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1〗第五幕：期中考試
    終於，經過了一個禮拜的複習卷洗禮，彙安高級中學終於迎來了期末大考。
    年級裏500多個人被無規則地打亂，電腦隨機分配考場，外加每個教師一個攝象頭監控和兩個老師同時監考，想要作弊，簡直是異想天開的事。所以秋子葉早就做好了不及格的準備，這個學期她壓根就沒好好學過！不過，即使她再怎麼考，也不會淪落到留級的地步。畢竟，她是秋子葉，美麗危險的黑天鵝，那麼驕傲，怎麼會為區區一個成績難倒？
    一個馬尾辮，用黑色的發束輕輕挽起。精致的臉蛋，不施任何粉脂。素麵朝天，卻依然煥發著無限的魅力。
    她對著鏡子照照，今天考試，老師無處不在，不宜打扮地太過張揚，免地引起無謂的麻煩。於是，用一條長長的圍巾包裹好自己的脖頸，戴一副深紫色板才眼鏡，低著頭走在如同高爾夫球場般大小的校區裏，基本沒有什麼眼光。
    "嗨！你……很冷嗎？"咚地一下，秋子葉旁邊躥出來個人影，還冒出來句話，嚇了她一大跳。
    "我的心髒！"秋子葉抬頭瞥了眼李諾維，輕籲一口氣，"被你嚇死的話，誰負責啊？"
    "當然是我啊！"李諾維不假思索，"我負責……很負責！"調皮的笑，洋溢在可愛白皙的臉蛋上，今天又是一個很炫的打扮。
    "你在第幾試場？"
    修長的身影映在地麵上，一高一矮。
    兩人並排走往考試大樓。
    "7，美女你呢？"
    "5"
    "啊哦！"他掃興地一皺眉頭，"沒了我的現場支持，美女也要加哦！"
    秋子葉笑笑，"平複下心情，都快被你嚇傻了。"
    "是這樣麼？聽上去好嚴重噢！"他一臉的不以為然引起了秋子葉的極度不滿，"哼，難道還是假的。"
    "OK。好吧，我錯了。"他點點頭，笑著走進考場。
    走著走著。
    秋子葉忽然一愣，鬧鍾不禁想起文嵐的話：我警告你秋子葉，你最好離我家李諾維遠點。李諾維是我將來的準老公，我們兩家父母雙方都對彼此滿意，可謂是門當戶對，連婚戒和婚禮日子都已經定好了。
    ******
    白色的天花板，右邊一排擦得透亮的窗戶，映出教室裏的桌椅。頭頂上，一個三百六十度旋轉得攝像頭豎直向下。彙安的監考製度是出了名的戒備陰森，比監獄還像監獄，而如此誇張的設施僅僅隻為保準獎學金的精準性。
    秋子葉無奈歎了口氣，搖頭的瞬間，餘光瞥到一個黑影，特別熟悉。似乎從秋子葉一進教室他就一動不動趴在那兒。姿勢很好，不會弄亂發型，估計是練很久的動作，不然不會這麼自然地擺出如此不舒服的POSE。
    337，336，335……
    看著黑板上的號碼，尋找著自己所在的座位，突然，黑影抬起了頭。
    她的視線正好落在黑影上。
    居然！
    "……真……巧！"
    居然是雲梓墨，而且，她還坐他前麵！
    他看著她，"沒化妝？"他以為她會精心打扮的，這小女人總是捉摸不透她會做些什麼。
    "呃……"秋子葉其實她很想問他喜不喜歡，卻不知道怎麼也說不出口。
    隻聽到周圍那些嗡嗡作響的竊竊私語。
    "哇噻！我們運道好啊！"
    "靈哦，雲梓墨就是有情調！"
    "發型幾乎隔天就會變，拽死了！"
    "哎呀，羨慕死那個秋什麼葉子的，坐他前麵哦！"
    "那個，我去下洗手間。"順便可以化點妝，不管那麼多了，隻要他喜歡她就去做。
    "啪嗒--"
    "哎喲！"
    背後傳來的就是一陣尖叫，"我的手機--！"
    "對不起！"等秋子葉意識過來自己剛才因為匆忙而不小心把別人桌上的手機碰下來時，那個聲音犀利的已經讓她明白了是誰。
    "你個賤人！故意的是不？"秋沫茜兩手叉腰茶壺狀堵在秋子葉麵前，一看今天就是特意打扮過，挺漂亮的。
    "我不小心的。"
    "你他媽就是故意的，那是我新的手機。"
    "壞了我就賠，沒壞反正我對不起也說了。"秋子葉無所謂地看向一邊，秋沫茜玩的把戲她早膩了，可是這一次的確是她不小心，不過有什麼辦法呢？冤家路窄！
    "啊我說婊子的女兒就是賤啊。你要什麼時候才不出現在我麵前，整天晃來晃去的煩不煩啊？！"
    秋子葉裝作沒聽見似的一語不發地把手機撿起來，電池板也沒摔出來，殼子也沒壞，"手機是好的。"
    "不許走！"秋沫茜叫住她，"就說了一句話想走？"
    "茜！"雲梓墨忽然從座位上站起來，"夠了，可以了。"
    "什麼可以了！她摔了我的手機！"秋沫茜把手機舉得高高的，就怕沒有人看見剛剛它是躺在地上的。
    "她說了沒有壞。你不要再為難她了。"
    "哼，你憑什麼幫她說話？！"
    "秋沫茜，你到底要怎麼樣，我都給你撿起來了？還不夠？"
    "就是不夠！"秋沫茜趁秋子葉毫無防備手一揮摘掉她的眼鏡扔到地上就踩，眼鏡在瞬間變成碎片，和秋沫茜猙獰的麵容一樣難看，"哈哈哈哈……"
    "你很開心嗎？"秋子葉麵無表情。
    "沒有，就算把你的眼鏡踩的粉碎也不解恨，對你這種騷貨沒什麼好客氣的。"她用一種帶著詛咒的眼神看秋子葉，嘴角陰險的弧度是秋子葉一輩子也忘不了的。
    仿佛很安靜。
    安靜得連呼吸也聽不到。
    秋子葉聽不到身後的雲梓墨衝上來對秋沫茜大吼大叫些了什麼，聽不到秋沫茜對雲梓墨聲嘶力竭了些什麼，教室很安靜，同學很安靜，就連喧囂也化為悲痛。
    秋子葉緩緩地蹲下身撿起一片殘碎的玻璃，笑著舉過頭頂，隔著玻璃的是一張張陌生冷漠的臉孔。
    "哇哦--"
    "她在幹嘛？"
    "瘋子嗎？"
    用力在手臂上割出一道痕，秋子葉依舊笑著走到秋沫茜麵前，伸出手臂，殷紅色的血沿著劃痕慢慢沁出，繼而變得飽滿順著手臂的弧度下滑，滴落。
    她的精神似乎變得恍惚起來，眼瞳中的光亮也像是被抽走，"看，血啊！你高興了嗎？是不是把我逼成這樣你就滿足了呢？"
    秋沫茜一愣，脊梁骨瞬間僵直，"是、是啊！我要看你身體裏的血慢慢留光，玩完你之後我還要去玩你姐！哈哈哈……"
    她的笑聲在顫抖，她的麵頰漸漸蒼白。
    "哈哈哈……秋子葉，有我秋沫茜在一天，你就死無葬身之……"
    "閉嘴！"
    秋沫茜的笑聲戛然而止，驚訝的同時，還有一點點不可思議的憤怒。蠕了蠕唇剛想說話，不料雲梓墨冷若玄冰地先開口，"我不準，你傷害她！"
    "什、什麼？"
    雲梓墨又重複一遍，"我不準，你傷害她！"
    猶如一道晴天霹靂。
    秋沫茜的唇瘋狂的顫抖。
    像是斷了發條的音樂盒，周圍也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知道，秋沫茜是雲梓墨的誰。
    所有人都聽見，雲梓墨對秋沫茜說了什麼。
    也不知道是誰拿來了紗布，雲梓墨二話不說地接過就替秋子葉包紮。
    秋子葉眨巴著眼睛，一下還沒反應過來。
    他的氣息就離她那麼近，近得就在她手背遊走穿行。
    窗外的天終於放晴。
    白雲在陽光的勾勒下散發出萬道光緒。
    "啊--！！！"
    一聲尖銳的暴吼劃破寂靜在空氣中炸開，眼淚一並從秋沫茜的眼眶中滑出，像斷了線的雨滴，"你是……被這個狐狸精……迷住了嗎？"
    "……"他沒有說話，若無其事般的繼續替秋子葉包紮。
    蹙著的眉頭，那麼小心翼翼，仿佛在擔心笨拙的自己會弄痛她。
    "啊--！！！！！！"又是一陣暴吼，秋沫茜甩門而去。
    "砰--"很響一聲，震得窗戶都晃蕩晃蕩。
    雲梓墨這才意識到了什麼，想要追出去。
    "不要走。"秋子葉拉住了他的手，拽得死死的。
    這一拽，仿佛把他的心也拽緊了似的，雲梓墨對她扯出笑容，不走，反而還勾住她的肩，把秋子葉擁進懷裏，"狐狸精，你真是一種能讓人越陷越深的毒藥。"
    周圍的同學屏息凝望，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他和她之間的話輕若耳語，誰也聽不到。
    "我喜歡狐狸精這個名字。"秋子葉吻上他左耳那枚透亮的水滴耳釘，霎時，一陣風湧進窗戶，托起她的發絲扶過他鼻尖，淡淡的香，有點妖嬈。
    沒有人看見秋子葉笑了，因為她的笑容藏在心裏。
    秋沫茜，你不知道我看著你狼狽地離去有多開心，不要以為我弱小我沒有像你一樣的空降部隊，如果以後要欺負我，那就請先在心裏默念一遍：秋子葉是黑天鵝。--秋子葉
    監考老師抱著考卷走進來，一時間，亂成一團的學生馬上跑回自己座位。
    打鈴。發卷。
    流程進行得有條不紊。
    於是，大樓變得很安靜。
    今天考語文，還算好應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