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與張生相比，杜瓚顯然是個不善言辭的，得虧他的眼睛還算有神，微光下，這雙明亮的眸子裏準確地傳遞出了眸子主人的感激之情。
    柳亂風提醒道：“別高興得太早。這東西我肯給你們，但你們未必會用。如果沒能好好加以利用，說不定這東西反而會讓你們敗得更慘。”
    杜瓚凝視著水中的戰艦以及上麵的兩架飛機，問道：“關於具體如何使用這些神物，恩公可有提示？”
    柳亂風拿出自己寫的說明書，交給杜瓚：“好好研究。”
    杜瓚重重地跪下，沉聲道：“恩公對瓚的再造之恩，瓚沒齒難忘！如若這次能夠回來……”
    柳亂風打斷：“你可想過借此機會盤踞幽州，不再回來？”
    杜瓚看著眼前恩公的鞋子，陷入了沉思。事實上，幾天前，虞謹就向他委婉地提出過這個建議，杜瓚並未理會，而是假裝沒聽懂。虞謹的官職比他高上一些，這次也被安排去幽州，但與杜瓚不同的是，虞謹手底下的兵力要比他多上不少，在幽州也已經有了一定的威望。
    杜瓚如今也不是多麼忠君愛國之人，他開始隱隱地感覺到這年頭純粹的好人似乎是活不長的。但盤踞幽州，就此叛變這事，他卻從未考慮過。一方麵，他知道自己的實力遠沒有到達那個地步，若是真的盤踞一方，其勢力說不定還比不上以前的孫飛虎。幽州的勢力錯綜複雜，他未必真有那個本事闖出一番自己的天地。另一方麵，他的確也沒想過這麼大逆不道的事。
    晚風吹動附近的草木，嘩嘩聲在此時格外響亮。杜瓚深吸了一口氣，問：“恩公希望我這麼做嗎？”
    若是恩公希望他如此，那麼即使肝腦塗地，他也萬死不辭。
    柳亂風看著渡口的船，說道：“我隻是覺得這也是一條路，沒什麼希望與不希望。具體怎麼做，全看你自己。”如果杜瓚真的成為盤踞一方的軍閥，他的確可以受益不少。但要他為了這點利益而去強行幹預杜瓚的選擇，那還不至於。柳亂風完全可以靠著自己成為一個大商人。
    柳亂風回到普救寺時，向來早睡的張生還沒睡下。
    要不是之前向杜瓚確認過張生和崔鶯鶯的進度，他都要以為張生在等崔鶯鶯了。
    “怎麼還沒睡？”
    張生放下手中的書籍，說道：“總不能一直小貓、小貓地叫它，我在想給小貓取什麼名字。”
    柳亂風看向張生手裏的書——《昭明文選》。
    “你要在《昭明文選》裏給它找名字？”《昭明文選》有十好幾卷，張生前段時間為了給崔鶯鶯傳信，買了一套《昭明文選》，卻沒怎麼翻動。現在為了給貓起個名字，倒是翻起了這套大部頭的書。為了起個名字，這閱讀量著實有些大了。
    張珙摸了摸小貓的頭，回答：“文化人的貓，自然要有個含義雋永的名字。過些天等它適應了這裏，我在把它介紹給鶯鶯的時候，若是說它叫阿咪、阿喵，那得多跌份？”
    柳亂風抱起一旁的小母貓，說道：“不然你給我這隻貓也一並起個名字？”
    張珙欣然答應。
    穿越過來那麼多天，柳亂風第一次睡得比張珙早。
    第二天，張珙告訴柳亂風，他已經起好了兩隻貓的名字，小公貓活潑好動，名為晨風。小母貓機警沉著，名為長夜。雖找了一晚上的典籍，但張珙最後卻嫌那些典籍中的字眼都不夠可愛，最終還是根據小貓的性格起了兩個名字。
    柳亂風笑道：“你不是說文化人的貓不能隨便起名字嗎？沒個軼事典故的多跌份？”
    張珙回道：“昨天晚上我想起來王員外家的貓，明明是隻胖乎乎懶洋洋的白貓卻非要學著項羽的馬，起名叫烏雎。我仔細想了想，覺得一味附庸風雅，給它起個不適合的名字，那才叫跌份呢。”
    柳亂風看著乖乖喝奶的晨風和長夜，覺得的確如此。張珙翻了一夜的書，要是給這兩隻小灰貓起名叫江蘺、蘭澤、杜若之類和他們的顏色、性情完全不相幹的植物名，那才叫跌份呢。
    張珙這幾天不出門，而是在家溫書。因此，柳亂風將長夜托付給了張珙，讓他代為照顧，自己則出發去了長安，著手店鋪的開張準備工作。
    三天後，柳亂風終於將店鋪重新裝修完畢，規劃好各處售賣的貨物以及售價，並找到了一個掌櫃。看著鋪子走上正軌，柳亂風當起了甩手掌櫃。
    回到普救寺時，他發現自己和張生兩人的房間內比平時熱鬧了不少。
    小小的一個房間裏，來了崔鶯鶯、紅娘，還有一個普救寺的小和尚了空。
    了空小和尚問：“貧僧能摸摸晨風嗎？”
    張生回答：“自然可以。不過亂風說了，你們摸貓之前都得洗手，不然他回來了可能會生氣。”
    柳亂風：好大一個鍋。
    他的確提醒過張生需要注意小貓的衛生問題，但絕對沒說過摸貓之前必須洗手這種話。

    作者閑話：

    這是二更。求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