下齊攻,令人窒息的迎麵撲來。滄慕揚頭一側,躲過了胸前一擊。但前有虎後有狼,寒光一閃,幾枚飛鏢‘哧哧’的朝著滄慕揚的咽喉攻去。微微一仰頭,飛鏢便直直的插入來不及閃避的另一個黑衣人胸前。見機,滄慕揚順手一揮,長槍應時而落。
“好一柄冰瀾劍。”黑衣人見狀,舉起帶著鐵手套的雙手攻向了滄慕揚。掌風呼呼的作響,雙掌施力齊出,掌力霸道異常,過處飛沙走石,摧枯拉朽。足見雖無十分功力,也有七八成火候。若打到身上,恐怕也是肝脾碎裂了。
一旁的宇萱見此立刻舞動手裏的晶弦劍,劍花繚亂,劍掌相碰,雙雙都被震得退後一大步。機不可失,滄慕揚如大鵬一般,高高躍起,手裏的冰瀾劍也是寒氣四溢。隻聽“嗤”的一聲,黑衣人的胸前,挽起了一朵紅色的劍花。
兩人且戰且退,互相以背相靠,把信任與性命交給對方。麵對氣勢凶猛的黑衣人,毫無畏懼。
而另一邊的雲逸卻是不慌不忙的抽出腰間的軟劍,麵對直衝過來的黑衣人,帶著魅惑的笑容,開口道:“我真的很喜歡曼珠沙華,也真的很不喜歡血。”眾人一愣,忽見一道銀光閃過,眼前便是雲逸那冰冷的雙眸。
待反應過後,血立刻從黑衣人喉嚨間噴出,如同那最美最妖冶的曼珠沙華的顏色般,一朵一朵的綻放在地上。嗬嗬的一笑:“曼珠沙華,是地獄的花。果真很美啊。”說罷,便一個轉身。
緩緩的朝著冷欣玥的方麵走去。腳步,走的很慢很慢,沒有留下一絲的痕跡。卻又很快很快,轉眼已經站在了準備偷襲冷欣玥的黑衣人身後。
踏雪無痕,說的便是如此吧。
不待喘息,一個黑衣人正要用鉤爪伸向在和另一個黑衣人激鬥冷欣玥時,雲逸的軟劍已先來索命了。“多謝”冷欣玥話未完,便見無數隻耀眼的蝴蝶朝著自己飛來,“叮叮叮”蝴蝶飛過耳畔,穿過身後黑衣人的額心,釘在了樹幹上。
定眼一看,才知那蝴蝶實為‘冰魄銀針’。穆斐然擔憂的走上前,仔仔細細的將冷欣玥給看了一遍後才放心的笑了笑。
冷欣玥看著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有些不忍的蹲下身子合上了他們不敢置信的眼睛。
畢竟是醫者,麵對生命的失去還是有一份悲憫之心。她低低的喃道:“何必下這麼重的手呢?”
雲逸聞言,冷冷的哼了一聲:“他若不死,恐怕倒在地上的人便是你了。”說罷便自顧自的擦起了軟劍。眼睛卻望向還在拚殺的南宮斂颯。
隻見無數白燦燦的刀影中,一根烏黑的鞭子在隨意遊走,如毒蛇吐信,詭譎敏銳,那鞭子如毒蛇般直撲各大要穴,鞭頭,所至血肉迸出,骨裂筋斷,即便所幸未中,隻被一擦也是血肉模糊。鞭身打擊空氣的梭梭響聲,宛若毒蛇吐息時令人悚然的不安聲響。而在這條毒蛇麵前,黑衣人的生命也如一隻老鼠般脆弱,隻等生命被吞噬的一刻了。
輕點地,夜戎焌身形淩空,扇子脫手而出。突然飛起一足,踢了那扇柄,扇子忽的轉變了方向,一道圓弧劃過,血絲飛揚。
拍拍衣袍,雲逸翻身上馬。
那江水仍舊是緩緩的流著,隻是變成了一片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