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玨玉現世 第六章:驚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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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戈鐵馬,美人英雄
幾度傳言,真假難辨
陽光,一如既往的照射大地,被樹林遮擋後不再是這般的火辣辣。一行人沒有耽擱的來到夜戎焌的書房,時間在這個時候比什麼都寶貴。
很大,很寬廣。窗,麵向南方。楠木做的書架和桌椅,整整齊齊的資料有序的擺放在桌子上。在最陰涼的地方,放著一張躺椅,躺椅旁邊還擱著個小桌子,絲絲的茶香味從那裏飄過來。沒有多餘的裝飾,隻是幾個陶瓷穩穩的擺放在書架的兩側。大氣又不失尊貴。
雲逸首先讚揚道:“夜少主的書房,果真是別具一格啊。”
夜戎焌謙虛的說道:“哪裏哪裏!一間陋室而已。”
隱藏鋒芒,是聰明人的選擇。他們知道什麼是該做的什麼又是不該做的。他們清楚的知道對手的底線,所以他們總是狩獵人而非獵物。但,這樣的人真的快樂嗎?
“你們不要客套了,快點進入真題吧。”說穆斐然耐不住性子,宇萱又何嚐是一個有耐心的人呢?隻不過,每一次在她衝動之前都有人提點她或者及時的止住住了。就這一點,她無疑是幸運的。
眾人聞言,各自找了個位子或者角落坐著站著。有趣的是,無形中竟然形成了一個圓。以雲逸為起點,南宮斂颯為終點的圓圈。中間隔著一張書桌。
雲逸挑了個躺椅躺了下去,舒服的眯起了眼睛,絲毫沒有被這緊張的氣氛給感染,微微的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氣,等待著他人的開口。南宮斂颯也學著雲逸的樣子,靠在椅子上雙手交叉的擱在腿上,腿則翹起放在了夜戎焌的書桌上,一副狂妄無人的樣子。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沒有一個人主動的開口。穆斐然幾次想要開口,卻都合上了嘴。冷靜是她目前唯一能要的,點點的汗珠從用額頭滑落,滴落在衣服裏。
屋子裏,顯得悶熱無比,僵直,是現在唯一的動作。
“這就是你們所謂的幫忙嗎?”開口的竟然是一向寡言的冷欣玥。
或許是這幾天和穆斐然一起上路的原因,她終是不忍她如此的焦急如此的無奈。也許,她是她這麼多年來第一個如此待她的人,不管是因為她的身份也好別的也好,至少她是唯一一個肯帶她一起上路的人。
一直眯起的眼睛瞬間睜開,雲逸笑著看著冷欣玥,眼裏卻是冰冷一片。她道:“不是我們不願意幫,隻是穆教主不肯開口說實話罷了。那信上,隻有這兩個字嗎?”
穆斐然聞言,慘淡的一笑,是她忘記了他們是何等的聰明。
像是在回憶什麼,又像是在掙紮什麼,她開口道:“信上說歎息宮的勢力被拔去了一半,為首的是誰你們都已經知道又何必再問呢?藍靈她正在趕往‘典城’的路中。”
一直站在南宮斂颯身邊的夜戎焌伸手拿起一杯茶遞給了穆斐然後,也將自己所知道的緩緩道了出來:“根據消息,武當、昆侖、靈山、泰山、玖嶺宮、羅暮山莊、麒麟閣等一係列一共大小12個門派都參與了此次圍剿,其中不包括還在暗地裏的一些。他們都是打著為滄瀾莊複仇的旗號去的,因此他們同時還在積極尋找滄瀾莊少莊主的身影,並懷疑歎息宮囚禁了少莊主。”邊說邊看了滄慕揚一眼。
“無稽之談!”宇萱不肖的說道:“那些門派真會裝!明明是為了。。。。。。”剛想說下去,卻被雲逸揮手打斷了。
她的眼神,宛若利劍一般看向夜戎焌,說道:“夜少主恐怕查到的不僅僅是這些吧?比如,玨玉的守護人。”
話出,驚四座。
夜戎焌驚訝的是雲逸的消息渠道之靈敏。南宮斂颯驚訝的是她的眼神,這眼神他見過一次,在那個人的身上見過一次。穆斐然驚訝的是她的話語,玨玉的守護人也出現了嗎?冷欣玥驚訝的是她和之前判若兩人的樣子。宇萱驚訝的是她這般直言不諱。
像是沒有看到眾人的眼神,雲逸繼續的說道:“蝶教主一再的保證,歎息宮非背後者。那隻能說明是嫁禍,或想要得到進一步線索,那就勢必先要找到玨玉守護人,一旦玨玉守護人在我們手中,背後的人會不出現嗎?”
沉默,死寂的沉默。
如果按照雲逸的話,那麼他們所有的人都必須一起行動,也就等於今後他們是敵人又是朋友。若有誰有事,那其他人勢必也會受到牽連。好一招牽一發動全身。這一招讓人答應也難拒絕也難。拒絕,在踏入著書房的時候已經顯得微乎其微了。
雲逸悠然自得的喝著茶,等待著眾人的回答。
她喜歡茶,特別是那苦澀的茶。能夠讓人清醒,能夠深深的讓人記住傷口。
比起療傷,她更喜歡看著傷口流血。因為,每一次的流血都能夠告訴她,遺忘會付出怎樣的代價;每一次的疼痛,都能使她清醒的看著自己做過的事情和要做的事情,這樣才不會出錯才不會失敗。
隻是,這樣的人何嚐隻有雲逸一個?芸芸眾生,這樣痛苦無力的人,多的已數不清了。他們為生活為自己為情感苦苦的掙紮,他們想要逃離卻又清醒。他們能夠看透又偏偏陷在裏麵出不來。是可悲還是可憐?
“我答應。”在雲逸喝完第三杯茶的時候,幾道聲音參差不齊的回答道。
並無任何的驚訝,雲逸還是繼續喝著她的茶。他們都是聰明的人,所以這答應是在意料之中的。聰明的人,往往都會選擇對自己最有利的一條。或許,他們有的是為了朋友有的是為了任務而卷入這渾水的,可不能否認的是他們都是聰明的人。怎樣有利怎樣最好,早已經在他們的腦中成形了,隻不過需要一個台階而已。
人,都有一個通病。好麵子,無論是多麼出色的人,無論是多麼真正的人,都一樣。區別隻是在於,有些人知道適可而止,有些人卻變本加厲。而每一個人都知道這個通病,隻不過卻無法去克製或者舍棄。
所以,雲逸不催。隻是等待他們認為是時機的時候再開口。
一直不曾開口,隻是在一旁觀察的南宮斂颯此時開口道:“玨玉守護人出現了,是吧。”不是疑問,而是肯定。他知道,雲逸和他一樣,不做無把握的事情,不說無用的話。
雲逸道:“信我,就明日啟程。”
“藍靈在路上了。”穆斐然不知道這一句算不算廢話,在心裏掙紮了許久後還是說了出來。
“按照我們的路程,會和她碰麵的。”雲逸從袖子裏拿出一張小巧的畫軸,緩緩的鋪開,示意眾人上前。
那畫軸,赫然是一張小型的地圖,畫的正麵是彌迦國反麵則是整一個大陸的地圖。標識清晰又精巧,不僅僅如此色彩也是亮麗美觀。可見製作這畫軸的人是多麼心細手巧。
南宮斂颯見此心中防備頓起,索雲閣果然是臥虎藏龍之地。別人或許不了解,但是他知道,能畫出這幅地圖的人,世間不超過兩個。一個已亡,一個據傳消失已久。如今看來,不是消失,而是。。。。。。
雲逸手指輕輕的往地圖上一點道:“這個便是彩聖湖。”
從地圖上看上去,此處四周都是密林,隻有那標示中央一點藍色。端從圖上,看不出這湖的深淺但就從四周遍布的密林來說,便已猜出此湖不簡單。這偌大的地圖上唯有這處的湖是如此的奇特。
手指往上移去,一處紅色的標識引起了眾人的注意,雲逸用眼角環顧了下眾人後開口說道:“這裏就是玨玉山。前幾日在玨玉山上舉行了第77代守護人的儀式,如今玨玉山內隻有當代的守護人以及前兩代卸任的守護人。”
聽著雲逸的話語,夜戎焌被深深震撼到了。他一直以為,自己的消息渠道不敢稱第一,但是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如今,聽此番話,才知自己還是太自以為是了。自嘲的笑了笑,搖了搖手裏的折扇。
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繼續道:“但我們此行的第一個目的地,便是這裏。”眾人的視線隨著雲逸的手指,轉移到了地圖上靠北的一塊黑點。
“這是?”滄慕揚大驚之下,臉色突地變了,竟有些結巴道:“你。。。。。你。。。。。想要。。。。。做。。。。。。做什麼?”這個地方,他比任何人都熟悉,因為這裏就是滄瀾莊。
雲逸,抬起頭,直直的看著滄慕揚半響道:“這結果,早在當日便已埋下,你不也是知情人嗎?”一句話,震的滄慕揚的身軀不禁微微一晃,麵如死灰。
在最初,雲逸指出畫的真假時,他便心中疑惑頓起。如今看來,他雙眼頓時變得暗淡無光,低下頭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原來你。。。。。。”原來他早已經知道了,說是滄瀾莊宴請他倒不如說一切都在他預料中。
宇萱擔憂的看著滄慕揚,卻不知道如何開口。隻能緊緊的握著滄慕揚的手,就如他父親離去時候般,站在他身邊支持他。
有些時候,真相往往是殘酷的。參與的人,也許是遭受最深沉打擊的人。看著滄慕揚如此的表情,穆斐然嘲諷一笑:“當初是你們做錯了事,得到這報應也是應該的,可關藍靈她的歎息宮什麼事情?你們冤,那藍靈呢?”說罷,揮了揮衣袖便準備離開了。
“藍靈究竟無不無辜,我們誰也不清楚。但是,明日啟程,你們可還有意見?”一根約莫兩丈長的鞭子抵住了門,黑色的就如一條蛇一般。
雲逸見到此鞭時候,不由得輕聲道:“黑曜。”雲逸的眼神突然變的柔和起來,像是在回憶什麼事情又像是在看自己的情郎一般。
點點頭,沒有反對的聲音。
夜戎焌見此,拍手示意侍女帶他們到客房歇息。
仰頭看著天,太陽還沒有完全落下,看起來還是這樣的美麗。隻是,明天的天呢?或是以後的天,是否還能這般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