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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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事吧!”金文軒輕輕將奈兒扶正,眼中有著從未有過的溫柔,隻是他還沒發現。
奈兒依偎在金文軒的懷裏,沒有緣由的,她感覺到一股莫大的安全感,這種溫暖,這種溫柔,都是她從未感受過的。她怔怔地盯著那雙迷人的黑色眼眸,那一瞬間,仿佛置身於那一股溫熱的漩渦中,越來越深,越來越深……
“文姑娘。”又來了,她似乎是個很喜歡發呆的女孩,金文軒想。
“哦!”奈兒忙從金文軒的懷裏跳開,“我……我沒事啦!”她怎麼啦?心跳得好快,臉也好熱哦!莫非……去,別自己嚇自己,這肯定是由於驚嚇過度,而產生的“後遺症”。
兩人的互動,看在某某人眼裏竟成了郎情妾意,你儂我儂的親密畫麵,這可氣煞了李靈珊,她斂起媚笑,攀上金文軒的手臂,不服氣地把奈兒擠到一旁,嗲著聲線裝可憐,“軒哥哥,你看她欺負人家。”那模樣像極了受虐的小媳婦。
“喂,你~”這個女人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睜著眼說瞎話嗎?是怎樣?做賊的喊捉賊啊!
“但我看到的似乎不是這樣,差點受傷的人好像是文姑娘吧!這你又作何解釋。”金文軒冷冷地說道,現場的溫度極速下降。
早有耳聞靈珊喜歡欺負下人,他還以為那隻是別人胡謅的謠言,今日一見,倒是讓他見識了個全麵,平日裏溫柔婉約的大家閨秀,沒想到私底下竟是這般品性,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
“軒哥哥,我又沒有對她怎麼樣,剛才就隻是不小心擦了她一下,誰叫她那麼不經碰……”李靈珊不知死活地解釋著,絲毫沒有悔改的意思。
“夠了,下去吧!”金文軒斥聲令道,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這麼討厭一個人。
“軒哥哥……”她還是不甘心。
“我說夠了,你沒聽明白嗎?”
“我……”李靈珊見著沒戲唱了,便想作罷,但,她是不會放棄的。她狠狠給了奈兒一記“你給我小心一點”的凶狠目光,然後冷哼一聲趾高氣揚地走人。
奈兒看著李靈珊遠去的背影,心裏樂翻了天,她感激萬分地咧開小嘴,“金大哥,剛才謝謝你哦!你又救了我一次。”也許他是她命中的福星吧!雖然很不幸的陰差陽錯來到這裏,但是能遇到這樣一個好人,也值了。
“哪裏?”金文軒十分愧疚,“是我應該跟你道歉才對,我那個表妹從小就被人寵慣了,以至於……”
“沒關係啦!”
“真的沒關係?”還是不確定。
“需要我發誓嗎?”奈兒作勢舉起手指頭。
金文軒看著她一臉認真的表情,安心地笑了,“這我就放心了。”
“本來就沒有什麼事嘛!”她又笑得異常甜美。
好美。金文軒愣了一下,他原以為這麼真的笑容隻有在小孩子的身上才看得到,沒想到在她身上卻表現得淋漓盡致,那一瞬間,仿佛一股暖流緩緩流過他的心田,他的心悸動了一下,雖然不明顯,但他確實感覺到了。他不明白,隻為一個笑容?
“金大哥?”在想什麼呢?
“哦,什麼?”他回過神,正了正聲音。
“我是說如果沒事的話,我想離開一下先,杏兒的臉好像蠻嚴重的樣子。”看著身後低垂著頭的杏兒,奈兒擔心地不得了,恐怕現在她的臉已經腫得像豬頭了吧!
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人啊!
“好,你去吧!等會我會叫人把藥給你送去。”
“謝謝,那我走了哦!”
“嗯。”
金文軒站在原地,看著主仆二人逐漸遠去的背影,腦海中又浮現那張純真的笑臉,久久沒有散去。
他真的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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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啾啾的鳥鳴聲將奈兒從睡夢中吵醒,她揉揉還未睡飽的雙眼,伸了個大懶腰。昨晚那一覺,說實話,她睡得不是很安穩,一樣是高床軟被,怎麼就差那麼多,好懷念她的床哦!
“小姐,你醒啦!”杏兒端著梳洗盆走進房來。
“是杏兒啊!現在幾點了。”
“啊?”
“Sorry!我是問現在是什麼時候了?”差點忘記她人已在古代,看來這個意識觀念還有待加強。
“快到晌午了,小姐昨晚睡得可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我現在整個人腰酸背痛的,你不知道,我有認床的習慣。”
“是這樣哦!”小姐好可憐哦!
“對了,你的臉有沒有好一點?”奈兒端詳著杏兒的臉,“好像已經消腫了耶!”金大哥的藥也太神了吧!
“嗯,我已經不痛了,謝謝小姐的關心。”杏兒說道,心裏安慰極了。
“對不起哦!害你被打。”如果那麼重的一巴掌騸在她臉上,她一定會痛到飆出兩缸淚。那個女人真是欺人太甚,竟然讓杏兒遭這份罪。
“沒關係,隻要小姐沒事就好。”幸好被打的人是她,杏兒這樣慶幸著。
“你真好,都快把我寵壞了。”怎麼會有人好成這樣。
“謝謝小姐。小姐,我來幫你梳洗吧。”杏兒從梳洗盆裏擰出一塊幹淨的布巾,準備伺候主子。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了。”她才沒有矜貴到連洗臉這種小事都要別人幫忙。
“可是,小姐……”
“我是小姐還是你是小姐,給你偷一下懶都不要,笨杏兒。”奈兒雙手叉腰,忍不住嬌嗔,雖然她很不願意搬出“小姐”這塊牌子。
過度的恭敬忠誠會讓她變得不自在,難怪好友常說她沒有做公主的命,不懂得享福。
“小姐……”杏兒看著奈兒堅定的態度,也不好意思推托,隻好妥協,“好吧!那我去把早膳端過來。小姐,你喜歡清淡一點的,還是……”
“我對吃沒什麼講究,隨便就可以了。”經杏兒這麼一提,還真覺得餓了。
“好。”
一會兒,杏兒就端著早膳回來了,這時的奈兒也已梳洗完畢。
她看著那一碗乳白色的湯汁,感覺有點不可思議。這……如果她沒看錯的話,這是燕窩吧!天啊!她還好隻是叫她“隨便”一點,要是“不隨便”。搞不好點“滿漢全席”,她都給你照上不誤。(唐代有這玩意兒嗎?)可想而知,這個金文軒,恐怕在這個朝代裏,占有不小的地位。
“哇!好好喝哦!”奈兒嚐上一口後,便愛不釋口。當她要繼續下一口時,卻發現杏兒還站在旁邊,她感到奇怪,“你不一起喝嗎?”還有那麼一大盅的說。
“不行,小姐,我們下人是不可以和主子同起同坐的,更何況是同桌吃飯,那是非常大不敬的行為……”
“胡說,那是什麼破爛規定啊!你不吃我也不吃了,哪有好東西一人獨享的。”奈兒將碗推開,一副“要吃一起吃”的堅決表情。
“小姐……”杏兒感動地紅了眼眶,“好,我們一起吃。”
於是,她們的第一頓早餐就在感動和滿足中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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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盛的大榕樹下,奈兒靠著樹幹,拽著手機,無聊地打著電動。
在一次又一次的Gameover之後,她發泄式地呻吟道:“好悶啊!”來到這裏大概有一個月了吧!她每天吃飽睡,睡飽吃,吃飽再睡,睡飽就吃……簡直跟豬沒什麼兩樣。但是跟現代的生活相比,還是有一定的差距,比如說,起床後沒得刷牙,洗澡的時候,從原先慣用的沐浴乳改成現在的“花浴”……少了這些民生用品,她倒也習慣得挺快,反正她一向很隨便。這裏的生活確實很舒適閑逸沒錯,不像以前,在公司做牛做馬,累得跟條狗似的也沒人會給你加薪。
本來她應該開心的不是嗎?畢竟平常可沒有這樣的機會。可她卻一點也樂不起來,反而閑得發慌,也許她真的天生勞碌命吧!
“奈兒姑娘。”來者是金文軒。
“都說了不要叫我姑娘。”奈兒嘟起嘴不滿地抗議。
“好吧!奈兒,怎麼啦!坐在這裏生悶氣。”他的眼中,帶著寵溺的溫柔。
“這裏好無聊哦!”奈兒不滿的抱怨著:“整天除了誰,就是吃,都沒有別的事好做,害我都胖了好幾斤。”
“哦?”金文軒考慮了一下,提倡道:“那要不要上街逛逛。”奈兒一聽,頓時兩眼發亮,“可以嗎?”
“嗯。”金文軒好笑地點點頭,經過這陣子的了解,他發現奈兒是個藏不住秘密的女孩,在她的臉上,總是能很清楚地知道她的喜怒哀樂。
“Yes!”奈兒歡呼,心情High到極點,“那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最好是即刻啟程。
“就現在吧!我還有時間。”
“那就快點走吧!”
…………………
長安街上,所能看到的皆是一片人山人海,周圍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好不熱鬧。
奈兒開心地遊走在擁擠的人群中,而金文軒則是不時地用手臂為她撐開一小塊空間,以免她被人撞傷,其紳士風度十足。
他看著奈兒一會兒看看這裏,一會兒瞧瞧那裏,對那些小攤檔好奇地不得了。但他幾次想掏腰包購買,都被她拒絕了。她說:“喜歡跟要不要買是兩碼事,如果買著沒用,那就是一種浪費。”如果站在一個商人的角度來想,他不得不承認,她很有經濟頭腦,但如果站在一個消費者的角度來看,她就是單純得可愛。對於他來說,喜歡的東西不論多貴,他都要得到它,反正他的錢多到用不完,而她,卻在想浪費不浪費的問題。他是一個男人耶!這樣搞得好像他很寒酸似的,連這點錢都出不起。她真是……他除了搖頭外,還能說什麼呢?
逛了大半天,可把奈兒給累壞了。於是他們來到客棧,準備小憩一下。
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吃飯的地方,當時奈兒狼吞虎咽的樣子,金文軒到現在還記憶猶新。她不像其他女孩子一樣,為了淑女矜持,每次隻吃一點點就說飽了,而且還要輕嚼慢咽,啟不露齒,他看著都覺得別扭。
“軒。接下來我們去哪?”奈兒拿著冰糖葫蘆,意猶未盡地舔舔紅唇。她總覺得大哥大哥地叫太麻煩,後來就直接叫單字,簡單又易記。
這模樣好……好性感!金文軒不自覺地咽咽口水,有種恨不得自己就是那支冰糖葫蘆的心理。
什麼?他被自己嚇到了,他現在是在嫉妒嗎?而且對象居然是一支冰糖葫蘆。該死的什麼時候他也變得跟那些不入流的登徒子一個德行,是太久沒有紓解了嗎?看來有時間還得上“萬花樓”逛逛不可。
“軒?”
“哦!抱歉。”金文軒清了清喉嚨,“呆會兒我會去個地方辦點事,如果你不覺得累的話,也可以跟我一起去。”
“我要去。”奈兒心急的說:“聽杏兒說你是一個古玩商,我很想知道你們這裏的人是怎麼做生意的。”
“哦?”金文軒挑挑眉,“你想知道?”
“嗯。”
“還是等會吧!休息一下。”
“我還好,不需要休息。快點,快點,我好想早點去哦!”奈兒精神抖擻地跳兩跳,證明自己真的一點也不累。
“好吧!起碼也讓我先把茶喝完再說吧!”說完便自顧自慢條斯理地喝起茶來。
“啊?那好吧!要喝快點哦!”剛才已經整整喝了一大壺了,還喝?他的胃是鐵打的嗎?
“這是茶不是酒,所謂‘茶’呢?是要用品的,如果像酒那樣大碗大碗的豪飲,那‘茶’還有什麼美味可言,這個是需要慢慢體會,慢慢……”
“停。”奈兒才沒那個耐心聽他的“茶論”,“廢話少說,快點喝,喝完快走。”
“遵命。”
他又捉弄了她一次。金文軒樂滋滋地想,她真的是個非常急性子的女孩,每次看到她這樣,總忍不住想要逗逗她。他對她,也許隻是出於一種哥哥對妹妹的喜歡吧!那感覺,他說不上來,反正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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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兒站在一間裝潢地十分氣派的古玩店門口,她看了看牌匾,三個鬥大的字整整齊齊地正立著:集寶軒。
這時,一個穿著褐色綢緞的老伯從店裏走出來,很有禮貌地向金文軒作了一個揖,“少爺,您回來啦!”
“嗯,周伯,店裏一切還好嗎?”周伯是金家的元老級人物。從小,金文軒就很信賴他,把他當長輩看,自從父親去世後,更是不辭辛苦地為他分憂解難,才讓他有今天的局麵。
“基本上沒什麼問題。少爺,這次下江南很辛苦吧!”
“辛苦的不說,不過收獲倒是挺大的。”
“那就好,那就好。”咦?她是誰啊?周伯看著跟金文軒一起的女孩,奇怪地問了一句,“這位姑娘是……”
“哦,她是我的一個朋友,現借助在府內。”金文軒看著好奇的奈兒,那個認真搞怪的模樣,讓他不自覺地彎起嘴角。
“真的?”周伯懷疑地盯著金文軒,他可是看著少爺長大的,這麼些年來,都不曾見過他身邊有出現哪個女孩子,就連靈珊小姐都沒有這個榮幸,如今……嘿嘿,他絕對不會看錯,那種眼神,那種表情,隻有真正動情的人才會這樣。
收到質疑的信號,金文軒回過頭,看到周伯一臉的詭異,連忙解釋道:“周伯,不要想太多了,我跟她,隻是萍水相逢,普通到再不能普通的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關係。”糟,越描越黑。
“我沒什麼意思啊!想太多的人是少爺你吧!”還說沒關係,這副急於撇清的表情簡直跟當年老爺追夫人時的一模一樣。嗬嗬……少爺真的長大了,看來金家很快就要辦喜事了,相信老爺在天之靈,一定會很高興的。
“我……”完蛋,他怎麼會笨到走進周伯的圈套,“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軒,你們在聊什麼?這位老伯伯是誰啊?”奈兒蹦蹦跳跳地跑過來,看著眼前這位慈眉善目的長者。
“他是周伯,從小就很照顧我的一個長輩。”
“周伯好,我是奈兒,請多多指教。”奈兒朝他微微點點頭,甜甜地說道。
“奈兒,好,好。”不錯,長相清麗,身材不錯,很懂禮貌,看來是個很有教養的丫頭,“對了,奈兒姑娘……”
“叫我奈兒就好了,周伯……”
“奈兒,我這個老人家可不可以問你幾個問題。”未來的少奶奶可不能是來路不明的人。
“可以啊!沒關係。”
“那……這個,你今年幾歲?”看她的樣子應該還未及笄吧!
“二十二。”
“哦?”二十二?不會吧!這小女娃已經這麼大了?倒是看不出來。“你平常也什麼嗜好?”
“我……”
“你有沒有喜歡的人?”
“我……”等等,怎麼有種被人算計的感覺。
“周伯。”金文軒受不了的大喊,周伯真是夠了,無緣無故問人家這些,也不管人家會不會不好意思,又不是在相親。
“啊?”什麼事?沒見著快到主題了嗎?周伯不滿地給金文軒一個白眼。
“我們會不會在這裏站太久了。”金文軒皮笑肉不笑地硬擠出話。
周伯一聽,老手恍然大悟地往腦門上一拍,“哎喲!你看,光顧著說話了,來來來,快進來,快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