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瑤華來到王府已經有些日子了，她的身子調理得很好，王夫人也很照顧她，讓她瘦瘦的小身子也多了些肥肉出來。
    “你就是王夫人救回來的丫鬟嗎？”
    王府的花園裏麵，幾名刁鑽的丫鬟正圍著瑤華指指點點的。
    明朗的三月裏，王府的幾棵綠樹長得正茂盛，瑤華和幾名在王府裏工作了多年的丫鬟們一起提水澆樹。瑤華本身很開心的，她笑得燦爛的去和那些丫鬟們打招呼，虛心的詢問著一些丫鬟們該做的事情。可是，有一些丫鬟偏偏不喜歡她這樣天真的小女孩，來到了花園，這裏便成了她們的地盤。
    瑤華被推到一顆茂盛的大樹下，濃密的樹枝遮住了陽光的照射，瑤華摔倒在綠蔭下，她害怕的看著眼前的這些丫鬟們，一個個不屑於她的樣子，一張張像是要將她吞噬掉的嘴臉。瑤華內心的恐懼越來越大，她蜷縮著身體，雙腿向前踢著，使自己慢慢的往後挪。
    “聽說你跟那個該死的雪蓮妖很熟啊？！你該不會也是個小妖精吧？難怪叫瑤華，原來是‘小妖’啊！哈哈……”
    嘲笑諷刺的聲音在瑤華的麵前散播著，瑤華抱著自己的身體，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如果雪蓮姐姐在就好了，她一定不會讓我受到欺負的。]瑤華將頭埋得很低，祈禱著雪蓮的出線。
    “喂！我們是不是該澆水了？”
    “對啊！太陽這麼大，別磨蹭了。”
    於是，水桶裏麵的水夾著丫鬟們的笑聲嘩啦啦的灑在瑤華的身上。
    這可是她第一天穿上的新衣服啊，怎麼就這樣被打濕了啊。
    “嗬嗬，小妖精，以後在王府裏乖乖的做事，別整天口不遮攔的，像蒼蠅似的。”丫鬟說完，拿上水桶，離開了。
    天空還是那麼的晴，陽光還是那麼的燦爛，隻是為什麼不下雪呢？今天的雪之國竟然不下雪……
    瑤華保持著蜷縮的姿勢坐在大樹下，她的臉上滑落了淚珠，無聲的哭泣著。大概又過了幾分鍾後，瑤華擦掉眼淚，從地上站起來。她的衣角因為含水最多而沾上了泥土。瑤華用她那濕淋淋的雙眼看著自己提的那桶水現在已經倒在地上好久了，桶裏麵的水也全部的灑了出來，被泥土吸收了。
    瑤華顫抖著走到水桶前，彎下腰，伸出雙手去提那個水桶。她的頭發還是濕的，發尖有些細小的水珠快要落下了，水珠迎著陽光，晶瑩剔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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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露娜假冒雪蓮的真相被揭開後，月水王子更加的不參與朝政討論。他將露娜軟禁在房間裏，隔三岔五的就去拜訪。
    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露娜的身份被揭穿了，行動不便，而她卻也寧死不肯將我就是雪蓮的事實說出來。
    “月水王子到！——”
    侍衛洪亮的嗓音再次響起，遠處月水正麵無表情的走來。
    看守著露娜房門的兩名士兵，聽到傳達後，立刻將門鎖打開。
    月水走過士兵的身邊，看也不看他們。
    房子裏由於太久沒被日頭照射了，顯得有些發黴。
    “喵～”此刻的露娜剛剛在床上休息，聽到有人開門的聲音，立刻幻回了人形。
    “你可以別再模仿雪蓮了嗎？”月水看著露娜變化後的樣子，極其不滿。
    “為什麼你喜歡的是主人而不是我？我有哪點比不上她了？她所擁有的我全都能給你！為什麼……你這麼的固執……她現在連你都記不起來，你怎麼去找她的記憶！如果她一輩子都記不起來，你是不是也要守著她一輩子？！”露娜聽從月水的話，沒有繼續偽裝成雪蓮。她的貓耳朵直挺挺的立在腦子上，一臉焦急的樣子，真是惹人憐愛啊。
    “對！我會一輩子的守著她！所以我才會一直在她的身邊叫她回來，而你是最接近她的人，所以我利用了你，促使她穿越！”月水終於撕破了臉皮，和露娜大吵起來。
    露娜軟腳的向後退了幾步，綠色的眼眸裏滲出了淚水，那般的水晶透明。“你……你竟然利用我！”
    “不僅是我利用了你，就連你最強的‘盾牌’也利用了你。天洦那時跟你在樹上說的那句話，你應該沒有忘記吧？‘因為有想要的東西’所以利用了你，讓雪蓮更加成功的穿越了。一切都是因為你的自作聰明，不過……我們還是會感謝你的，終於讓雪蓮回來。”
    “混蛋！——”
    鮮紅的手掌印伴隨著露娜的眼淚滑落而出現在月水的右臉上。現場安靜了下來，月水不喊疼，露娜的哭泣沒有聲。
    “王夫人到！——”
    門外，侍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這回，是王夫人來拜訪了。
    “把耳朵收起來。”月水立刻下令。
    哭泣中的露娜竟也乖乖的將耳朵收了起來，換出了一對人類的耳朵。因為過於喜歡而會聽從他的話，所以導致了被利用也怨不得麼？
    “參見月水王子。”剛踏入房門，王夫人便恭敬的給月水行禮。瑤華跟著王夫人一同到來，學著王夫人的樣子給月水行禮。
    “王夫人今天怎麼有空來此？”月水擺出手勢，請王夫人坐下。
    王夫人將衣袖往鼻子上湊了下，可發現不太好，又立刻放了下來。“我來看看雪之國的王子啊，今天又不理朝政了，你還真甘心這王位被你弟弟搶走嗎？”
    “別說得那麼難聽，什麼叫‘搶’？如果父王不拒絕雪蓮的話，我也不會變成這樣子的。”月水也坐下來，無視了露娜。
    露娜和瑤華都站著，瑤華從自己那天被灑水了之後，便變得冷漠少語起來，不過，她這樣子也真的就沒人再教訓她了。
    [雪蓮……原來雪蓮姐姐喜歡的人就是當今的大王子啊。]瑤華輕輕的抬起頭，看著坐在王夫人對麵的大王子，靜靜的凝視著他。王子擁有陽光燦爛般迷人的笑容，隻是眉頭的“川”字道出了他的心煩。王子的頭發中長，是純黑色的，被婢女們梳理得很整齊。
    月水察覺到瑤華在看他，便將目光轉向了瑤華，瑤華心裏猛跳了一下，紅著臉將頭低下。月水看到瑤華這樣子，微微的笑了。
    “那個雪蓮……”
    “請你們出去！”
    王夫人正打算將她對雪蓮的看法說出來時，露娜不高興的擦入了話語。一方麵是因為月水和王夫人的無視，一方麵是因為自己連月水的一個淺笑都求不來，那個小小的丫鬟有什麼權利得到。
    露娜的這一聲叫喊，還真怔住了在場的人。
    不過月水的表情轉換得最快，他由驚嚇立刻轉回沉靜。冷冷的對露娜說：“你這個被軟禁的人，有什麼資格叫我們出去？”
    “嘴巴長在我身上，我愛說就說！”
    “啪！——”
    又是一記巴掌，露娜同樣的隨著巴掌的出現而將臉甩向了旁邊。
    然而，月水當時是仿佛知道了會被打臉皮而在被打之後仍舊保持著冷漠的表情，現在的露娜則是在毫無防備之下的被打了臉，錯愕出現在她的臉上。
    “這是真的嗎？你竟然會打我？”露娜慢慢的回頭，眼睛裏立刻又充滿了淚水的光彩。
    “我還想問你剛才打我的巴掌是不是真的呢，但事實證明，你會哭，就表示是真的。”月水臉上的手印已經淡了許多，所以王夫人進來的時候，不易察覺。
    王夫人楞在座位上，看著那個叫露娜的女孩子好有勇氣啊，竟然敢打大王子的臉皮，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啊。
    “月水王子，我看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我雖然沒見過這名女子，但依我看來，她很厲害的吧？是妖吧？為什麼王子你這麼喜歡妖呢？……”女人細心就是細心，尤其是像王夫人這樣又漂亮又正直的女人，短短的幾個畫麵幾句對話便能看出月水跟露娜的關係不一般。
    月水尷尬的對著王夫人笑了下，說：“我們出去吧。”
    於是，外麵的陽光難得的再一次照射了進來。房間裏隻留下露娜繼續品嚐黴的辛酸。門關上的時候，露娜的眼淚落在了地上，四散成一朵小小的淚花。
    “關於那個雪蓮啊……”
    “到房裏再說好嗎？”
    走廊上，我不經意的聽到月水的聲音，立刻低下頭站在一邊，讓月水先過去。等到月水過去之後，我才抬起頭來看他，他旁邊還有個人，看背影像是王夫人，剛才隱約的聽到我的名字，所以我猜，王夫人應該是來替國王開導月水的。至於王夫人旁邊還有一位穿著丫鬟裝的女孩子，我就不認識了。
    不過開導就開導吧，反正他們現在也不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呃……不對，王夫人她知道啊！萬一……不不不，沒有萬一，月水會保護我的。
    “姐姐……”
    嗯？我四周望了望，沒有人叫我啊，是聽錯了吧。
    “姐姐，你是雪蓮姐姐嗎？”
    誒？！真的有人誒！我低下頭，才發現一個年輕的小孩子。看她的穿著跟打扮，不就是剛才王夫人身邊的那個丫鬟嗎？”不過，她怎麼知道我就是雪蓮呢？我對著她微笑的點了下頭，希望她該不會是王夫人派來殺我的吧？即使她隻是個小孩。
    “啊！你真的是雪蓮姐姐啊！太好了，我終於找到你了。”瑤華說著，露出久違的笑容，歡喜地將自己投入雪蓮的懷抱。
    “……呃……”我認識她嗎？跟她是親人嗎？她這樣子投懷送抱的，我不會被認為是loli控吧？
    “嗚……雪蓮姐姐，我好想你啊，你知道嗎？要不是王夫人好心收留了我，我現在恐怕還徘徊在鬼門關外呢。姐姐……我媽媽去世了，我除了你，沒有親人了……”瑤華撲在雪蓮的懷裏，將這些日子以來所背負的委屈一並哭了出來。
    我看著懷中的女孩哭得這麼淒慘，也不免生出一份同情。“……呃……”
    “姐姐，你想說什麼？”瑤華聽到雪蓮開口出聲，便將臉抬起來，她的雙眼都被淚水浸濕了，像是淋過一場雨似的。
    我是想開口說話啊，可是我啞了啊，於是我拉起她的小手，在她的手心裏用食指一字一字的問她：你叫什麼名字？我們以前認識嗎？對不起，對於前世雪蓮的記憶，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瑤華用自己的感覺讀取了雪蓮的問話，當一句句語言寫完的時候，瑤華才反應過來——雪蓮失憶了。
    “雪蓮姐姐！你……你竟然失憶了？……”瑤華停止了哭泣，用含著淚水的眼睛看著眼前仿佛昨天才分別的雪蓮，一臉的不可思議。
    我點點頭，消除她的疑問。
    “姐姐……沒關係！這回讓我來保護姐姐！”瑤華雙手抓著雪蓮的衣袖，用無比堅定的信心在此刻誓言般的宣誓。“姐姐，我叫瑤華，這回可一定要記住了！”
    我點頭，記下瑤華的話。卻又怕她會像露娜那樣欺騙我，不過，這麼小的瑤華，應該不會的吧。
    遠處的另一條走廊，天洦一直默默的守護著雪蓮，看著雪蓮從清晨開始打掃院子，灑水澆花，再到中午洗衣煮飯，清理垃圾，隨後的晚上，“聆聽”著露娜的抱怨聲，直至淩晨才去睡覺。這樣的日複一日，天洦也守了她日複一日。他不公開雪蓮的身份，因為守著她的時候，才感覺到這世界隻剩下他們了，好像當年的那片藍色天空下，隻有他們兩人飛翔著，如此的自由。
    “瑤華！瑤華！你跑到哪兒去了？”這時候的王夫人才發現身旁的瑤華不見了，出於擔心，請月水先在房內稍等片刻，待找到瑤華的時候再回來。
    “啊！是王夫人在找我了，我得快點回去才行。雪蓮姐姐，我們下次再聊吧。”瑤華說完，揮著可愛的小手向雪蓮告別。
    我再一次點頭，與瑤華再見。
    現在想想，瑤華還真的很天真啊，她那張小小的臉蛋哭得紅彤彤的，發誓似的說要保護我，但是一到緊要光頭還是得我出馬的呀。不過這樣子總覺得自己在雪之國還有人會擔心，會保護，心裏多少會有些安慰的。
    “那邊的婢女，你有沒有看到王夫人帶來的丫鬟？”
    雪蓮身後突然傳來一個男子的聲音，嚇得雪蓮心裏一跳。雪蓮轉過頭，去看那名男子。
    [月水？他怎麼會在這裏？他剛才不是在那邊的嗎？]我看了下這條走廊的兩頭，發現這古代的路還真是條條通啊。
    “啊……是你……”月水在上次拿走雪蓮簪子的時候見過雪蓮，那時雪蓮在他眼裏是因為膽小，所以無法開口的婢女。
    [是我？你認出我來了？不過看你的表情也不太像認出我的樣子啊。]我呆呆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就是雪蓮啊。
    月水一步一步的走進雪蓮，很溫和的問她：“露娜沒有再對你怎麼樣吧？你是怎麼被派給她當婢女的？”
    我低著頭，不敢正視月水的眼睛。
    “你不要怕，我雖然是王子，但也隻是個人，你有什麼苦，直接大聲的說出來。”月水看著雪蓮頭低低的，以為是怕他會處罰她什麼。
    我仍舊低著頭，但是嘴角微微的上揚了下，因為我在苦笑。原來他以為我是害怕所以才不敢出聲。如果他知道，我是啞巴的話，又會是什麼反應呢？於是，我抬起頭，笑得無比燦爛。
    “雪蓮！果真是你！”
    我呆了，我都來不及跟他說我啞了，他竟然扯著大大的嗓門叫我的名字。
    “那天看到你穿著這身婢女裝，默默的接受著露娜的叱罵，心想你一定不是雪蓮，可是，在現在看來，除了你，世上沒有第二個雪蓮了。”月水說得很激動，他烏黑的雙眼直直的看著雪蓮的臉，深怕隻要眨一下眼皮，雪蓮便會消失似的。月水的雙手也自動的伸出來我住雪蓮的雙手，他抓著她，希望一輩子抓著她。
    也許有時候幸福來得太快也會讓人窒息的。我就說嘛，月水怎麼會忘了我呢！我的笑容在此刻更加的真實了起來。“呃……”高興得太過頭了，忘了自己開不了口。
    月水疑惑的看著雪蓮，她從抬起頭來時就一直笑著不說話，是喉嚨怎麼了嗎？
    “雪蓮，你……說不了話？”月水試著問雪蓮。
    我點頭。
    月水聽後抓著雪蓮的手抓得更緊了。
    “哥哥，你在調戲婢女嗎？”
    背後傳來天洦的聲音，月水和雪蓮同時看向天洦，同時雪蓮也乘機抽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