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一章 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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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偶然都是必然,所有相遇都是自然的。
這裏盛滿了灰塵,屍體就那樣的坐在地上,右手伸出來好像正想要拿什麼東西。蛛絲落在他的身上,頭發披散。
寧有些不敢直視。
阮玲跪在屍體前麵,哭的一塌糊塗。她想要抱住屍體,寧立馬製止了她“不能抱!你這樣也許會破壞他的!你就這樣就好!”
阮玲束手無策,就這樣看著哭著。
寧站在阮玲的背後,心裏好象有小蟲子在爬一樣,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他看著阮玲父親的手,他手伸著的地板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礙於阮玲跪在那裏不好做什麼。
他翻著書櫃和桌子上的東西,寧一向很好奇,什麼都想去摸摸。好多考古的書,他擦了擦書脊上的灰塵。看來這裏的東西還真全,有空一定要來把這些書搬走。
寧看了看阮玲還在那裏哭,他歎了一口氣。“阮玲!我們找個辦法把你爸爸葬了吧!”
“是!不過那得等到天亮再說了!”
和一具屍體同處一室,寧心裏還是無法控製的發毛,可是為了阮玲……
寧和阮玲依偎在一起,沒多久天就亮了。陽光從玻璃裏照進來,一束光照在黑洞裏。灰塵在光的照射下好像迷霧一樣的隨著呼吸飄動,寧呆呆的看著阮玲父親的屍體,陽光照射在屍體之上,仿佛騰起了一道煙霧,揮發朝空中飄散而去。也許到今天靈魂才得到解放吧!
阮玲也許是太累了,還依偎在寧的肩頭。找到父親的屍體也算是解決了心頭的一件事情,寧看著阮玲安詳的臉龐,想要吻她,他慢慢的轉過頭輕輕的靠近阮玲的臉。
“咚……”的一下。
寧嚇了一大跳,隻見阮玲父親的手臂突然掉在了地板上。
“什麼聲音啊!”阮玲睡眼朦朧。
“恩!爸!爸!”阮玲從地上慢慢站起來,向沒有人的方向走過去。
“你上哪啊?爸?”阮玲走到了牆角。
她似是看見了什麼東西,寧看的玄乎玄乎的。
“爸他走了!”阮玲回頭對寧說。
“你能看見你爸爸?”
“好像是看見了,可是又好象不是的!”
“算了!我看我們還是把你爸爸的屍體抬出去埋葬了吧!”
阮玲點了點頭:“我爸爸一生喜歡研究文物,還沒和我媽離婚之前還表現的不太明顯,一離婚之後就像是掉進了文物的眼裏。誰也不知道他怎麼這樣熱愛這些東西。”
“你爸媽離婚了?為什麼離婚的?”
“我也不知道,當時的我還小呢!不過後來離婚了,我也常來看望父親。我知道他一個人太孤獨了!”阮玲真是個體貼人心的好女孩。
“不過我想起一點,父親好像隻是很關心明朝的文物。你看這些參考書大部分都是明朝的。”“這樣!也許是對那個年代的東西十分的偏愛吧!”
寧在書架上找到一塊布,他想拿下來正好包阮玲父親的屍體。他用力的扯了一下,灰塵亂濺,一個東西從布裏滾了出來,寧一眼就認了出來。
是和母親一樣的盒子,怎麼會在這裏呢?寧心裏充滿了疑問。
“是什麼東西?”阮玲走過來想要看一下。
“沒……沒什麼……隻是一本書掉了下來!”寧敷衍著把盒子又用布包了起來,他又從旁邊的一個櫃子裏找到了一個毯子。
“來,我們把你爸爸的屍體包起來。”兩人躡手躡腳的把她父親的屍體用毯子包了好幾層。
“你有沒有考慮過你爸爸為什麼會死?”
“也許是勞累吧,也有可能是太過寂寞……總之人死了,就沒有什麼追究的必要了,結果都是永遠沒有辦法改變!”
寧和阮玲站在湖畔,他們給她的父親重新弄了一座墳墓。
“這裏風景更好!你爸爸會喜歡這裏的!”
“我想也是呢!”阮玲牽起了寧的手。
兩人散步走在湖邊,也許是失去的太久當幸福來臨的時候有一絲不真實感,寧看著湖水中被風吹動的荷葉,陽光反射在自己的臉上,如此耀眼的幸福。
“空氣清醒,在這裏的確能夠好好的潛心研究。”
“你才發現麼?嗬嗬,其實我也很喜歡這裏,喜歡這裏的遠離世俗,喜歡這裏的暗僻幽靜。我還曾經想過如果以後能夠在這裏安靜的死去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死去?和你爸爸一樣?”
“我也不知道,有的時候思想會混亂。明明想為理想而不顧一切,當遇到一些困難卻又停止前進。”阮玲側臉看見寧微笑著。
“那你出專輯的事怎麼說?”
阮玲深吸了一口氣:“算了!以後我會一直為你唱的,隻為你一個人而唱!”阮玲高興的跑在了前頭,把手背在後麵,然後轉過聲來肆意的笑。
寧被阮玲的笑感染了,這個女孩真的就是自己想要遇見的人吧!應該就是她!寧在心底暗自相信阮玲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她。
“寧!你以前有過幾個女朋友?”
“我?”寧微笑著,他想起了漣夏,那個曾經在自己的生命中占滿全部的女子,她已經漸漸的離去了,就像是一場電影的結束,謝幕了散場了,大家各奔東西。
“我之前沒有女朋友,因為自己太宅了,對交往對象要求又高所以一直沒有找到,幸好你的出現拯救了我!”
“嗬嗬!是這樣的麼?”阮玲眯著眼睛笑著看寧。
“好吧!我就相信了你!”
“不過,……你怎麼不問我曾經有多少男友呢?”
寧看上去有些冷靜:“我不想……”
“為什麼?”
“因為我隻在乎你,而不是你的男友!”
“你願意為我一個人唱歌,我願意為你付出所有……”
阮玲一下子沉默了,她低頭站在寧的前麵。
“怎麼了?不開心?”寧把雙手搭在阮玲的肩上。
“開心……”阮玲抬起頭看著寧,眼淚從左眼跌落下來。
阮玲有些哽咽:“我曾經……那麼希望像現在這樣得到幸福,可是美夢實現了,我卻流著淚。”
你是這樣溫暖的光芒
照進我潮濕的心房
你是這般的溫柔
讓我迷失方向
願與你快樂分享
願與你一同悲傷
認定有你的方向
是我停泊的海港
“那是感動的淚,我們終於在茫茫人海找到了方向,度過萬千滄桑找到對方。”寧看著阮玲將她摟在懷裏“我們的路還很長,我知道你是我唯一的方向!”
阮玲充盈淚水的眼睛看著寧,兩人都停止了說話。輕輕的踮起了腳尖,吻在寧的唇上。似是融化冰山的春天,萬物綻放,心跳喜悅,片片落花,墜地有聲。
輕撫阮玲的發梢:“倘若相見即能明了,何苦魂牽夢繞。人若是能洞悉一切,那些愛情的悲劇就不會重現,還好我們趕上了共同遠去班車,相擁到老。”
阮玲微笑著,用最美最自信的笑容。
兩人牽手走進了房子,阮玲把房子裏收拾了一下關上了門。
“說起來真是奇怪,來的時候走在這片林子感覺很恐怖,為何現在卻燦爛純粹?”
“是心情的不同吧,快樂的時候什麼都是好的……”
“嗬嗬!我想也是的……”
“不過你是怎麼找到這裏的?”
“是你外婆告訴我的!不過你外婆不是精神有問題麼?”
“我外婆?哦,有時候她是清醒的,不過我覺得外婆她一隻都清醒著,她時常安慰我幫助我。”
“這樣啊!你外婆還真是神秘!年輕時候長的又美歌聲又好聽,難怪有你這樣漂亮聰慧的孫女。”
“嗬嗬!多謝誇獎!”
說著笑著兩人就走出了樹林,到了公交車停靠的地方。等了很久還是沒有車來,似乎這裏的車次很少。
“你家怎麼會挑一個這樣荒無人煙的地方作為祖墳呢?”
“我也不知道啊,不過的確是奇怪,你不說我還沒想到!”
遠遠看見公交車開了過來,那車的終點站是明孝陵,寧記得有一次學校組織去玩過。
“你去過明孝陵麼?”寧問阮玲,阮玲正掏著硬幣。
“去過,當然去過了!怎麼了!”“哦!還好有硬幣!”
車停靠了下來,兩個人上了車,車上隻有一個老頭坐在最後麵。夏天的陽光穿透樹葉照射在車子裏,樹林裏的涼風吹進來很舒服。
“你知道麼?這裏的公交有兩種,一種是空調車還有一種就是普通的。”
“有這樣的事?我來的時候就是坐的這種。”
“兩者相較我還是喜歡這種普通的車,雖然沒有冷氣,但是寬敞明亮,還有自然的空氣吹進來更讓我覺得舒服。你覺得呢?”
“是啊!嗬嗬!”
突然車停了下來,那個老頭一頓一頓搖搖晃晃的下了車,他下車的時候特地看了寧一眼,寧也看了他一眼,感覺很冷。
寧覺得這個老頭有些奇怪。車開了起來,寧往後麵看著那個老頭,那老頭還是那樣拄著拐杖的。
玻璃上有些灰塵,看不太清楚,在他回頭之際他明明就看見了那老頭一直盯著自己,遠遠的就那麼看著自己,就好像在眼前那般清晰,這讓他想起了阮玲的外婆的眼神,為什麼這個老頭也這樣看著自己!
在老頭坐過的位置那邊的玻璃上寫著四個字:“它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