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玨玉現世  第三章:相逢卻已陌路(中)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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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斷魂,糾纏了彼此
    幾度春秋,割斷了記憶
    一輛銀色的馬車緩緩的行走在官道上,趕車的人有一下沒一下的揮著鞭子,掛在馬車上的鈴鐺隨著搖擺響起了獨特的聲音。
    雨後的天空,清澈的沒有一絲雜質,光潔的能將人的表情也倒映的分外不失一毫。
    坐在馬車內的男子,悠閑的看著手裏的書,根據探子回報索雲閣一行人也在趕往‘典城’,或許他們今日還能在‘曲城’碰麵。他倒真的很想見見那個三年時間就將索雲閣發展成為四閣之首的人,外界傳聞都說此人心狠手辣不知道和他比起來究竟誰更勝一籌呢?
    男子放下手裏的書,撩起車簾對著趕車的人說道:“森若,讓你給夜少主銷的信可曾有送到?”
    趕車的人放下手中的鞭子,微微一抱拳說道:“回王爺,已經送到了。隻是還未收到回應。”
    話音剛落,就看見一支箭斜斜的插在了門板上,驚得森若滴下了幾滴汗。南宮斂颯隻是微微的側過身,取下了這支插著信的箭。“你看,你剛剛說到,他就叫人回報了你一箭。”原來這正是夜家少主的信,信上說明日午時別院見。
    森若抹了抹額上的冷汗,不由的心中暗自佩服。他自問雖非絕頂高手但也好歹在江湖中混了不少年頭,更何況又是唯一一個在王爺身邊待過超過了三年的人,但麵對剛才的箭。。。。。。如果、如果那個箭不是。。。。。。心中一驚,頓時不敢想象。若真如此,他恐怕將粉身碎骨也難逃護主不利的罪名。
    若無其事的拍著森若的肩膀,他當然知道這一支箭對於森若的打擊有多大。此番動作隻不過是他那個好友的報複之舉罷了,報複他對於那些他派來跟蹤之人的惡整行為罷了。失笑的搖了搖頭,他的朋友還是如同多年前一樣啊。
    目光遙看向遠方,明日午時,期盼不安頓時齊齊的湧上了來。表麵上依舊不動聲色,但是眼睛裏卻布滿了懷念以及傷痛。一直不曾聯係夜戎焌,隻是怕會想起已經深埋在心底的疼痛。
    遠處迷迷糊糊的傳來馬蹄聲,將沉浸在思緒中的南宮斂颯驚醒。他戒備的看著由遠及近的幾道人影。卻在看清的一個刹那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神情顯得這般的不可置信。馬背上的人竟然是她?
    而坐在馬背上的一行人,在看到馬車上的人時,也流露出了驚訝的表情。白色馬匹上的女子身形竟微微一斜,差點掉了下去。黑色馬匹上的男子眼神閃過一絲慌亂。
    南宮斂颯率先下了馬車,高深莫測的笑著對馬上的女子說道:“好久不見了。宇萱。”
    宇萱未料到他竟如此的大膽,隻得尷尬的笑著附和道:“是很久不見了,斂颯。”
    南宮斂颯雖能不露聲色,但不代表一旁的森若也能如此。隻見他滿臉怒紅,雙眼瞪得滾圓,用仇人的眼神盯著宇萱,怒喝道:“你還有臉來!如果當初。。。。。。當初不是你告訴。。。。。。”未完的話,在南宮斂颯的注視下吞進了肚子裏。
    憤怒的拳頭擊向一旁的車門,震得車門‘吱吱’作響。森若的雙眼已經被氣的發紅了,話到嘴邊卻不能說出口。他挫敗的搖著頭,低聲道:“王爺,你還傷的不夠嗎?”
    那輕如風的聲音讓黑色馬匹上的男子聽見了,他轉過了頭,緊緊閉上眼睛,過了幾秒後再度張開。眼神裏已經不複剛才的慌亂和心酸。
    握了又放,放了又握。宇萱的背挺得直直的,垂在身側的手終於握成了拳。她幽幽的一歎:“往事已如煙,未可追。”此話一出,讓南宮斂颯和黑色馬匹上的雲逸都不由的一個恍惚。
    此時的南宮斂颯眼眸裏刻著深深的無奈。若往事真能如煙而散,他又何苦如此?嘴,幾度張合,最後隻是定定的站著。宇萱見此,似乎不忍再說下去,便靜靜的靠著滄慕揚,仰頭看著天。
    時間就像是靜止了般,久久的才聽見一句話傳來:“宇萱身後的人,便是索雲閣閣主吧。”聲音帶著一絲沙啞一份磁性,邪魅的笑重新在南宮斂颯臉上展露,仿佛剛才那個痛苦無奈的人隻是一個幻影。
    雲逸聞言,扯動了嘴角道:“正是在下,不知閣下是?”戲,要做便要做的十足。
    “錦軒——南宮斂颯。不知道閣主可曾聽過?”南宮斂颯看著背著光的雲逸,眼裏是滿滿的冰冷。
    望著那一片的寒冷,雲逸笑了,笑的明媚萬分,笑的讓陽光也失了色,笑的疼痛心扉。她道:“王爺大名,豈會不知?幸會幸會。”曾經的她不知道何為‘從此蕭郎是路人’如今才真正明白這裏麵的無奈和酸楚。
    南宮斂颯看著笑得萬分明媚的男子,心,不由得抽痛。他的笑讓他想起了她。不著痕跡的用手抓著胸前的衣服,這裏又疼了,傷口又裂開了。
    兩個人就這樣靜靜的對視著,久久沒有話語。宇萱見此,無奈的咳嗽起來,他們還是見麵了。
    被這聲咳嗽驚醒,兩人頓時都一愣,南宮斂颯更是一陣惱火,從未在外人麵前這般失態過,為何今日會如此?揮揮手,示意森若上馬車繼續趕路,便頭也不回的進了車內。
    雲逸看著遠去的馬車,忽然仰頭大笑,笑的這般不可開支,這般傷魂斷腸。。。。。。終於見麵了啊,可是。。。。。。可是卻已是陌路了。猛的揚起手裏的馬鞭,狠狠的一揮,座下的黑色馬匹撕疼般的向前狂奔,一滴淚順著風,滑落。
    滄慕揚看著這般的雲逸,有一些摸不著頭腦,他抓了抓頭皮後似在詢問又像是自言自語道:“雲逸這是。。。。。。怎麼會呢?”
    宇萱更是緊緊的靠著滄慕揚,依偎在他的懷裏,吸著他那幹淨的氣味。看到剛剛的情景,她心裏默默的念道:“自己千萬不要和滄慕揚如此般,相逢卻是陌路。隻是這兩個人的結,恐怕難。。。。。。難。。。。。。”
    實際上,何嚐隻是雲逸一個人如此這般。那坐在馬車內的南宮斂颯也是一副失魂落魄之樣。拿起一直一直放在角落裏的酒瓶,他已經很久不碰酒了,自從遇見了她後。。。。。。因為不再寂寞,所以不再碰酒了。
    仰頭喝下,就這樣一口兩口三口。。。。。。晃了晃已經滴不出酒的瓶子,南宮斂颯嗬嗬的一笑,伸手又拿起角落裏的另一瓶,繼續大口大口的喝著。沒有人能想到平時總是邪魅風流的南宮斂颯喝起酒來竟是這般模樣。
    森若聽著裏麵酒瓶碰撞的聲音,手裏的鞭子不由得握得更緊了。那些人都以為三年前的事情對王爺來說,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依舊會上春樓和美人調情戲耍,風流之姿絲毫不減而且還越演越烈。唯有他知道,王爺的心有多孤寂有多苦。
    “長相思,摧心肝。”空空的七瓶酒圍在南宮斂颯的周圍,低低一歎,倦意襲來。“天下本就無長相守,一切不過是世人異想天開罷。”
    閉上眼睛,朦朧間他似乎看見了那一片紅色的花海,在那花海中站著一個人。紅衣似火,長發如墨,眼神如淵,笑容如陽。
    嚴格的來說,她不能算是完美無瑕的人,但卻讓人無法忽視她的存在,就像是一種魔力,不由自主的讓人注意到她。伸出手,想要拉她入懷,可無論多麼的努力總無法碰到她。她就這樣的站在那裏,近在眼前又遙不可及。
    刺耳的聲音,打斷了南宮斂颯的夢,也打碎了他努力想要建立的回憶以及溫情。嗜血的眼神流露出來,嘴角那抹笑意冰冷無情,極慢極慢的下了馬車,一副優雅的模樣直叫身邊的森若牙齒開始打顫。森若帶著同情的眼神看著那些擋路的人,他們惹惱了王爺了。
    南宮斂颯撫了撫腰帶,帶著殘酷的聲音說道:“你們真的很幸運。”為首的幾個人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見一陣狂風掃過,站立在他旁邊的人已經紛紛倒下了,看不見傷口也看不清出手的武器。
    “你說,你想要怎麼個死法?”終於知道惹了一個不該惹得人後,那個首領模樣的黑衣人,雙腿不住的發抖。“饒。。。。。饒命。”
    笑意不減的看著將要跪在地上的男子,語調突然變得更加的低沉溫柔:“說吧,誰要你來。”
    那已經無法說話完整話語的男子聽後,頓時麵如死灰,說是死,不說恐怕將要比死還難受。一咬牙,抽出劍準備自我了斷。
    卻奈何,天不從他願。一道風從耳畔閃過,幾處大穴紛紛被定住。他隻聽聞南宮斂颯對著身邊的侍衛囑咐道好生招待後,便再無知覺了。
    躺回車內,南宮斂颯並未多言,隻是再一次拿起角落的酒瓶,默默的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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