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衝過去，刀手如鐵，霎時劈倒幾個。我已經不是當初的無力少年了，如今的我還有幾個擋得住？不管怎樣，我還是偷偷收了些力道。
    不久，所有的人倒下，陳旭和雷明威站在我麵前。
    我說：“別逼我。”
    雷明威看著我皺了皺眉：“做到這個程度，你到底有什麼事，非走不可？”
    我一愣，他竟看出了我的心事。不得不佩服他的眼力。
    “少廢話。”我說。
    三人纏鬥起來，他們單單一個人就夠厲害，更別說兩人聯合。不過，還是差了那麼一點點。兩人配合無間，十分難纏，為了爭取時間，我隻好使用殺手鐧。雷明威不支倒下，陳旭也是硬撐，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傷到他們倆。真是的，幹嘛這麼倔，還站起來幹什麼？
    陳旭和雷明威開始使用不要命的大法。為什麼是今天，該死的。
    “讓開！”我吼道。
    滿身是傷的兩人卻還是一動不動。如果他們還是死死的不讓的話，說不定一不小心，我會失手殺了他們。
    “讓開！~”我紅了眼，厲聲道。
    “遙越~”熟悉的聲音不遠處傳來。
    我呆住，寒章？！他怎麼會來這裏？還是在這種情況下，分明是來送死的。
    我收斂了驚訝，笑道：“你來送死？別說我沒提醒你，如果你敢阻攔我，我第一個就會對你下手。”
    “就是來攔你了，怎樣？”
    我倆又打起來，從前我們也是這樣認識的，打得火熱，打的驚心動魄。寒章，從前你就不是我的對手，現在你做連我的對手都不夠資格。你這個懦夫，還敢在我麵前出現？
    不久，寒章也掛了彩，我身上也有幾處小傷。肋骨處還隱隱作痛。殺那個該死的人時，不小心中招受傷，不過他還是掛在了我的手上。哼，用那種身份殺他，還真是便宜了他。
    寒章在我的拳下，漸漸支撐不住。別說我沒警告你，這都是你自找的。又是一拳，他竟在這時停了動作。哼，送死？別以為我會手下留情。雖然這麼想著，可我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遙越~”源源竟在這時撲過來拉住我的手臂，“你會打死他的，你會後悔。”
    寒章的額角有血，他的眼神，該死的眼神。我為什麼還是會動搖？
    寒章溫柔的看著我，微笑道：“遙越，我後悔了。”
    後悔？他媽的你現在才說後悔？你要是早點對我說，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當我知道自己的壽命隻有三年，等了你一年後，在毫無希望的情況下，我痛苦了多久？你卻又來告訴我，你後悔了？三年了，還剩下最後幾個月。
    我看了他好久，說：“晚了。”也許我們可以在一起過完快樂的三年，因為你的無聊的心魔，讓它成為泡影。我現在隻想做完最後一件事。
    “別去。”寒章看著我道。
    我一愣，他們這麼阻止我，難道他們知道了什麼？一定是，不然他們為什麼會這麼死命的要攔我。
    我說：“既然你們都知道了，就別說阻攔我了，有本事，你就來逮捕我好了。”
    “你要去殺我父親？”他問。
    我笑：“原來，你連這個都知道了。”
    “遙越，千錯萬錯，一切都是我的錯，我向你道歉，好不好？就當我求你。不要哪一天，我們必須站在對立的局麵上。”
    心麻木的感覺該是這樣的吧，對他的這句話我幾乎沒什麼感覺。是不是我早就有了覺悟，活不長的覺悟？
    我說：“你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我保證。”
    站起來，甩開所有人，我慢慢走向大門。
    “叛徒~”
    一絲亮光閃過大腦，霎時間熄滅，然後腦中猶如當機。我不自覺的跪下，“請，懲罰我。”
    我最後的想到的就是，雷明威，你狠。明知道這是我的命門，卻在這種場合下說出來，無論是處於何種考慮，我都絕不可能好好過完我最後的生活。算了，我剩下的生活本來也就不多了，能被人怎樣利用了去？
    我的計劃告吹，就因為這群什麼也不知道，但對我來說卻比生命還重要的人攪局的結果。
    “不肖子，前幾天的一位政府高官的死，是不是你幹的？”自從我醒來，老爸就不停的在我耳邊磨蹭。我現在都快給弄神經衰弱了。
    伸了懶腰，“老爸，我不是已經說了嗎？不是我，雖然我是要去殺一名高官，但不是他。”
    寒章走過來，“你知不知道，這會有什麼後果？到底你要殺的是誰？還有，是誰要你殺的？”
    我看他一眼，笑了：“你一次問這麼多問題，叫我怎麼回答好呢？”
    寒章不自在的轉頭道：“一個一個回答吧。”
    我變了眼色，道：“一個一個？你以為你是誰？你有什麼地方值得我告訴你？你這懦夫。”
    寒章不可察覺的身體僵硬。哼，說你是，你還不承認。什麼時候，你能為我做點什麼，也許我也不會這麼痛苦。現在你就站在我麵前，但我們的距離卻不隻千裏。
    老爸氣了，揮手，我的臉上多了火辣辣的手掌印。
    這裏是家裏的地下室，我被拉高雙手銬在了牆壁上。醒來時，還真是有點接受不了。我確實背叛了他們嗎？我笑。
    回頭，我看著眼前的人，有好多，他們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所有的人都在沉默，包括我。老爸和鳴哥哥都是為人正直，他們絕對受不了我去殺人。源源雖然經曆過許多事情，但他也不可能原諒我去傷害別人。寒章就更別說了，他完全不能接受，直到現在，他仍是活在他母親死亡的陰影之下。連我自己也不能原諒，是誰說人殺多了就會麻木？至少我不會，因為我從來不殺無辜的人。
    “如果你們認為人是我殺的，盡管送我去警察局，反正我現在也是逃不掉。”我說。
    一直站在角落的雷明威突然開了口：“遙越，如果你沒有，那麼你為什麼對那個詞有了反應？”
    我大笑：“有反應又能說明什麼？我殺了人？你不覺得很可笑？”
    “至少這說明了你確實背叛了。”冰冷的語氣。
    我無話可說，解釋嗎？估計我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連我自己也搞不清我到底在想些什麼。
    我低下頭：“既然這樣，我無話可說。”
    鳴哥哥走過來，摸了摸我發燙的臉頰。很痛，我撇撇臉。見狀，鳴哥哥又心疼的亂了方寸，手腳也不知往哪放。
    “葉，你說隻嚇唬嚇唬他，不守信用。”鳴哥哥邊埋怨老爸，邊往外走，想必是去找藥箱了。
    寒章一停，也是突然意識到了這件事。愧疚的看了看我，想靠近卻又不敢。沒種，當初一定要跟我在一起的堅定呢？要與我相伴到老的自信呢？全他媽喂狗了。
    我吼：“寒章，你他媽的是個混蛋，懦夫，我遙越真是看錯了你，你給我滾，我一刻也不想再見到你！”
    寒章猛地抬頭，看向我。落寞寂寥的眼神，憔悴的神色，委頓的身形。我的心還是不爭氣的抖了抖。
    “遙越，一切的一切都是我的錯，可是你為什麼一定要殺人？這和其他人有什麼關係？”
    我的愛碎了一地。當初的諾言仍曆曆在耳。無數的付出竟抵不過一個誤會。無法容忍他用正義的名義來踐踏我的感情，這真是天大的諷刺。寒章，你以為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