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第二十二章 曼珠沙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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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宮花園深處,火紅的蓮花好似驕陽。
“神使。”
“幽冥不敢。”
“你還有什麼不敢的嗎?你做了我都做不了的事。”美麗的容顏淡淡的哀傷。
“女皇陛下,我……”撲通,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她的麵前,的確今天太冒險了,也許此刻的我已經身首異處。想想真是令人冒冷汗,但如果再給我一次選擇的機會,我還是會那麼做,我不忍看到暗魂痛,我做不到。
“起來吧,暗夜神使。既然我已說出口,你就是暗夜之神子幽的地上代表,不需要再向我下跪行禮。現在這裏沒有第三個人,有些話我要對你說。我愛暗魂,並不是出於兄妹的愛,我想擁有他,我想讓他成為我的男人。以前,在你沒有出現之前,我以為他的是我的,至少總有一天他會是我的,但現在我明白了,他的心裏隻有你一個人。我很不服,一直不服,我是暗夜的王,而你是什麼?我擁有絕世的容貌,你又有什麼?你什麼都不是。但今天我知道了,我才是什麼都不是,說著有多愛他,其實卻什麼都不能為他做,我看到他在痛,卻隻能坐在那高高的帝王之位上,什麼都不能說,不能袒護他,不能安慰他。而你卻做到了,無論是勇氣還是衝動,我知道那蠱惑的源頭都是你愛他,深深地愛他。我不再和你爭了,我也沒有資格和你爭。”
“謝謝你的成全,月憐。”紫色的身影有了明顯的觸動。
“你能喚我一聲月憐,我很高興,我們以後能成朋友嗎?”幽月憐,月憐她,卻無他人憐她,對於她而言,她隻有暗魂,但從今往後你還有我。
“是,我們是朋友。”紫色的人影撲進了我的懷中,宛如茉莉的清香,柔軟的發纏上了手指。
依舊是高傲的女皇,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惟有淡淡的淚痕證明我並沒有做夢。
“女皇陛下,其實有個人一直很愛你。”
“你是說……”
“是,為什麼不給他一次機會?”微微地有些顫抖,漸漸地遠去,消失在紫色的花叢中。
她已經開始動搖了,得找一趟狐狸,畢竟除去女皇的身份她也隻是個普通的女孩,她要的也隻是一份最簡單的關懷。有些事你不說,誰會知道,有些事你不做,誰又會感覺到你的心意。
迷路了。眼前一片火紅,花瓣向下卷曲,血紅的花絲隨意卻又精心地散布在花朵中,綠色的柄沒有葉,很美。我也想象不出怎樣的葉才配得起這樣的花。
火紅的瞳,很清秀的女孩子。
“請問……”
“你是誰?”聲音聽不出任何感情,眼神也有些空洞。
“幽冥,暗夜神使。你是?”
“參見神使,吾乃曼珠沙華,暗神之花。”
“這些花很漂亮。”如血染般,激著心跳加速。
“彼岸花,也為曼珠沙華,若神使喜歡,可隨意采摘。”
“和你一樣好聽的名字,既然那麼漂亮,就讓他們在這裏繼續生長下去,為什麼要占為己有呢?”賞花不摘花,冥兒向來如此。紅色的瞳微微動了動。
“我能叫你沙華嗎?”四個字一叫實在累人。
“是,神使。”
“這的花都歸你管嗎?”
“是。”
“他們都好美。”
“是。”好像隻會說是啊,那我就逗逗你。
“你比他們更美。”
“是。額,不是……”過於蒼白的肌膚此刻映上了極淺的紅霞。
“嗬嗬,你真可愛。對了,我該怎麼出去。”
“神使請跟我來。”赤足,順直的黑發及腰,紅衣似殘陽。
“參見大祭司。”
“你先退下吧。”沙華走向那火紅的花叢,隱沒其中。
“你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麼嗎!你是笨蛋嗎?竟然在大殿上說那種話!你有沒有考慮過後果……”我知道他會罵我,我知道他會生氣,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應該的,但我還是好委屈,委屈地忍不住淚水,淚水模糊了雙眼,更蒙住了耳朵,什麼也聽不見,隻知道眼前的人很凶,很生氣……
“對不起。”先前還在地獄,下一秒就被拽進了天堂,溫暖的懷抱,溫暖的鼻息,溫暖的臂膀摟住我的肩。淚水卻依舊停不下了,肆意地略帶瘋狂地沾濕黑色的祭祀袍。
“我隻是在氣我自己,氣自己那麼沒用,竟然要讓我心愛的女人卻為我辯駁。許久以來的自卑、矛盾竟然隻是自己的庸人自擾。而你,卻比我自己看得更清楚。”
“隻要能解開你的心結才好。”
“我以為你不會愛那個我,出身如此低賤的我。”
“你是堂堂祭司之子,哪有低賤,而我隻是個凡人。我愛你,完整的你,從前的你,現在的你,未來的你,我愛你。我隻覺得自己配不……。”溫熱的唇堵住了所有的話,此刻一個吻代表了千言萬語。
“不要再說這種我,也不許你說。”心底蕩漾起他的聲音。
“你也一樣,你從不低賤。你的父親母親都是暗夜最高貴最勇敢的人。”暗魂的母親應該就是吸血鬼吧,但兩人的相愛又需要怎樣的勇氣。
“你不怪我,我什麼都沒告訴你。”
“怪,當然怪你,我要知道你,了解你,了解你的一切,曾經的那些我不曾參與的歲月……”血液彌漫在唇齒間,愛意無限。(又咬了,又咬了,唉什麼都沒看見哈。)
“我的母親名為幽青,很美麗的吸血鬼。我的父親暗夜的大祭司,在青樓與我的母親邂逅,彼此深陷愛河,不顧眾人的反對他們結合了。待我出生後沒多久,母親去世了,父親也走了,至於這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無人知曉。”語氣很平淡,平靜地敘述著,而我們彼此的心卻是那麼痛,牽起他的手,有點冰涼。
“魂,在我的世界有這樣一句話,叫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冰雪會融化,人也一樣。
手拉著手。他的掌心有我迷戀的溫度,很暖,一直暖到心間,“你的手我永遠都不會放開。”沒有比這更美好的承諾。我也不會放開你的手,我們就一直牽著對方的手,無論前方的道路如何,我都會陪你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