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六章筆記和日記(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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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映入眼簾是曉霞寫得工工整整,十分認真的幾首詩。
“曹門有才女,
曉岫耀芳容。
霞?天光色,
美麗好人生。
曹家有女初長成,
曉鬢若裁膚凝瓊。
霞姿玉色清霜質,
妙窗凝坐獨幽情。
曹氏宗族出秀顏,
曉眉花麵比嬋娟。
霞波流轉羞春華,
聰慧賢淑前程遠。
…………………”
賈丹低聲向曉霞說,這些藏頭詩寫得好美呀!
曉霞得意地笑逐顏開,說:“這是上高中時,老爺在作文課上,沒事時給我寫的。”
賈丹羨慕地說“看你的老爺把你寫得多好啊!可他不寫作文嗎?”
賈丹炫耀道:“也許有的同學一上作文課就頭疼,可我的老爺可就不一樣了。別人兩節課未必能寫出600字的文章來。但他隻須30就能解決戰鬥,而且不打草稿,不做修改,一氣嗬成。”
“那也能讓他為我寫一首嗎?”
“這還不容易?老爺為同學寫得多了,總能信手拈來。”曉霞說起這來還是不無得意。
賈丹有點不信,這樣喜愛作詩的人,會上理科,會上數學係。她哪知道常軍在報考時,就沒有考慮興趣愛好的問題。隻是聽了老師的話,上理科的好就業;數學係報考的人數少,易錄取。
曉霞見狀,回頭對常軍說:“老爺,賈丹也想要一首藏頭詩。你現在就寫給她看。”
常軍略作思考,提筆寫道“
賈府自古有聲名,
丹玉釵林總關情。
真誼未必長相依,
好人定有美前景。”
這下輪到賈丹驚訝了,常軍的文思也太敏捷了吧。不僅詩寫得工整,意境也好,還那麼貼近實際。
賈丹感覺到常軍英氣的眼眸裏充滿了睿智,這個男生,有多少不能讓人了解的地方啊。曉霞對賈丹眨了下眼,分明在說,這下你相信了吧!
賈丹捏了下曉霞俊俏的鼻子,笑道:“你就這樣到處炫耀你的老爺,也不怕別人給你搶走了。”
曉霞露出幸福的自信,說:“能把我的老爺搶走的人還沒有出生呢?我還擔心什麼?”
“她總會長大的呢!”
“等她長大了,我們的孩子也有她大了,我就更不怕了。”
“啊,曉霞,你不會連這都準備好了吧?baby,好溫馨呀!”
曉霞自知失言,滿麵飛紅,往常軍那兒一看,還好還不好。他聚精會神於賈丹的筆記本,根本沒有注意到她和賈丹的談話。老爺的耳朵是越來越背了,曉霞在心裏暗想。
賈丹則知趣地不再說笑,裝作沒有看見曉霞的害羞,低下頭繼續看曉霞的日記。
紅樓夢日記是賈丹琢磨紅樓夢的結晶,而曉霞的日記則曉霞愛戀她的老爺的集成。裏麵記錄了她和常軍的點點滴滴、雞毛蒜皮。哪怕是常軍的一個眼神,讓曉霞感到了常軍的愛意,她也會把它記下來。
當賈丹看完了這樣的一篇,自己的眼睛也濕潤了。
“今天下午第二節是我們的體育課。解散後,老爺當然是打籃球。本來我還是想站在球場邊看老爺打球的。每次,我看著他打得熱火朝天,動作瀟灑,我的心裏很是高興。可今天有好朋友叫我去打排球。老爺也讓我去,說體育課是讓鍛煉身體的,不是看別人鍛煉身體的。
我在打球時,一不小心,就崴了腳了。就在我‘啊‘地一聲倒地的時候,我看到了老爺也在向這兒看。難道他也一直在關心我,正如我在打球時也在時刻留意他。
老爺飛一般地跑到我的身邊,著急地問:‘二妞,怎麼了?‘他不問還好,他一問,我的眼淚就出來了。我也不知怎麼的,任何不開心的事,本來沒有什麼事,隻要他一問,我就會流眼淚。
女同學們也紛紛問我崴的要不要緊。老爺一聽,就蹲下身來,輕拉過我的傷腳。一看,不太怎麼樣。老爺扶我站起來。可我一著地,‘啊‘地一聲又坐在了地上。
老爺看到我疼得變了臉色,忙扶我單腳站立。自己半蹲著,一下就把我拉趴在了他的背上。背起我就向校衛生所小跑而去。
平時在學校裏胳膊都不讓我拉的老爺,竟背著我。我的眼淚竟幸福得沒有了,腳也不那麼疼了。看著同學們都詫異看著我們,我的心裏象暈了一樣的過著暖流。
老爺身上汗太多了,連我的上衣都要給浸透了。他急匆匆地前行,咚咚的腳步聲直傳我的心裏,我的心也跟著咚咚咚地跳著。老爺的背真是寬闊,趴在上麵很是舒服。我把頭偎在他的耳旁,讓他從耳際發絲上滴落的汗水一滴滴地滴在我的臉上,流進我的心裏。我迷醉在老爺的清香的汗味裏。真想就這樣抱著他的脖子一輩子,讓他的心跳伴著我的心一起跳動。
老爺感覺我伏在了他的背上,回頭關切地問我:“二妞,你沒事吧?”就是這一回頭,沒看清路的他腳下沒知被什麼拌到了。我們一起向跑道上摔去。就在倒下的過程中,我感覺到本來側身和我說話的老爺的身體在半空中,硬生生地把身體調整過來,把我又重新背到了身後。
他的左手著地,支撐不住兩個人重量的手臂一彎,他的左肘也落在了煤渣跑道上。可他的右手還是在背後托著我呢。沒辦法平衡的他,右肩接著著了地。掙紮而起的他,第一句話竟是問我:“二妞,你沒事吧?”我笑著說:“沒事,老爺。我沒摔著。”
“我是問你,剛才怎麼不說話呀?我還以為你疼暈過去了呢。”
我心裏的甜蜜象洪水一樣在心海裏翻騰,四處肆虐著我的眼淚防線。
老爺則又重新背起我向前跑去。
到了衛生所的他大聲叫著醫生。醫生忙出來為我檢查,不時地埋怨著老爺,說:“不就是一個扭傷嗎?至於這麼緊張嗎?”
醫生抬頭看了老爺一眼,笑著說:“倒是你,去洗把臉吧。”
我抬眼看去,老爺的臉被跑道上煤灰塗得如國寶一樣可愛。被醫生扭得呲牙的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老爺不好意思地用手抹了下臉,這下就更花了。讓醫生也忍俊不禁了。
我突然看到老爺的左肘在流血,大喊道:“老爺,你的胳膊!?”
老爺低頭看了一下,說:“沒事,剛才擦破了一點皮。”醫生看到他的胳膊一直在流血,拉過來觀察。
醫生用棉球擦拭了老爺的傷口,就有了更多的鮮血流了出來。我的眼淚立時湧了出來。
醫生邊擦邊說:“這裏麵這麼多的煤渣怎麼辦啊?”為了清理,他使勁拉緊了老爺肘部的皮膚。
我嚇得驚叫出聲,我竟看到了皮膚下露出了白色的骨頭。我的眼淚更是奔湧而出,大哭起來。老爺,我知道,你是怕我摔著了,才會這樣的。你這樣的護著我,當我是你的寶貝,不想讓我有一點傷害。但你可知道,你更是我的寶貝,我寧願我自己受傷,也不想讓你受疼,更別說讓你受傷流血了。看到你在流血,我的心也在流血啊,老爺。我的傻老爺呀。
老爺看我這樣的哭,笑著為我擦掉眼淚,對醫生說,不用清洗了,包紮一下就行了。醫生說會留下印記的。老爺笑了笑說,沒事。
在醫生為他用碘酒消毒時,我看到老爺吸了一口冷氣。為了不讓我感覺到,他壓抑著沒有發出聲音。但我的拉著他的手還是輕微地感覺到他的身子一緊。我再也不能抑製,一下子抱住了他的腰,開心而又傷心地大哭起來。”
賈丹自言自語說,都九月了,天還這麼熱,汗都流到我眼裏了。說完,若無其事地拿出紙巾,擦了下眼睛。
賈丹翻過一頁來,看到曉霞在後麵又補了一段:“一個星期後,我的腳好了,老爺的傷口也好了。隻是嵌在皮肉裏的煤渣再也不能取出。我眼淚汪汪地看著那左肘的灰痕,老爺則拍著我的頭說,你看,多個性的刺青啊。我帶著它上街,我看誰還敢惹我。笑得我雙眼朦朧中,你的眼睛是那樣讓我迷戀。老爺,ILOVEYOU。一生永遠!”
賈丹偷偷側目望去,常軍的左肘果然有很多黑痕,流線型遍布了肘部的下方。這麼長的時間過去了,黛青依然,透出絲絲俊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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