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你是特地跑來請我吃飯的？”曹旭川笑嗬嗬看著陸川，後者頓時紅了臉。
    “啊，也不是啦。”
    曹旭川沒有糾結這個問題，畢竟，這頓最後還是範聞朝請。他發覺這兩個人從一開始就有點奇奇怪怪的，今天一接到陸川電話，範聞朝就立刻掉頭往回開，說好的替曹瑩瑩給她的新男朋友把把關呢。一涉及到陸川，什麼原則都沒有了。
    他試探性地一問，範聞朝大大方方承認了。
    “高中時就喜歡了。”
    “哇塞，看不出來你這家夥這麼專情啊！”
    範聞朝不滿地瞥他一眼：“那我看起來是怎樣的？”
    “花花公子啊。”曹旭川眨了眨無辜的眼睛，“不然我幹嘛一開始拉著你一起泡妞啊，你看上去就是很老道啊。”
    範聞朝翻個白眼：“難道重點不是我喜歡男的？”
    曹旭川搖搖頭：“像你這樣的人，喜歡什麼人我都不會驚訝。”
    這一段對話陸川當然不可能知道。曹旭川特別好奇，陸川是怎麼想的呢？他知道範聞朝的心思嗎？
    但是這種話又不好當麵問出口，於是便絮絮叨叨開始聊起了曹瑩瑩和她新談的男朋友。
    陸川恍然：“原來她談戀愛了，難怪上次密室逃脫沒和你們一起。”
    “可不嘛，就是那天晚上party上認識的，也是你們學校的。我就納悶了，像咱們這麼帥的小夥兒，怎麼就沒能也遇上段豔遇呢。”曹旭川夾了一塊水煮魚裏的魚肉片，一邊吃一邊觀察陸川的反應。
    陸川有些心不在焉，小口吃著宮保雞丁裏的花生米。
    學校附近的中餐館，雖然樣式平常，味道還是不錯的。
    範聞朝低著頭擺弄手機，也不知道在忙什麼。
    曹旭川這心裏急的呀，這倆人怎麼一點互動沒有。他猜測上次陸川來這邊也是想見範聞朝的，便又把話題引了過去。
    “話說這家店的炒菜還挺不錯的，我頭一回來。這是聞朝選的地方。”
    範聞朝不領情似的：“吃你的吧，就你話多。”
    誰知陸川道：“我覺得上次咱們吃的那家燒烤店也挺不錯的啊。”
    曹旭川扶額，這能怪誰呢？這裏麵到底誰最笨呢？
    範聞朝盯著陸川：“你最近怎麼總往我們學校跑？是有什麼事嗎？”
    曹旭川的心提了起來，他也盯著陸川，總覺得這個問題小川同學回答不好的話可能要出事。
    陸川顯然有些遲疑，他咬著嘴唇，在範聞朝的注視下臉漸漸變紅，最後終於招架不住，把目光移向曹旭川，他特別希望曹旭川這時候能開句玩笑，把這個問題岔過去。但曹旭川顯然沒這個打算，他也很認真地看著他，等著答案。
    這時候，陸川想起前陣子看的陸可小說裏的情節：在眾目睽睽之下，當男主問另一個男主，你為什麼總出現在我們學校時，後者回答，因為你們學校人傑地靈啊。
    於是，他便答：“因為……因為你們學校人傑地靈啊。”
    範聞朝扯扯嘴角，露出一個非常勉強的笑。曹旭川閉上眼，心想範聞朝怕不是喜歡上了一個傻子。
    陸川沒有意識到自己說的話有多傻，他看見曹旭川的表情，問：“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範聞朝以為他在問自己，抬頭卻見陸川一臉關切地看著曹旭川。曹旭川睜開眼，看到陸川水靈靈一雙大眼睛正看著自己，趕緊看向範聞朝。
    範聞朝一臉冷漠低下頭，繼續擺弄手裏的手機。
    曹旭川默默為自己捏把冷汗，在心裏踹了陸川這個二貨一腳。當然不敢真踹，誰知道範聞朝會不會護犢子。
    自來熟話多的壞處就是，會莫名其妙跟慢熱的人打成一片。贏得對方的信賴，卻又承受不起。
    “你還好嗎？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啊。”陸川又問了一遍。
    這裏臉色不好的可不隻一個啊，睜大你那水汪汪的眼睛看清楚啊！
    曹旭川心中咆哮，表麵上卻說：“沒事沒事，剛才吃的有點辣。”
    這時，範聞朝用紙巾擦擦嘴，站起來：“你們慢慢吃吧，我有些事要先走一步。”
    “誒，你又有什麼事啊？”求生欲使曹旭川緊緊抓住他的胳膊。
    “我……”
    “聞朝。”一個穿著駝色呢大衣的女生款款走到桌旁，對他們莞爾一笑。
    範聞朝看了一眼她，繼續說：“何凝要我陪她出去逛逛，失陪了。”
    他淡然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兩個人，轉身就走了。那個叫何凝的女生朝他們擺擺手，上前挽住範聞朝的胳膊。
    看著倆人消失在門口，曹旭川才轉頭看向陸川。剛剛一直傻乎乎很淡定的家夥，此時坐在那裏，臉色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