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分  第7節:第六幕:靈魂散落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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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T1〗第六幕:靈魂散落
    雨一連下了十五天,整日整夜沒完沒了地下,氣溫驟降。
    有時傾盆大雨,有時淅瀝細雨。
    梧桐樹葉幾乎在大風大雨裏全都落完了,隻剩下一根根頹廢的樹幹,在雨中被衝刷得沒一絲灰塵,整個世界就是一片白蒙蒙的霧氣,陰霾地讓人惋惜。
    第十六天的時候,秋子葉出院了,她終於可以擺脫肺積水,自由自在地走路。
    回到宿舍,看著沒有一個人的房間,秋子葉突然不知道自己身處於何方,半個月不見的宿舍,現在回來,仿佛已經是另外一個陌生的空間了。
    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散發著遙遠的氣息。寫字台空空如也,沒有書,沒有文具,但卻一塵不染。床上空空如也,沒有被子,沒有枕頭,但卻幹淨的沒有瑕疵。
    夏天陽,你為什麼……也對她那麼好?
    清理書桌,整理床鋪。星期天,宿舍裏的人很少,回家的回家,逛街的逛街,約會的約會。秋子葉大掃除完了以後感覺自己都快虛脫了,躺在換了黑色床單的大床上,她好孤獨好難過。
    她想念姐姐,思念媽媽。
    她一個人不孤單,想一個人才孤單。
    姐姐,你在酒吧裏還好嗎?有沒有被別人欺負,有沒有受到侮辱?
    媽媽,你在天國還好嗎?好久都沒有來祭拜你了,你一個人,孤單嗎?
    "你們一定都要好好的,等我完成了使命,就和你們一起好好的生活。"淚水瘋狂地在她臉上蔓延,秋子葉忘我地哭泣著,黑天鵝在別人麵前必須是堅強的,她不能把心露出來,所有的脆弱和無助隻能自己知道,用羽毛緊緊地包裹住!
    門被嚴嚴實實地關著,嘶啞的嗓音回旋在宿舍裏,秋子葉哭著,幹涸地抽泣讓人心碎。
    黑色的床單,濕了大片,那是黑天鵝的眼淚,劃過臉頰,潔白剔透。
    等到流不出眼淚的時候,秋子葉的眼睛已經像兩枚大大的核桃一樣雙雙凸起,又紅又腫。
    起身走到洗盥室,用很燙很燙的水洗了把臉,方才感到傷痛的緩和。
    仿佛現在的那盆熱水就是內心的一支溫度計,心很冷的時候,用外界炙熱的溫度來中和內心世界的冰冷。半晌,她拿掉了毛巾,前方的鏡子毫無遮掩地映照著自己。鏡中的那張臉,頹廢而又呆滯。曾經被秋沫茜嘲笑無能,曾經被秋沫茜嘲笑可憐,曾經的曾經,充滿荊棘的曾經她低著頭,不堪回憶。
    但是秋沫茜你要知道,秋子葉深吸一口氣,淡笑,她已經被打擊得渾身傷痛,就像生過病以後會產生抗體一樣,她會報複,她會慢慢堅強,黑天鵝的翅膀會慢慢變硬。
    終有一天,她要笑著看她們母女倆哭!
    ******
    "啊?走啦,再陪我一會兒嘛。"
    "我要去訓練了。"
    "親愛的,不要去了好不好?你是老大啊。告訴他們你想陪陪你老婆。好不好?好不好拉?"
    "沒辦法,我們快比賽了,這次你就自己找人逛街吧,乖。"
    "BOM。"
    秋子葉走出洗盥室,從走廊盡頭緩緩飄出的曖昧傳情被她的耳朵全部收納。
    她聳聳肩,是哪個女生那麼大膽,連男人都敢帶進宿舍。
    不過閑時這樣聽聽,也挺消遣的。
    剛準備轉角走到自己宿舍所在的岔路。
    隻感到一鼓強勁的氣流風卷雲湧般撲來。
    隨即"PUM--"的一聲。
    空中呈現一個重心不穩的歪斜身影。
    來不及呻吟。
    秋子葉已經被重重地撞倒在地。
    手腕處的疼痛像是迸裂了似的,隻聽到一個個細小的物體彈跳在地麵的鳴吟。
    "撒啦--碰、碰、碰--"
    疼痛難忍的把視線定格在前方。
    秋子葉忽然怔住。
    "碰、碰、碰--"
    那散去的,正是自己手鏈上的珠子。
    二百十四顆秋凝夏精心在生日前夕趕製的禮物,此時此刻,就像孩子般活潑地掙脫繩子的舒服,隨意的,調皮的,肆無忌憚地滾向四麵八方,然後消失不見……
    原來這個大膽的女生,正是秋沫茜!
    透明的瞳孔毫無保留地映著這些零落的珠子,焦距漸漸拉遠。
    散了,都散了。現在,手裏唯一剩下的就是那一根玻璃絲帶。
    "怎麼又是你?秋子葉,你要糾纏到什麼時候?"
    男生拍拍身上的灰,不耐煩地皺起劍眉,轉身要走。
    腳,卻在刹那間被一雙冰冷的手抓住,邁不開。
    "雲梓墨,請你,撿起來。"
    "什麼?"
    他裝作沒聽見,可是腦子裏卻清楚的很。
    為她撿?
    抱歉他字典裏沒有這個動作。
    雲梓墨挑起眉毛,身子一震,試圖用腳甩開,然而她的手就像一個鐵箍般緊緊箍住他的腿,隨著他的搖擺上下波動。
    "死女人,快放開。"
    "你弄壞了我的東西!"
    "壞了又怎樣?值多少錢?"
    他居然想用錢來打發她?
    秋子葉抬起頭,用一種憎惡的眼神看他,冰冷的瞳孔中透著股極端的華美,黑天鵝,美的很冷,"給我一顆不少地撿起來!"
    在我麵前囂張,你還沒這個本事!雲梓墨把脊梁骨挺得筆直,高傲的表情仿佛他一點錯誤都沒有,他伸出手從寬鬆的牛仔褲裏掏出厚厚一遝鮮紅的鈔票,數也沒數,就"啪--"的一聲扔在地上,"起碼有一千,夠你用了。"
    秋子葉纖細的手,緩緩地伸向那疊鮮紅。
    哈哈。
    一抹輕視的笑,同時在秋沫茜和雲梓墨臉上蕩漾開來。
    這個賤貨果真就是看中他的錢!
    雲梓墨剛準備伸出腳去踩,卻沒想到秋子葉。
    她,狠狠地撕碎了那些鈔票。
    一橫一豎,有如蝴蝶撲翅般迅速,蜻蜓點水般靈敏。
    "連道歉都不說,隻會來侮辱別人,你覺得你很帥嗎?"她冷漠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右手一揚,一張一張碎片,又細又小,如螞蟻狗啃般殘缺,從天而降,似玉屑,如紅塵,飄進他的衣領,停在雲梓墨的釘板頭上。
    "我、不、在、乎、你、的、髒、錢!"她微微眯眼,"懂、嗎?"
    那是姐姐的心血,怎麼可以用錢來衡量?
    "一顆不少的,撿起來!"
    安靜的宿舍,冰冷的聲音。秋子葉逐字逐句地說著,她的瞳孔裏充滿著憤怒,那小小一個黑色的圓點,覆蓋著冷色的火焰,隻要周圍環境稍稍一波動,似乎可以馬上燒起火來。
    秋沫茜看不過去,她衝上去就給秋子葉一巴掌,又是一個鮮紅的手印。
    "你丫的不要命了對不對?"
    "這是第二次!"顧不上疼痛,秋子葉冷冷地看她一眼,"你記住,不會再有第三次了!"
    伸出手,穿過前方凝結的空氣。
    那條用白金鑲邊的鑽石項鏈,泛著點點光輝,靜臥在雲梓墨的頸部。
    冰冷的指尖,觸碰在他溫熱的皮膚上。
    略帶一點點心悸。
    秋子葉用力往外掰。
    項鏈斷了。
    她摘掉了他的項鏈,在手中發出璀璨奪目的光彩,耀眼得就像秋子葉美麗的輪廓。
    "你的項鏈換我的手鏈。"
    雲梓墨微怔。
    脖子中突然產生的空落讓他覺得瞬間微涼。
    不落痕跡的動作簡直讓他懷疑是不是職業的盜賊。
    "別想跑!"他拽住她的肩膀把她的身體翻轉過來,一隻手撐著牆,一條腿微微傾斜。
    姿勢--極度地流氓,像是在調戲女生一樣。
    有淡淡的體香從她體內飄出。
    一旁的秋沫茜傻了眼。
    鼻尖,有細微的呼吸,氣流拍打著子葉尖挺的鼻子,隻要一抬頭,就可以看見雲梓墨的臉。他的下巴和秋子葉的頭發貼地很近,甚至已經碰在了一起。
    "在我沒發火之前,你最好把它還給我,我不追究你弄壞了它。"
    秋子葉握緊拳頭,"一兌一。"
    "哎喲。"秋沫茜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譏諷,"臉皮厚到不行的秋子葉今天怎麼轉型了?不是很柔弱的嘛。"
    "你閉嘴行不行!"
    "哈,就憑你來命令我?告訴你還沒這個資格!"
    "親愛的,別跟她鬧了。"雲梓墨抬起頭,露出高傲的下巴,"今晚,七點,JasmineBar,Vip1,我們詳談。"
    秋子葉仰起頭,"你說的。"
    轉身的瞬間,眼淚自眼角緩緩地滑落。
    在秋子葉的眼裏,那條手鏈的地位,等同於自己最愛的Swanrovski天鵝。
    ……
    "老公。讓我別跟那賤人鬧,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你!"
    "我的東西在她那兒!"
    "你就這樣讓她拿走嗎?"
    "欠她的,不過晚上就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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