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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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出租車上,王麒麟委屈巴巴地靠著我,我隻能摸摸他的頭以示安慰。螣蛇曾說昆侖獸是很珍貴,但沒什麼戰鬥力,可王麒麟戰鬥力簡直是負的吧。還是霜霄厲害啊,起碼一腳能將寒鷲製服。我盤算著,歐立浩太難纏了,不如就帶他去幻想界,去了那兒,給他點顏色瞧瞧,讓他吃點苦頭。這種人,也不對你下狠手,可就是纏著你,讓你難受,又沒辦法。
回到民宿,我打開遊戲,點擊了幻想界。
“幹嘛?玩遊戲拖延時間?”
我給王麒麟使個眼色,在我運行遊戲的瞬間,將歐立浩緊緊箍在手裏。
墜落在虹柱山。
歐立浩還有些眩暈感,他站起來,還來不及開口,就被變回原型的麒麟用力頂到了牆角。我趕忙讓梟帶幾個侍衛把他關起來。他不是喜歡練拳嗎?找人陪他練個夠!
不見螣蛇,他去哪兒了?
帶王麒麟先去了一趟森之界,在葵辛家見到了她,她不似以前活潑,看來之前的經曆對她打擊有些大。
“謝謝你,七月。”
“下次你想去,一定要給我說,我帶你去。”
“我還能去嗎?”
“嗯,別怕,隻要我在,我不會讓你受欺負。”
葵辛趴在我懷裏哭,她還想去,即使那裏帶給她這麼多傷痛。人真是奇怪,一麵痛恨,卻又一麵懷念。
安慰了葵辛,我又去了望重樓,蔡長樹趁來的機會苦學手藝,任打任罵,好歹他也是全國乃至世界上都響當當的名廚,現在為了學藝忍辱負重,也算不簡單了。在望重樓吃了點心,我又去了上善大學,四處沒看到澤甫的身影,一問才知他去天宮了。
沒辦法,夜幕降臨時我回到了虹柱山,螣蛇還是沒回來。
洗了澡,坐在平台上發呆,梟給我端了點心來,上次被蒼龍打傷的額頭留了一個小傷疤,我摸摸她的頭發,發出一聲哀歎。
“七月大人,那異人可真是厲害。”
我才想起歐立浩也一起來了。
“幾輪下來,雖然體力透支,還能靠毅力撐著。”
梟的話讓我有些好奇,於是叫她帶我去看看。
宮殿建於虹柱山之巔,山體之中另有乾坤,一路順著樓梯往下走,視線逐漸昏暗了。地宮中有不少巡邏的侍衛,偶爾看到一兩個身有鱗甲的,想必是龍吧。終於來到一處開闊的空地上,隻見中央的平台上兩個人正在激烈地對打。一個是身有鱗甲的人,另一個是眉骨流血,雙手都已出血的歐立浩。
很快高下立判,歐立浩一記飛踢將對方踢出場外。
梟此刻驚歎,“真是厲害,幾乎沒休息呢。”
我看著梟流露出崇拜的神情,簡直快無語了,“講這麼多規矩幹嘛,一擁而上揍他一頓!”
“可是這樣的話就不公平了。”梟說道,“畢竟強者一開始就看的出來,多少是有敬意的。”
“……”
梟見我不說話,連忙補充道,“但即便如此,您還是可以命令我們,殺人不難。”
“梟,你說實話,我在這裏算是什麼強度?”
梟愣了一下,突然笑道,“天啊,七月大人,光是您馴服了黑昆侖,就足以證明您的強大。”
“可我要是在台上,興許你們任何人一拳,我都要死了。”
梟趴在欄杆上,說,“七月大人,弱小的人要攻擊,反抗一個比自己強大的人,需要多麼大的勇氣,甚至是抱著必死的決心。那是恐懼,怕的要死,但還是得硬著頭皮站立起來。”
“……”摟著這個小女孩,我似乎才理解了上次為了我挺身而出頂撞蒼龍的梟或許用盡了她全部的勇氣,可這或許在外人看來這不值一提的勇氣,卻是她將生死置之度外的選擇。
幻想界的強弱分明,甚至是注定好的,無論生還是死,都無法跳出輪回,原音曾說,走同一條路,隻會成為同一個人。即使脫離了原先的路,但隻是朝規定的方向走,隻會去往同一個地點附近。
這時,歐立浩似乎體力透支了,他抬起頭看了我一眼,喊道,“盡管來!”
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卑鄙,我與那些踐踏他人勇氣的人有何分別。
“算了,梟,讓他休息吧。”
回到床上,輾轉反複都無法入睡。
螣蛇呢,他去哪兒了?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突然有人輕輕推了我一下。
我睜開眼,驚訝地發現是澤甫!他衝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我悄悄上了天馬。
眨眼間飛入山下,這才停了下來。
“澤甫,怎麼了?”
一向溫柔的澤甫此時一臉嚴肅地說,“七月,螣蛇出事了。”
“怎麼了?他在哪兒?”
澤甫望了一眼天空,說,“我想他墜落於虛無之境了。”
心中一震,“怎麼回事?”
“前幾天他來我這裏,說要和朱雀去狩獵。但今日天宮中不見螣蛇,朱雀卻說自己最近也沒見到他。我感應不到螣蛇,叫巽己卜卦,螣蛇掉落在虛無之境。”澤甫抿抿嘴唇,說,“梟是當時朱雀送來的婢女,別相信她。”
“澤甫,螣蛇可以化龍,就算落在虛無之境,也可以輕鬆脫身吧。”
“七月!山界的天氣久無風雨,說明螣蛇的狀態已經沒法生雲雨了!”
我幾乎快站不穩了。螣蛇!
“七月,我已經通知虺回來,你與他同去,不然螣蛇可能永遠找不到。我要去找朱雀。”
我拉住要走的澤甫,“澤甫,你得小心,我想朱雀手上,是有我們人間的酒的。”
“……這不可能,那是比罌粟還要毒的東西。”
我深吸了口氣,聲音有些顫抖,“澤甫,是原音的酒,我偷偷嚐過,是人間的伏特加。”
澤甫摸了一下我的頭發,說道,“七月,無論如何都要把螣蛇帶回來,若是他死了,幻想界就完全是原音的天下了。”
望著遠處的虹柱山,我心裏慌的難以控製。螣蛇,螣蛇現在在哪兒!
隨麒麟回到山上,正碰到梟給我送衣服來,想起澤甫的話,我如鯁在喉,這個丫頭是朱雀的眼線?
“咦,您醒了?”
“我睡不著,有些餓。”
“您等著,我去準備茶店。”
“好的。”
趁梟離開,我連忙去地宮,不見歐立浩身影,我抓住一個有龍鱗的侍衛,問,“那個異人呢?”
他顫抖著,說道,“說是這個異人很強,送去給朱雀大人了。”
“送給她做什麼?!”
“給朱雀大人手下的將軍締約用。”
是啊,強大的異人會使得自身更加強大!
此時,梟弱小的身影出現在我背後,她一改往日溫順的模樣,聲音也變得尖利了。
“七月大人,這不是您該問的。”
“梟,那個男人呢?”
女孩笑了一下,說,“應該在某位將軍的巢穴裏了吧。畢竟是難得一見的異人,不好好加以利用真是可惜。”
“你為什麼背叛螣蛇?!”
梟愣了一下,說,“因為他已經死了啊!”
閉眼的白光,一瞬之間將地宮照的如白晝一般。隻覺得有人將我抱起,從破解的山體中飛了出去,很快落在了冰涼的背上,是王麒麟!
“七月姐姐,你沒事吧。”
我揉了揉眼睛,勉強睜開一看,是李寂川!
“我沒事,你帶了閃光彈回來?”
“不是,那是我的能力。”李寂川拍了拍麒麟,說道,“快,麒麟,馬上會有追兵!”
一向慢騰騰的王麒麟昂著腦袋,如疾風般向下界飛去。
很快進入了朱雀的領地,我說道,“朱雀有幾個將軍?!”
“兩個,一個嗥缺,一個另蜍。”
“如果我說,把歐立浩送給其中一個締約,你覺得會送給哪一個?”
李寂川愣了一下,“浩哥?他怎麼在這兒?”
眼看要進入森之界了,我說道,“來不及解釋,憑本能,說!”
李寂川說道,“麒麟,去獵取山,浩哥在另蜍那兒。”
“你確定吧,我們時間不多!”
“嗯,因為,另蜍是女的。”
落在一處山半腰,落地竟然燙腳。這時李寂川將我按在地上,隻見洞口嗖嗖地飛出了很多巨大的鳥。
“宵禁了。”
等了幾分鍾,我覺得自己都快被燙熟了。李寂川拉著我從洞口進入,他說道,“也好,宵禁了朱雀的軍隊就會傾巢而出,這兒反而成了空城。”
想起上次宵禁就是為了逮捕李寂川,我問道,“為什麼宵禁一定要持續黑夜?”
“朱雀的部隊大多可以夜視,這樣效率高。”
濕熱的洞穴裏讓人喘不過氣來,並且飄蕩著香氣。
一路都沒有看到任何守衛,這也太敷衍了。
“另蜍是個女色鬼,肯定不會放過浩哥的。”
“……你們是怎麼強迫異人締結契約的?”
李寂川愣了一下,臉都紅了,“強行那個吧。”
“啊??”
“沒辦法,那個時候自製力最薄弱,最好操作。”
此時來到一個岔口,隻見兩個人正說著什麼,李寂川又是一記閃光,上前打倒了兩人。看來就是這裏了,關押歐立浩的地方。一處寬闊的洞穴,火光卻極其亮,洞內陳設奢華,一看就是女人的房間,隻見紅色的大床中央,歐立浩全身赤裸,四肢被固定,他嘴角還有血。
“哎,真是浩哥!”
李寂川連忙給他鬆開,手腳上的鐐銬,隻見歐立浩一個鯉魚打挺,飛撲向我,一把將我按在牆上,“好你個林七月,竟然找個肥婆來強暴我!這下你不跟我上一百次床休想好過!”
我腦袋撞到石壁上,一陣激痛。李寂川見狀連忙上來拉歐立浩的胳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浩哥,七月姐不會做這種事!”
“你和她做了沒?”
歐立浩看著我,“啊??”
“我問你有沒有做?!”
歐立浩甩開手,穿好衣服,抹掉嘴巴邊上的血,“我隔夜飯都快吐了,根本硬不起來。”
李寂川鬆了口氣,說,“還好還好。咱們快走吧,萬一一會兒另蜍折返回來就麻煩了。”
事不宜遲,我們必須馬上離開這裏,五界宵禁,怕是沒那麼容易到深淵之眼。
出了山洞,與王麒麟一同向荒海進發,他速度極快,我耳朵都疼得受不了。
就在我們進入荒海的一瞬間,隻見歐立浩深深憋了一口氣,不得不佩服他竟然能反應過來。很快,我們身後來了追兵,是數十隻巨大的飛鳥,尖嘯著,一頭紮入荒海。並沒有發起攻擊,李寂川大聲吼道,“麒麟,再加速!”
如炮彈般,我隻覺得頭都痛了,尖銳的聲響折磨著我的耳朵。
一口氣穿越地縫,往大地更深處而去,就在此刻,無數火矢齊發,將黑夜照亮,閃躲不及,王麒麟中了一箭,嗚咽著滾落外地。我隻覺得天旋地轉,隻見一個紅衣女子走近我,一拳打來。幾乎是下意識,我抓住了她的手腕,血順著我的眼睛流到了下巴上。這算是我第一次與朱雀這樣近距離接觸,火光衝天,數百將士在她身後,天空中還盤旋著飛鳥。
“為什麼。”
“……你以為什麼,我們十二君關係還不錯?哈,別太天真。”
“是不是原音指使你的!”
“住口,你也配?”
我摸了一把臉上的血,盯著朱雀的眼睛,說道,“我林七月也曾是你的主子,難道不配?!”
朱雀臉上的冷笑變成了慍怒,她一把將我輕鬆甩了出去。歐立浩將我扶穩,他默默盯著朱雀,說道,“你朋友圈還挺複雜。”
隻覺得背後陰風陣陣,深淵的風嗚嗚作響。受了傷的王麒麟勉強站立了起來,擋在我麵前。
就在此時,我看到高空中有一個極其亮的光點,扶著麒麟站起身,我看著走近的朱雀,說道,“等我從虛無之界回來,回來取你的命!”
單身抱住歐立浩,向那深淵之眼而去。
很快,極亮的身軀從天而降,一隻巨大的白龍通體都在發光,將我們接到背上,隻覺得像飛馳的過山車失去了控製,極速去往深處。我仍然記得那次墜入深淵之眼時的情景,這次,李寂川的光將這深不見底的什洞照的通亮,山洞裏飄動著無數的觸手,每一隻觸手上都有眼睛,因受到了強光刺激,都無力地閉著,而觸手前端是極其鋒利的刀刃。
越來越快,越是靠近出口,吸引力越大,就在衝出深淵的瞬間,李寂川的龍形態消失了。
我的頭猛烈地撞到了地上,瞬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