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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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的眼睛,我一字一句地問道:“楚臨風,你愛我嗎?”
楚臨風的眼睛一瞬也不瞬地望著我,而我則毫不避讓地回視著他,我知道這是我最後的機會了,過了今天,我不會再有這個勇氣。
“我隻想做你的哥哥。”楚臨風轉開眼,往後退了幾步,他的眼神閃爍,始終不敢看我。
我突然輕笑了起來,右手緩緩的撫上了胸前的水滴,說道:“是嗎?”手猛地一用力,穿著水滴的細繩立即斷了開來,在頸上勒出了一道血痕。
覺得我的聲音有些不對勁,楚臨風抬頭看過來,卻見我扯斷了繩子,有血絲從皮膚裏滲了出來。他一驚,忙衝過來,撩開我的頭發,仔細地查看我的傷口。見不是很嚴重,他鬆了一口氣,然後猛地抓緊我的肩膀朝我吼道:“知道你在幹什麼嗎!”
看著手中的水滴,我抬頭對他一笑,“我隻是想要知道,你究竟愛不愛我而已!”我緩緩閉上了眼,輕輕地鬆開了手,水滴慢慢從我手中滑落,‘叮’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一片黑暗。
漸漸地有亮光出現,然後越來越亮,突然,一片刺目的光芒猛地襲來,雙眼一陣刺痛,我忙閉上眼,待眼睛習慣了之後才再次睜開。
眼前一個清亮且熟悉的庭院,是臨風閣!而此刻我正站在回廊上。
回廊和臨風閣中的回廊不太一樣,感覺空蕩蕩的,好像少了什麼。我仔細地看了看,才發現原來是少了兩把躺椅,是我和楚臨風經常坐的那兩把。
“楚冰攸,你睡著了嗎?”耳邊忽然傳來楚臨風低沉的嗓音,我抬起頭,看向回廊的盡頭,然後就看到放在回廊盡頭的那兩把躺椅,而在其中一把躺椅上我看見了一個身著月白長裙的少女,此刻她的雙眼緊閉著,像是睡著了。而本來應該在另一把躺椅上的那個人卻不在那裏。此刻,他正蹲在少女的麵前靜靜地看著她的睡顏,滿足地笑著。
“真好!冰兒,你在我身邊真好!”
他用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溫柔表情看著這個少女,然後緩緩伸出了手,輕輕地將落在少女額前的碎發放到耳後,在他的眼中有幸福在滋生。
看著這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楚臨風,我捂著嘴,泣不成聲。
他是愛我的!他是愛我的!我的心裏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卻也哭得更厲害了。
庭院裏忽然起了風,塵埃隨著風肥到了我的麵前,在我的麵前形成了一道灰色的屏障,阻隔了我與回廊盡頭的那兩人。害怕他就這樣消失,心裏一急,忙向前衝去。好不容易衝到了屏障的另一邊,而我在看了一眼之後就愣在了那裏。
許未卯!
未卯哥哥為什麼會出現在楚臨風的夢裏!
此刻許未卯抓住了少女的雙手,將她拉到離楚臨風很遠的地方,然後挑釁地看著楚臨風,眼中有凶芒閃動。他的左手忽然從背後伸了出來。我驚叫出聲,刀!他的手上居然拿著刀!
我的心裏很震驚,楚臨風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夢?
我回過頭看著楚臨風,卻見他忽然間臉色蒼白,眼裏閃過痛苦,然後抱著頭口中嗚咽著蹲了下去。
眼前突然又是一片漆黑。結束了嗎?不對!還沒有!
鼻間忽然出現了很濃重的血腥味!我的胃中一陣翻滾,眼前卻任然是一片漆黑。黑暗中,忽然隱隱地有哭聲傳來,很微弱,像是在很遠的地方。我心下更是震驚,楚臨風居然在哭!
我頓時慌了起來,到底出了什麼事!可是無論我怎樣地揮動我的手臂,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
“媽媽……媽媽……”楚臨風幼小的身影忽然出現在一片血光之中,他坐在一片血海的邊緣,抱著膝低低地哭著。
紅光越來越盛,我終於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景,胃裏忍不住又是一陣翻滾。
這是一片很大的血泊,泛著濃重的血腥味。
一個女人正躺在這片血泊之中,她那原本美麗的容顏已經不在,隻剩下一片死氣。在她的雙手腕上各有一條深深的猙獰的刀痕,血液正瘋狂地從她的身體裏流出來,和地上的彙聚在一起,蔓延開來。
楚臨風幼小的身影蜷縮在離女人很遠的角落裏,埋著頭,低聲地哭泣:“媽媽……媽媽不愛臨風了嗎?”
我的心突然狠狠一痛,這個女人,是臨風的母親!
臉上涼涼的,我用手一摸,才發現自己已經淚流滿麵。我走過去,想要抱住楚臨風孤獨的身影,然而雙手卻從他身子中穿了過去!我一怔,猛地伏在地上痛哭出聲。
“楚冰攸?你怎麼了?楚冰攸!你說句話啊!冰兒!冰兒!”
耳邊傳來了楚臨風焦急的聲音,我緩緩地睜開眼,對上了楚臨風焦急的黑瞳,想著那個弱小的身影,我忽然緊緊地抱住了他,“臨風,讓我來愛你!讓我愛你,好不好?我不要再看到你孤單一人!我不要再看到你哭!”
楚臨風的身體忽然一顫,他推開我,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你果真能看到別人的心?”
看著他眼裏隱含的痛楚,我忽然什麼都不想管,不去想院長叮囑我的話,也不去想告訴他後會有什麼後果,我現在隻想好好地愛他。
“讓我愛你好不好?讓我來愛你!我知道你也是愛我的,我都知道了!”
楚臨風僵在了那裏。然後,我感覺到他的手臂緊緊地環住了我,仿佛想要將我揉進他的身體裏麵一般如此地用力。
發間忽然有些涼,我一怔,然後明白過來,是楚臨風的眼淚。“臨風。”我緊緊地抱著他的腰,想通過我的身體將我的愛,我的心疼全都傳達給他,想要讓他知道他不再是孤零零的一個人,他可以不必一個人躲起來難過……
“冰兒……”楚臨風忽然拉開我,雙手扶著我的雙肩,神色緊張地看著我的眼睛,我有些不安。
“你認真的回答我,你真的可以看透別人的心嗎?”楚臨風的眼中透著掙紮和期待,我不知道他在掙紮和期待什麼,隻能回答說:“我可以的。”
剛一說出口,我就後悔了,因為楚臨風眼中的期待瞬間變成了絕望,他突然將我緊緊地攬入懷中,口中絕望地喊著:“冰兒,不是這樣的!你快點說你是騙我的!你不會什麼異能,你快告訴我你隻是一個平凡人!你說啊!求求你說啊!”
一滴水珠滴落在我的臉上,然後是兩滴,三滴……
“我確實會異能啊!臨風,你怎麼了,你到底是怎麼了?你不要嚇我啊!”感受到他的絕望,我抓著他的襯衫,不安地說著,眼淚又流了下來。
“冰兒,我該怎麼辦。他馬上就要來了,我該怎麼辦?”楚臨風忽然放開了我,他後退著,雙眼無神地看著我。
盯著我看了好久,他忽然拉著我的手向門口跑去,嘴裏喃喃地說著:“走,快走!快點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