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上古異境 第四章 算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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楓影大陸原本樸實無華,充其量最多孕育了一些個上不了檔次的妖魔異獸,而‘翼’家族之所以會成為空中之城,皆是由於當年魔法初於楓影大陸盛行之時,一部分法力修為高深莫測的魔法師無意中在離地麵高約千丈的半天發現了一座掩映在萬裏碧空中的神秘異境。
那異境的抗性非常之強大,當魔法師嚐試著駕馭幻獸靠近它時,總會覺得前方隱隱暗流,波濤洶湧,排山倒海般向自己壓將過來,使人完全沒有辦法接近。
經過長時間的演變之後,那種巨大的抗性逐漸轉化成為一種對特異物質的吸引力,當魔法師們異想天開試圖將臨海的陸地拋舉起來填補異境神秘的引力的時候,奇跡出現了。
它迅速地融合掉魔法師們的魔力,並且在陸地上引發大規模的地震與威力驚人的爆炸,劇烈的動蕩之後,某些契合它需要,並且受其緊緊束縛的岩石和土壤被其吸引過去,積聚成勢,竟然在短期內形成了這麼一座形狀奇特的空中城堡!
那群曾經企圖接近異境的魔法師們無一幸存地在那場劇烈的爆炸中灰飛湮滅,不過沒關係,前仆後繼的人們多的是。最後,經過無數年代鮮血的洗禮,率先掌握飛天異獸的古老家族憑借自身無尚勇猛的艱苦爭奪獲得它的所有權,並改族名為‘翼’,稱頌這片流傳著千古不朽傳說的空中大陸為‘風之都’。
從此他們想方設法封印了因填充空中大陸而削弱了吸引力的異境入口,定居下來,並且通過漫長而淳樸的辛勤勞作建立起這座空中城堡,一時間被楓影大陸上所有家族傳為佳話。故而其曆史雖不及魅家族源遠流長,經曆的曲折亦不如前者波瀾起伏,但幕後那神秘強大的‘上古異境’則成為了其崛起的最根本支柱。
由於曆史悠久,其中到底發生過多少浴血奮戰,可歌可泣的前塵往事已經無從考證,不過唯一有一點可以確定的是:在占領這片豐饒的土地之前,翼家族先輩曾經與異境之間簽訂過某種契約,以族人鮮血開啟之,並獲得一柄名為‘蒼月神杖’的神器,從此所向披靡,掃盡一切雞鳴狗盜,成為天空之城的主人。
沒有人真正見到過‘蒼月神杖’,它僅僅是存在於傳說中可望不可即的幻影般的絕世武器,聽說大戰之後又被重新封印在了‘上古異境’之中,是真是假尚不得而知,不過據說風之都的一隅密室之中,確實存在著通往異境的入口,傳說中擁有直係族長血脈的後代能以自身鮮血啟動契約,解開封印的限製而穿越進入‘上古異境’。
“無論是真是假,我想嚐試。”回到自己住宅,天籟大致與眾人訴說其中典故後,跳上桌子蹲伏下來,雙手有規律地拍打著膝蓋,好像漫不經心似的說道:“聽說巫女是守護異境的重要神職人員,看如今飛絮的樣子,必定其中發生了不可估摸的異變,作為家族繼承人之一的我,有權利且有這個義務去弄清楚其中究竟。”他猶豫一下,“畢竟……她是從小與天籟青梅竹馬的未婚妻,就算是為了她,我也…義不容辭。”說得好像真像那麼回事一樣,他反而覺得不好意思了,伸手撓了撓腦門:“其實,那柄‘蒼月神杖’…唔,也算一個緣故吧……”
“那才是你的真正目地吧?”漫香狡猾地一笑:“甭解釋,解釋等於掩飾。”
“哇,嫂子,您真厲害,居然一語道破。”天籟驚訝地大點其頭,複又惋惜地大搖其頭:“隻可惜你錯了。”
“他確實是為了飛絮,我和天籟一起長大,最了解他的。”端坐一旁的熹微拉過漫香,笑道:“起初還是他先主動去追求飛絮的呢,後來好不容易這兩小孩關係好了,偏又遇上家族中多名女巫莫名猝死事件,於是飛絮頂替上去,久而久之,成了如今這副模樣……對了,飛絮人呢?”
“吃了藥睡下了,唔…沒有安眠藥她睡不著,最近愈發讓人操心了。”天籟歎了口氣,回頭望了一眼他領來的兩名屬下,囑托道:“你們也互相認識一下吧,他們是父親家臣的子女,從小受過嚴格訓練,算是我的貼身侍衛吧……不過天籟從來當他們是自家兄弟對待的,希望大家能和睦相處。”
“逐火。”那看上去二十二、三歲的青年相貌堅毅,顯得十分沉默低調地略一點頭,簡單自我介紹。
“流瑛。”女子大約二十出頭,同天籟差不多的年紀,看上去幽靜文雅,有種淡然入仙的氣韻。她噙在嘴角淺淺淡淡的笑容既沒有疏離之感,亦不會顯得太過親切,旁人還罷了,若與天籟那種無與倫比的親和力比較起來,簡直沒法相提並論。
除了斑斕習慣性沉默之外,其餘人互相點頭致意,對這新出現的兩個平淡如水一般的角色並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話題依舊圍繞關於‘上古異境’繼續展開。
原本熹微是極力反對的,可自從天籟牽涉到飛絮之後,他似乎也頗為動搖了。傳說中那處秘境隻進不出,無論修為多高,所有深入其中的人類重來沒有一個能出得來的,也就是說,妄想進去,就要有羊入虎口的覺悟。倘若是他一個人,在家族中有大哥主持大局,又有茗香輔政的情況下,還無所顧忌,可是現在包括自己心愛的妹妹與唯一摯愛的女子亦將要一同牽涉進去,就不得不讓他有所羈絆了。
“不強迫。”氣氛在陷入僵局之前天籟好像開玩笑似的笑嘻嘻地說道:“即使你們不願意去,也在情理之中。我打算這兩天就收拾一下帶逐火、流瑛一起進入異境,至於各位,我會拜托旁人帶大家四處遊玩,決不苛求……熹微,大家,無論結局如何,請替我保守秘密,這個事情,為了不再節外生枝,天籟沒敢告訴家人。”
“……我就說,他們怎麼會任由你這般胡作非為呢。”熹微歎了口氣:“隻是我覺得你理由牽強,即使是為了能治好飛絮。她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怎麼恰好選擇這個時候……啊,你!天籟,你這小子!”話還沒說完,熹微就已經完全明白過來:他哪裏是故意選在這個時候,分明經曆‘浮生幻境’劫數之後,對彼此實力頗有自信,加之這小子從小就有冒險探索的天性,於是拐彎抹角要他們陪他同去,什麼什麼‘你們不去也沒關係’,說出來騙同情分的話,哈哈,這死小子,算計得可真不錯。
天籟呲牙一笑,見熹微識破自己的詭計,於是急忙轉移目標:“玲瓏,斑斕,我聽說那‘上古異境’中奇山秀水,景色宜人,且多異獸玄機,我保管比之前的浮生幻境還要刺激……啊,對了,裏麵還有一種很可愛的小狸貓,能歌善舞,擅長人語,收服之後終身追隨主人,能招財祈福,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興趣去一探究竟?”
“真的麼?”這天籟又沒有進去過,怎麼會知道裏麵究竟有些什麼呢?明顯是騙局嘛,偏偏玲瓏雙眼一亮,信以為真,歪過腦袋細想半天:“恩~那到時候你們要幫我捉哦!”
“沒問題啊。”答應就好辦,先騙進去了再說。
“妹妹……”熹微差點沒說出‘哪來什麼狸貓,還帶招財的,他就整個一拐子,你也信了?!’最主要的是,進去危險啊……生死固然有天命,不可強求,隻是也不用沒事找事,自尋死路吧!關於這個,熹微猶豫半晌,終於沒說出口。
其實,正因為前途凶險,畢竟手足一場,自己又怎真舍得讓天籟獨自前往呢!
玲瓏表態之後,事情就好辦多了。
斑斕定是不肯讓玲瓏單獨涉險,必要跟去的,加之這人對‘探險’的欲望不比天籟稍弱半分。漫香隨性浪漫,早厭倦家族中一成不變的安逸生活,渴望自由精彩人生的她,即使是知道會有生命危險,怕也能不顧一切衝過去吧。
那麼,止剩下自己。熹微不禁苦笑——還有選擇的餘地麼?就算自己無欲無求,就出於‘保護小朋友們’的天職,他也是非去不可的了。
“啊~能得到大家的支撐天籟萬分榮幸,嘿嘿嘿,是不是好興奮好激動呢,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那小子太過得意忘形,不小心腳底一滑,‘碰咚’一聲,打桌子上倒栽下來。
“……”自做孽,不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