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重禮難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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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一點就要感謝石原紀一先生了。”
“什麼意思?”孟大蝦的回答讓石原紀一大感意外。
“今天上午石原先生親口說:經過遊擊隊的襲擊,閣下的‘獵虎’小隊隻剩下了39個人是吧?而石原先生又把這39個人分成了七個小組,這不都是石原先生親口交待的嗎?”
“難道你全相信了?”
“我沒那麼蠢!兵法雲:實則虛之,虛則實之。我隻是選擇性的相信了一部分石原先生的話。例如石原先生說你的小分隊隻剩下39個人這句話我就相信。但石原先生卻不可能舍得將這些碩果僅存的精銳之士分的那麼零散,況且還有包括石原先生自己在內的九個人都作了煙幕彈這個前提。因此本著石原先生‘擒賊先擒王’的計劃,我估計剩下的三十個人一定是分在了神北、良崗、坨南和百合這四個都有我駐軍的地方。雖然川裏也有我的駐軍,但那是騎兵,大日本的飛機是不會大半夜的去追著戰馬轟炸的。而我的‘藍狐’也是四個組,正好一個蘿卜一個坑。”
提到飛機轟炸,石原紀一又神氣了:“孟先生,能向我估計一下你們抗日獨立縱隊被轟炸後的損失嗎?”
“這個不好說。”孟雲霄老老實實的回答。
“孟先生,你別指望我會告訴你我們的飛機會轟炸哪裏,其實就算我說也晚了——因為按計劃飛機馬上就要起飛,而這短短不到百十華裏的路程對飛機來說太短了。你們沒有時間做任何防禦準備!哈哈哈。。。。。。”石原紀一狂笑起來,他那些失去自由的手下也跟著狂笑起來——可算是扳回一分了!
但是孟雲霄和他的那些手下一點也不急,就像和他們沒關係似的,靜靜的看他們大笑。
“笑夠了嗎?”孟雲霄等他們都停下來後問。石原紀一疑惑的點點頭,樣子蠢得真可愛。
“你是不可能告訴我你們的轟炸目標,而且我也沒打算問你。分析一下:四架轟炸機在夜間出動,可能分成四個目標轟炸嗎?不可能。那就分成兩組吧。炸哪兒呢?剛才這個可愛的小島君已經及時的給伊藤大佐發出了‘活捉孟雲霄’的信息,那目標就不可能是神北了。隻剩下坨南、良崗和百合。說到這兒我就該向介紹一位朋友了:這位是賈繼祖,我國清華大學通訊係的高材生。他的才能高到什麼程度呢?今天下午他在修理破電台的時候,捕捉到了一個無線通訊訊號,他隻用了兩個小時就破譯了密碼。而且,這個訊號始終都在一個地方:百合鎮。除此之外,這個頻道再也沒有任何呼叫。石原紀一先生,你聽明白了嗎?”這次輪到孟雲霄等人哈哈大笑了。
石原紀一等人還不服氣:“你有防空兵嗎?”
“我有燒火棍,”孟雲霄譏諷道,“一會兒你瞧我怎麼把你的飛機打下來!”話音剛落,孫尚尉風急火燎的跑進來“雲霄!沈浪這小子不簡單啊!高炮連這才訓練了半個月,第一次上陣,硬是打下來了兩架敵機!另兩架也都打傷了!”
石原紀一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了下來。按照石原紀一的計劃:由他的‘獵虎’特戰隊分成幾個小組,分別偷襲抗日獨立縱隊的各營指揮所。而伊藤少男為了保障計劃成功的幾率,申請調配了幾架飛機,作為‘獵虎’失手後的第二套打擊方案。一旦‘獵虎’得手,空軍的任務就改為由地麵引導的夜間轟炸演練科目。這計劃不能不說是很周密,但是他們的對手是孟雲霄。
“孟先生。”石原紀一誕著臉說道:“我最後還想知道你是如何認出我的身份的?”
“你們四個人今天早上是分坐兩輛大車過來的對吧?你車上的同伴撞頭自盡,而你在他的右邊,你隻能左半個身子沾血對不對?但我卻發現你右手腕有血跡。這證明你身上有舊傷而且路上顛簸的傷口裂開了。開始我還真把你這個帶傷參戰的人當成了極普通的一名士兵,因為你們執行的是煙幕彈的身份,極可能被抓住。但是當你們三個人麵對我的‘天堂三日遊’的時候,我發現另外兩個人總是再看你的臉色我就明白了:越危險的地方反而越適合行動的指揮官掩飾身份。我這麼說你滿意嗎?”
石原紀一低下頭:“孟先生,輸在你手裏,我心服口服!”
“我不服!”小島忽然喊道,“你們這些抗日組織不是一貫宣傳說愛兵如子、官兵平等的嗎?為了讓我們上當,你們卻白白付出了三條生命。難道門口那兩個哨兵是假人嗎?”
“閉嘴!”沒等別人開口,石原紀一就先訓斥道:“那是井上和千禧一等兵被他們灌了迷藥假裝的,就像你也中了迷香一樣。這都看不出來嗎?蠢貨!”
第二天一大早城門剛開,正在焦灼不安中等待了一夜的伊藤少男大佐就接到了城門口執勤的哨兵報告:城門外發現五掛大車,並且有一封注明要大佐親啟的信。
伊藤一聽心裏就“咯噔”一下子涼了半截:完啦!看來昨夜“敵酋被生擒”的消息是假的。而那封信的內容剛好證實了伊藤的猜測——大佐閣下鈞鑒:閣下之‘獵虎’隨凶猛卻愚笨,且外強中幹。特與閣下擒而誅之。送上‘虎肉’五車,請閣下笑納細品。——抗日獨立縱隊孟雲霄敬上。
“車在哪兒?”伊藤氣急敗壞的問。
“就在西城門外。”
當伊藤帶人靠近那幾掛大車的時候,車裏散發出來的濃重血腥味熏的人直捂鼻子。早上進出西門的老百姓早都被驅散開,憲兵們封鎖了現場。膽子大一點的閑人遠遠的看著熱鬧。
掀開車篷上的掛簾之後,所有人都想遭了電擊一樣,愣愣的定在了當場——車裏的景象簡直都不能以“恐怖”兩個字來形容:前兩掛大車裏裝的都是砍下來的人頭、胳膊和大腿,血淋淋的斷口處還在滲著清亮的人體組織液;而後三掛大車裏則滿滿的裝著失去四肢的軀幹。
石原紀一的眼皮被割去,鼻子也被剜掉,滿口的牙顯然是被硬生生的掰掉的,因為有的地方還有斷齒;舌頭沒有了,手腳沒有了,被割去四肢的傷口處緊緊地勒著麻繩,估計是怕失血過多而過早的死掉才這麼勒上繩子的。你還別說,這辦法還真管用,石原紀一上尉還有一口氣在苟延殘喘呢。
“軍醫!快叫軍醫來!”伊藤歇斯底裏的喊著,“救活他!一定要救活他!”
軍醫救護人員迅速地趕到現場。三四個人上到車上,準備抬走石原。而石原紀一空洞的眼神立刻充滿了恐懼。誰都看得見,因為這家夥已經沒眼皮了。
“不要害怕,”軍醫軟語安慰著,“我們會輕輕的動,不會很疼的。”而石原一聽,眼裏的恐懼卻更重了。軍醫歎了口氣,手一揮,四個醫護兵各搬一個地方就把石原抬了起來——“轟”!——石原身子底下的炸彈響了。不僅僅是隻剩下軀幹的石原,包括車上其餘的或死或活的軀體還有那四個車上的醫護兵以及附近的日本憲兵,都在這一聲巨響中,變得支離破碎,也不知道分解成了多少塊。
指揮官的身邊隨時都會有一些忠勇之士的。爆炸聲一響,伊藤身邊的一名士兵本能的就把他撲倒在地,用自己的軀體替他擋住了爆炸的氣浪,而大量的殘骨碎肉以及人的殘肢斷臂卻鋪天蓋地的砸在他的身上每一個沒有遮掩的地方。
第一聲爆炸響過之後,緊接著就是第二聲、第三聲。。。。。。由趙偉指導、高四寶動手研製的震發性地雷成功的經曆了第一次實戰檢驗。
待到四五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完之後,再看現場的人可就有意思了。五大車殘肢斷臂頃刻間被炸成了不符合規範的餃子餡漫天飛濺,現場那些原本穿著米黃色軍裝的日本士兵現在卻成了清一色的褚紅色。無論是頭上、臉上、身上都是鮮血和爛肉,要不就是骨頭渣子,也分不清究竟是受傷了還是被別人濺上的。
四周圍的地上、路邊的樹上到處都是變形的腦袋瓢子、手掌手指頭和大腳丫子。就算真是在屠宰廠也沒有這麼熱鬧啊。
幸存的日軍士兵都被這人間地獄的恐怖景象嚇的魂不附體。有人開始大口的嘔吐,恨不得把膽汁都吐出來;有人則是亢奮的來回跑動著大喊大叫,至於叫得什麼,連他自己也不清楚;甚至有的士兵可能再也經受不住這種嚴重的心理恐懼,幹脆兩個人互相用槍抵著扣動扳機自殺了事。
從此以後,駐守在保定平漢線段西側、太行山腳下的日軍和漢奸,隻要一聽到“抗日獨立縱隊”和“孟雲霄”的名字,無不股顫筋抖,神魂變色。
伊藤少男好不容易穩定住士兵的情緒,剛剛收隊回城,就接到了駐保定日軍司令部的電話。嘰穀廉介中將在電話中將他罵了個狗血淋頭:“恥辱!簡直是帝國軍人的恥辱!伊藤君,由於你愚蠢的計劃,讓我損失了一個轟炸機中隊!你的情報係統是怎麼工作的?這些烏合之眾哪裏來的如此強烈的防空炮火?你自己向華北司令部解釋吧!”
而華北司令部的電話更叫伊藤少男無地自容:“伊藤君,你昨夜不是報告活捉了孟雲霄嗎?什麼時候能把人送到北平來?”日軍華北駐屯軍第2軍司令官西尾壽造在電話中陰森的說道。
“對不起閣下!情報有誤!”大冬天的,伊藤少男的額頭卻開始冒汗,“卑職沒能抓住孟雲霄,還損失了精銳的‘獵虎’特戰對!”伊藤少男戰戰兢兢的說出實情後,手裏握著話筒等待著上司的裁決。
電話裏卻突然沒了聲音。“閣下!閣下!”伊藤少男小心翼翼的叫了兩聲,還是沒有回答。“喂,閣下?。。。。。。”
“這是怎麼回事?”伊藤手裏握住回聲筒問身邊的話務兵。
“電話斷掉了。大佐閣下。”
伊藤抄起電話上的搖把轉了幾圈,把聽筒貼近耳朵——還是沒有聲音。
“可能線路有問題,大佐閣下。”一邊的話務兵提醒道。
“還不快去檢查電話線路!”伊藤摔掉電話怒吼。真是要倒黴起來喝涼水都塞牙啊。
“哈依!”話務兵答應一聲,趕緊跑了出去。
伊藤少難道像一頭關在籠子裏煩躁的獅子一樣在他的指揮部裏轉開了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