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半月憐 第3章 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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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年後
江南水鄉寧靜悠遠,這是一片富饒美麗的樂土,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怕是迄今為止對江南最好的評價了。詠華鎮座落於最南方,是江南一帶最為繁華的城鎮了,提到詠華鎮,就不約而同的想到喬赫,如今的他已經成了這帶的名人了。
喬家大宅
月池邊上,一位美麗的少女坐在假山邊,氣質典雅,烏黑的長發被一隻精美的簪高高綰起,碎發及地,一身素衣,手如柔荑,膚色勝雪,頸如蝤蠐,臉上找不到一絲瑕疵,她兩眼看著起伏的池水,四月的春風將平靜的池麵掀起一陣陣漣漪,宛如少女的內心,水靈的大眼睛盯著這池水,眨也不眨,嘴角微微上仰,齒如瓠犀,螓首娥眉,可眉宇間卻流露出一種。。無奈!
“韻奴,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少女問。
“回小姐,今天是初七!”身邊的丫鬟答。
“哦,離開那天不遠了!”說完,少女將目光投向了遠方!多麼渴望自由啊,那堵牆隔著兩個世界,也同樣監禁了她近18年!這些年來,爹爹從來不允許她踏離門口一步,未見過外麵精彩的世界,她的生命蒼白的!聽到圍牆外少女銀鈴般地嬉戲聲,也曾經怨恨爹爹,為什麼不許自己離開家。
隻依稀記得爹爹在很小的時候曾經說,娘親在生她時耗盡真元,後來遇見一位神醫,將娘親救起,可神醫說她們命中相克,隻有在自己滿了18歲時,她們的命根才會更改軌跡,可是在那之前,自己不可離開喬宅。於是她將娘帶走。
而當她想問,那麼娘是不是在她生日那天就會回來時,她從她爹爹眼中看到了絕望,聰明如她,就立馬閉上了嘴巴。
“是啊,在過2月就是小姐的生辰了,到時小姐就可以看看外麵的世界了!”韻奴的雙眼閃著激動的淚光,她和她們小姐——魑魅相依長大,小姐的苦她心理都明白!
“韻奴,你去過外麵,外麵到底是什麼樣的?”
“外麵啊,有好吃的糖葫蘆,有可愛的麵人,有漂亮的花兒!還要好多好多……”韻奴的雙眼大放異彩,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而一旁少女的雙眼中隻剩下空洞……
“對了,韻奴,你說,我娘會長什麼樣子?”魑魅巧妙地轉移了話題,眼神中流露出了期許、興奮、焦慮、還有。。。一絲惆悵!
“我說啊,夫人一定和小姐一樣美麗,有一雙會放光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像天上的星星!”韻奴調皮的說,可是,她們家小姐的確美的驚心動魄!不是那種妖豔的美,亦不是那種小家碧玉的美,像百合那樣清馨淡雅,像蘭花一樣高貴,仿佛一切不美好的事物在她的注視下都會羞愧難當。
“美?何謂美?何謂醜?”魑魅又一次迷離了,“罷了,韻奴,你去幫我準備好珍眉,我去爹爹書房看會書,過會你送過來。”她喜歡珍眉的味道,淡淡的苦澀,淡淡的清香,仿佛她的人生一般,淡淡的……
珍眉采摘於清明至穀雨的一芽一、二葉為原料,條索細秀如眉,色澤綠而油潤,香氣栗香高而持久,滋味鮮濃有回甘,湯色綠而亮,葉底嫩綠勻齊,每次喝它時,仿佛自己已遠離這喧囂的塵世,獨然沉浸在縹緲的世間。或許她是在逃避吧!
爹爹的書房位於喬宅的最高處,從那裏的窗戶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亭台樓閣、青竹明花,這些年來,書房是她唯一願意駐足停留的地方,在那裏喝著珍眉,眺眼望去,可以讓暫時她忘記一切煩惱!
走在去書房的小廊上,魑魅默默不語,腦海中一片迷亂,這種沒有意義的日子,如今終於要結束了!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書房門口,
“老爺,隆德倉庫的存貨已經不多了,你看是不是先將夷德那德存貨挪來應急,到時等工人到了再加點趕貨?”是喬管家德聲音。
“嗯,你總是這麼明白我的心意,這件事就照你的意思去辦吧!”
原來爹爹在書房,看來是在和守之叔聊鹽場的事,看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還是回房間吧!轉身便想離開。
“是我在老爺身邊久了,自然而然能揣摩到老爺的心意,隻是。。。。再過2月。。。。小姐的事。。。老爺作何打算?”小姐的事?我有什麼事?
魑魅聽到他們在談論自己,便惡作劇般的停下了離開的腳步,將耳朵伏在門上,認真的聽著。。。
“唉,那丫頭!總是讓人那麼心疼,可是,難道真的要我說出口嗎?”喬赫深深的皺著眉,眼裏盡是無奈,還有一份歉意,他對不起她女兒!
喬守之歎了口氣,“老爺,如果一開始就直接告訴小姐,夫人的事,再者。。那個所謂的預言,那麼經過18年來,或許對於小姐而言,如今會更好些!”
聽到一聲歎氣聲,“罷了,守之,還是不要告訴她夫人早逝的事,一切再定吧,我現在不想談!”對於這件事,縱使經曆風霜的他,亦無策!
魑魅心中一驚,什麼?他們在說什麼?預言?還有夫人早逝?不!這怎麼可能?爹爹明明說過她娘被救了,而且她一直期望2個月後……他一直在騙她!她唯一的親人!她最信任的人!她再也聽不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的雙腿是如何挪動離開那裏的!她走著,像僵屍般走著,沒有目的,沒有表情!
“啪!”她撞到了什麼?有些熱,不痛?她不是最怕痛了嗎?
“小姐!小姐!”韻奴端著茶走向書房,卻被小姐撞翻了,茶水撒了小姐一身,她叫她,可她為什麼沒反應?而且是這個表情?縱使是她們自小關係情同姐妹,小姐不會責怪她,可。。。她。。。
“誰在外麵?”喬赫聽到了外麵的聲音,“怎麼是你?韻奴,小姐呢?你怎麼不在小姐身邊,跑到這做什麼?”
看見是老爺,韻奴馬上行禮,“回老爺的話,是小姐讓我來的,小姐說要來書房看書,讓奴婢準備茶水,可小姐剛剛卻又走了,我……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什麼?”喬赫皺眉道!難道。。。不,他趕緊追出去,他得去看看魑魅。
書房內,喬守之歎了口氣,喃喃道:“該來的總會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四月的春風使池水皺眉,他吹亂了離人的心,吹下了塵世的眼淚……
喬赫快步走到魑魅的房間,見房門從裏麵緊鎖,便知方才的話語,她都已經聽見了,“丫頭,開門,我知道你有很多話想問為父,為父亦有話要告訴你!”看來,這件事是不得不說了,他知道,從他開始設下這個謊言時,就會等來這一天,可當這天真的來臨之時,他卻依然不知如何麵對,雖然,他已經準備了近18年!
“嘩”門開了。喬赫猶豫了一下,艱難的邁開了步伐,深吸口氣,大步踏了進去!
“爹爹,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在和我開玩笑,女兒相信你!”魑魅微笑的說,可眼角卻泛著淚花!她的話可能連自己都騙不了吧!
“魑魅,你聽我說,當年你母親在生你的時候,由於早產。。。”
“不,我不聽!你別說了!”魑魅打斷了他的話!雙手用力捂住耳朵,淚!再也控製不住,像大水泛濫似的湧了出來!她不願意相信她方才聽到的這一切!
“孩子!對不起,我不該瞞著你整整18年,或許我該聽守之的,早早告訴你,那麼你就不會這麼痛苦了,隻是我……我不忍心打碎你的夢,所以我才狠心說謊的!我真的是出於愛你啊!”喬赫的聲音發著顫!可他依然說著。
“不忍心打碎我的夢?那你現在在說什麼,在做什麼?為什麼又狠心告訴我真像?你大可以告訴我,是我聽錯了,你依然是我最敬愛的爹爹!你知不知道!我是多麼的尊敬你!!我最尊敬、最親的人騙了我整整18年!”魑魅揚起了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告訴自己要冷靜,“我明白了,爹爹,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魑魅呆呆的做在床邊的角落,他不記得爹爹是什麼時候走的,天又是在什麼時候暗的,她隻記得她不要聽爹爹口中所謂的真像,她要爹爹出去,可是爹爹卻依然在說,他們從迷林回到家後,請了最威望的預言大師為她祈福,可大師一見她就說她是會給人們帶來災難的魔鬼,而她的親爹竟然相信他的話,把她圈禁了18年!後麵的說什麼,她根本不想聽,她隻知道,他相信她是魔鬼!嗬!多麼可笑,她緊緊的握住了拳頭,指甲深深嵌入皮膚中,一絲暗紅色的液體順著指甲緩緩落下,既然她親爹相信她是魔鬼,那麼。。
鼻子好酸,不,喬魑魅!不許哭!就算你哭也不會有人來可憐你,你是被拋棄的人!有什麼資格哭!你軟弱了18年,夠了!深吸氣,把眼淚往肚子裏吞,好好的活著!別自憐自怨,為什麼別人說你是魔鬼你就要以死明示自己的清白?活下去,證明給他們看!誰才是魔鬼!
魑魅的嘴角微微上仰,她微笑,逐漸放鬆了下來,她要離開這兒,這個禁錮著她人生的牢籠,緩緩的起身,雙腿由於長時間的蹲著,變得麻木,她咬著牙,走向衣櫥邊,開始整理自己的衣裳,再見了,喬宅!再見了,爹爹還有守之叔、韻奴!
再見…亦會成為永別!
離開喬宅,並沒有相信中的那麼困難,魑魅站在詠華鎮的官道上,這是她第一次看自己住過的小鎮,她真的離開喬宅了,可是她該往那裏去?走得匆忙,她身邊並沒有帶很多銀子,當初隻想離開那裏,可並未想好何去何從,魑魅不禁苦笑,嗬!沒想到第一次離家,竟然是在這種情況下。
魑魅漫無目的的像前走著,她不知道要去哪裏,隻知道要在天亮前離開詠華鎮越遠越好,這樣到爹爹第二天發現她不在時,她已經走的很遠了,他至少不容易找到她吧!
玉兒?對了,爹爹提到過娘親的貼身丫鬟,自從那件事後,她就離開了喬宅,那麼她一定知道些什麼!
一切都是在迷林開始,那麼,我就從迷林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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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修文已完2008-5-3後麵的文沒修,從這兒開始怕是接不下去,大家先看到這兒,今天下午繼續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