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上古異境 第五章 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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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密準備長途旅行相關物資的事宜交付逐火流瑛二人打點,天籟拉著熹微一頭紮進家族中曆史文獻博物館中,企圖尋覓先輩們遺留下來的關於那‘上古異境’的蛛絲馬跡,漫香閑來無事將一生所學悉數演練,而後找了個景色宜人所在獨自遊山玩水去了。
玲瓏則拉了斑斕到處閑晃,突然發現原來‘風之都’與旁的地方不同之處,不僅僅在於它是一座空中之城,更在於它的族民組成更加純粹,民風更加樸實並且經濟更加穩定繁榮。讓玲瓏歡喜不已的是,這裏居然公開有出售飛天異獸寶寶的店鋪,一隻隻粉嫩毛絨的一團,讓人愛不釋手,要不是斑斕提醒她:“你已經有一隻幻獸了。”隻怕她真的會一時頭腦發熱買下一隻來。
出店鋪不出百步,又撞見以龜甲片鑲嵌紋飾做卜的攤位,玲瓏見那卜紋奇異精巧,卜片形狀獨特有趣,又突發奇想要去占卜一卦。
斑斕苦笑不已,不過他十餘年來早已習慣玲瓏的脾氣,反正閑暇無事,也便由得她去了。
其實之前兩天熹微就已經對眾人這番探險做過一個卦占,出來的結局很奇怪:上上簽,按天時八卦查閱解釋卻極凶,中又帶逢凶化吉之說,可是由此演變細取個人命相,下解皆一團迷霧,尤其以逐火、流瑛、斑斕、天籟四人更甚,完全猶如墜入黑暗深淵的命運,遙不可知。
“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天籟看完整個占卜後笑嘻嘻地如此總結道。
死寂的房間中充斥著那樂天猴子桀桀笑聲,仿佛整個占卜就是一件小孩子過家家一般很好玩的事兒,看過即了,根本不用在意:“不過,即使天道當絕,我亦相信我們能逆天行命。”說這句話之時,斑斕注意到天籟一雙明眸閃爍出精粹的光芒,心中一震,方知其決心已定,竟堅如磐石,無可動搖。
‘啪嚓’一聲,將斑斕神遊天外的思緒拉了回來。
“咦?怎地破了?”玲瓏拾起碎成數瓣的龜卜紋:“不過算算我倆命數,就這麼難的?”
“我的天哪,你們這是什麼萬劫不複的命啊,連我的卜紋都弄碎了~!”占卜者沒好氣地奪過玲瓏手中的碎片:“你,命運苛桀;你,”他轉眼望向斑斕:“行將就木。”
“——你說啥?!”玲瓏眼前一陣眩暈,氣得跺腳,忍不住衝著他大聲叫嚷起來。
“嘿,你吼什麼啊,以為長的漂亮我就不敢說你了?我這還是撿好話說的哩!”那人抓起所有卜紋龜片,隨手一擲,‘啪嗒’一聲落下來,居然全部碎裂。
“我的卜紋……”那人慘叫一聲,愣了半晌,抬起頭來,恨聲道:“說實話吧,你們就兩雞鳴狗盜之徒,背天逆命,愚昧至極,天下豈有怎麼可笑的姻緣,奉勸你兩就死了這條心罷…哇——!!”話音未落,斑斕已上前飛起一腳,一記悶聲,直中那人下顎,把他打得整個人倒跌了出去。
“跑。”收勢拉住玲瓏,斑斕轉身往大街彼端飛奔而去,幸虧二人修為了得,在眾人回過神來之前早已溜之大吉,隻是不敢再隨意在外閑逛了,匆匆兜了兩圈直接回城去了。
路過走廊,恰巧遇見迎麵而來的熹微,直接通知兩人:“為了避人耳目,時間定在明天淩晨四點,你們倆都別再出門了,先回房準備一下吧。”
點頭應允,望著熹微遠去的身影,玲瓏突發奇想,伸手將脖子上的項鏈解下來:“斑斕,這款項鏈是我最初拜師的時候,師父他老人家贈予玲瓏的‘清影畫符’,一直以來玲瓏都隨身攜帶,有無與倫比的防身護體、療傷辟邪之功效,那算命的估摸你前途劫難,你且拿去,或許到時候能幫上什麼忙也說不定呢。”
‘清影畫符’為萬年寒冰項墜,設計精巧,鑲嵌七顆紅玉於其中,尤顯得分外剔透別致,隻是款式精巧細膩,明顯是女子之物,讓斑斕不禁汗顏。
玲瓏才不管這麼多呢,踮起腳尖硬替他戴上。啊,好吧,不這麼做她不安心的,姑且由著她吧……隻是若這項墜真能防身,還不如讓她自己帶著比較好。
玲瓏頑皮地扮了個鬼臉,分辯道:“占卜都說了嘛,我這次有驚無險,定能逢凶化吉的,你若不放心,回來之後再還我也好啊~再說,這項墜是師父所贈之物,兩個徒弟理所當然一人戴一會嘛,是吧?”
斑斕緊握住玲瓏的雙手,直望進她的眼中,感慨道:“你我還分彼此麼?”
“當然~”玲瓏歪過腦袋,一半正經一半玩笑地眨了眨眼睛,不緊不慢地敘述她的‘歪理’:“你的都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連你也是我的,所以全是我的。”話未說完,自己已經忍不住失聲笑得花枝亂顫。
“……”沉默,強烈要求沉默。
★★☆☆☆★☆☆☆★★
時間:淩晨三點四十八分。
地點:飛絮的臥室。
服用安眠藥後渾然安睡的公主麵龐上帶著一絲甜美的微笑,她將永遠不知道,曾經有一位癡心的王子在這個詭異的時段握著她柔軟的小手與她低吟淺別。
“傳說‘上古異境’中時間流逝比咱們這快上千倍。睡吧,我的寶貝,當你醒來的時候,魔法的詛咒將蕩然無存,一切幻覺的夢寐都將永恒地退去,而你會恢複正常,那時候,我將騎著白馬,帶著玫瑰來向你求婚。”
天籟吻了她的手,然後是額,雙眼,臉頰,耳垂,最後是美妙的紅唇。
時間不多了,他站起身,輕輕地笑,然後轉身離去。
直到門扉關閉的刹那,夢境中的公主若有所失,半晌,別過臉,一抹晶瑩剔透的淚痕滑過了她冰雪嬌柔的臉頰。
在門外等候他的是整裝待發的逐火流瑛,三人一個眼神交彙,心有靈犀,一同結伴往事先約好的地下室走去。
‘嘭!’輕鬆地敲昏最後一個守衛,玲瓏難得地雙手合什,對著昏倒在地的四名無辜受害者拜了拜,悄聲道:“諸位大哥,委屈你們了,話說冤有頭債有主,你們要恨就恨天籟吧,都是那猴子的餿主意。”話還沒說完,已經被斑斕拉進了密室。
此處位於‘風之塔’離地表十八丈之下,以子塔的形態連接著關押囚犯的牢獄之塔,天窗位置仰視出去可以直接看見外邊的遊雲,一絲絲流淌在半空中,月華輕柔地揮灑下來……等下,這不是地表之下麼?外麵應該一片嶙峋岩壁才對啊!玲瓏仰起頭端詳了半天,打算直接跳上去看個究竟。
誰知道她才蹦上去,就恰好遇見天籟從外麵破窗而入,一進一退兩股力量撞在一起,來不及呼喊,已經一齊跌做一團。
“噓——”天籟急忙捂住玲瓏的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見其鎮定下來了,這才翻身蹲伏,順手將她拽了起來。
趁這功夫,逐火流瑛也翻窗掠身進來。
“為啥地底仍然能看見浮雲和月亮?”玲瓏揉了揉手臂,在心中好奇寶寶的慫恿下,依然心有不甘地問。
“廢話,這麵牆外就是萬裏碧空了,當然能看見。”天籟現在沒空和她閑玩,轉身同熹微斑斕一擺頭:“拜托過來幫我個忙。”
在這座密室中央,懸浮著一隻高約三丈,鑲嵌著石化封印圖紋的浮空之門,看上去簡易清晰的封印,開啟的條件也特別簡單:血,有著純正種族血統的傳人的鮮血。據說將封印上的每一寸圖紋都沐浴上鮮血之後,這扇傳說中通往‘上古異境’的門扉便可以順利開啟。隻是……
天籟倒吸口涼氣,總算明白了數百年來為何沒有任何族人妄圖開啟它的緣故——自由流淌的話,需要大概整整一個大活人的鮮血。
“我用魔法控製一點…把握得好的話,其實也不會需要太多……”說這話的時候他似乎自己都心裏沒底,“你們兩幫我將封印外層的透明結界持續撐開,這東西不能破,倘若破了會有警鈴響遍整個家族,到時候我們幾個都沒啥好下場。”又回頭吩咐逐火流瑛:“你們負責把風。”
各就各位之後,天籟閉上眼,長吸口氣,掏出事先準備好的匕首,一刀劃破右手手掌,飛快地攀上石壁,延續上麵的封印符文描摹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