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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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黃色的大廳,鍍金的大門,一下下的打開,林禦風坐在大廳的末排角落的陰影裏,透過大理石磚的倒影看清一個個走進大廳的人。
第一個進來的人年紀很輕,身形很修長,一頭筆直的及肩長發和分不清男女的臉龐,媚眼如斯。林禦風低頭去看資料,唐家三子,唐悲寒,24歲,真不敢相信唐家的科技開發就是這在這個人領導下進行的。
“小弟,你來的真早,嗬嗬,”笑聲穿透大廳直接落入林禦風的耳朵,剛剛進來的男子,摸了下自己的長發,轉過身回頭去看聲音的發起者。“二哥,你也不晚。”細細的嗓音竟有些像唐悲柔。
林禦風拿著手中的資料,不禁回頭去看這個洪亮聲音的主人,唐家第二子,唐悲言,果然是個練家子,發達肌肉,即使包裹著合身的西裝,也散發出濃厚的爆發力,1米9多的身高,讓林禦風也不經讚歎。負責保全,果真名副其實。
比起第二子,和第三子,身為唐家長子的唐悲鳴就沒有看頭多了。很快,唐悲鳴推著輪椅從大門走進,身邊還跟著一身紅衣的唐家的夫人,窈窕的身段,讓人不敢相信她是這麼孩子的母親。林禦風把資料翻了幾頁,中法混血的唐家夫人,英文名Elisa,中文名紅楓。嗬嗬,有趣的女人,林禦風看紅楓的一頭波浪棕色秀發,嫁給一個明明不愛自己的人,可始終唐傲天的身邊就她一個女人,能做到這點,至少不可小看了她。
“大哥,二哥,小哥”輪椅上的“唐悲柔”,柔聲開口,林禦風淺笑著看向她,還真像,連那一身的哀怨都學的惟妙惟肖,大概看完了所有唐悲柔在這裏的生活記錄了吧。那被關著的女孩,歐陽米兒,你是不是也感同身受呢?
除了唐悲鳴,唐悲寒差點驚叫出聲,顫抖的雙手想拉過“悲柔”的輪椅,卻被唐悲鳴製住,“小弟,妹妹剛剛回來,別嚇著她,大家先坐回座位吧?”紅楓接過唐悲鳴推過來的輪椅,把輪椅推到自己身旁,好一個愛護女兒的好母親。林禦風冷笑。
“大哥,妹妹的腿怎麼了?”一直凝視唐悲柔的唐悲言突然開口,輕輕的附上悲柔的發,眼神有不易察覺的憂傷。
“二哥,如果二哥經常回家,悲柔很快會好的。”“唐悲柔”顫抖的開口,林禦風看著這一出戲笑聲不由自主的溢出。好一處家庭和睦的劇,好一副可笑的場景。
脖子被一雙手抵住,林禦風的笑聲戛然而止,“又是你?”唐悲言拉出一直坐在末排的林禦風。那個父親葬禮上出現的律師。
“他是父親的律師,別動他”唐悲鳴出口阻止,林禦風拿掉自己的眼睛,揮掉抵著自己脖子的粗壯手臂,理了理弄亂的衣服,站起身來。“到齊了,就可是開始了。”
“大哥,我們憑什麼相信這個人?”唐悲言上上下下打量了穿著風衣的林禦風。
林禦風把手中的卷宗甩到長方形的水晶桌上,“先看看這個吧?唐先生,交給我的,這裏的內容你們一定感興趣。”
唐悲言拾起桌上的資料,翻開,就連認識林禦風的唐悲鳴也伸手去拿來一份。“Sonofabitch,”怒罵聲從唐悲言的嘴裏出來。這幾份卷宗裏都是他們最詳細的資料,裏麵竟然連他們幾歲斷奶,幾歲玩女人也記錄的一清二楚。混著自己父親的筆記,三兄弟看的齜牙咧嘴。
林禦風看著三人的表情悠閑自在的坐上唐家的主位,“可以開始了嗎?”這幾個家夥不會連自己父親的字跡都認不出來吧?
三人丟下卷宗,順在林禦風右手邊的座位坐下,在輪椅上的“唐悲柔”也被推到末座。唐夫人坐在左側首位上。一言不發的看著林禦風的臉。
“你的要求是要當著悲柔的麵,發布遺囑,現在悲柔來了,你可以拿出我們父親的遺囑了。”唐悲寒用手撐著下顎,眯著眼睛看著林禦風。
林禦風扶了扶眼睛,微笑著看向這幾個人。手中多了一份黑色的文件,輕輕的攤開,“悲柔”望著這個古怪的風衣男人,唐悲鳴說這個人已經被他收買,可是這個人有這麼容易被人收買嗎?那種淡定的眼神,輕蔑的微笑,讓歐陽米兒不經感到寒冷。
“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林禦風頓了一下,看向一直低頭不語的歐陽米兒,“當然還有四小姐”,林禦風從風衣的口袋中掏出個不起眼的小鐵盒放在桌上,鐵盒通體都是墨綠的顏色,但是怎麼看都是件不起眼的玩意,“現在由我開始宣布遺囑。”
“大少爺,二少爺,三少爺,你們獲得財產是同等的,沒有誰多一分,也沒有誰少一份。”林禦風玩著桌上的小鐵盒,神情算不上恭敬。
“一樣?”唐悲鳴開口,林禦風點頭,“是的,少爺,老爺很公平,沒有偏心。”
“到底是多少呢?”唐夫人看了看三個兒子,“老爺子留多少給我?”不安的攪動著雙手,紅楓望著林禦風,唐傲天不愛她,可好歹她為他生了三個兒子。
“夫人,你也是一樣的?跟三位少也一樣。”林禦風把小鐵盒放在桌麵上,然後手指一彈,飛到歐陽米兒麵前,“至於這個就是老爺親自吩咐我,讓我親手交給四小姐的。”
“都一樣,什麼意思?”唐悲鳴站起身來,望著林禦風,小鐵盒裏裝著什麼?那麼個幾厘米寬的小盒子能裝多少東西,依照爸爸對悲柔的寵愛絕對不該如此。
“是的,都一樣,”林禦風站起來,熄滅廳中的燈火,拉開大廳一邊的紅色落地帷幕,從身上掏出個類似於鑰匙的東西,輕輕的一按,牆上如同電影院中的屏幕大小的數字電視,亮了。
帶著幾分笑意,林禦風慢慢走回座位,望著盯著他的眾人緩緩的開口:“因為你們都沒有繼承權。”
“開什麼玩笑?”唐悲言從椅子上站起來,揮拳就向林禦風打去,“這不可能,我們是父親的兒子,我們沒有繼承權,誰有?”
唐悲鳴忍住怒氣,“林禦風,你玩笑開得也太大了?什麼叫沒有繼承權?”
難得的一致,林禦風接住唐悲言的拳頭,閃過唐悲鳴的攻擊,“冷靜點,你們怒氣好像用錯地方了?不給你們繼承權的人又不是我?”微笑的臉孔不變。
聽到沒有繼承權的唐悲寒一直冷眼盯著唐悲柔手中的鐵盒,“那妹妹的那盒子裝的是什麼?”
唐悲鳴,唐悲言聞言也轉過身來看“唐悲柔”手中的墨綠鐵盒,林禦風走到“唐悲柔”身邊,“這個我也不知道,唐先生隻讓我親手交給唐小姐而已。”
紅楓跑到“悲柔”的身邊,“給媽媽看看,媽媽會還給你的”伸手拿過悲柔手中的鐵盒,林禦風想阻止,鐵盒落地,盒子打開。
從盒子裏落出一張疊好的紙。唐悲鳴眼明手快揀起紙張,唐夫人和其他兩個也迅速跑到唐悲鳴麵前。歐陽米兒對突然其來的變故沒有適應,險些被唐目拉出輪椅,林禦風拽住歐陽米兒,從拉著的手中,在歐陽米兒手裏塞進一張紙條,輕輕的彎下腰,“很滑稽吧?下次要拿好了。”
紙條很快被還給唐悲柔,悲柔望著唐悲鳴陰沉的臉色,低頭去看手中的紙條,這······竟然隻是一張“樂譜”,一首沒有完成的鋼琴曲的譜子。
歐陽米兒看過唐悲柔的錄像,知道唐傲天寵愛這個女兒的另一個原因,是唐悲柔彈的一首好琴,可是如果連繼承的東西也隻是一張樂譜的話,唐傲天對唐悲柔的寵愛未免太吝嗇了。
“林禦風,該死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悲鳴終於沉不住氣,爆發。林禦風微笑著指著剛剛被他打開的電視屏幕。“其實我不清楚,唐先生說你們看了這個東西就會明白。”
巨大屏幕開始閃亮,已經死去的唐傲天出現在屏幕上,唐傲天筆直的坐著,神情有說不出的輕鬆,“我的三個兒子,我想當你們看到這個畫麵時,我一定已經被你們其中的一個給殺了,不過我一點也不怪你們,這是報應,哈哈”,映像在開闊的大廳著播放,那笑聲透過喇叭刺進觀看者的心中。
停了一會,唐傲天繼續說,“你們一定很遺憾,掙了這麼久,為什麼你們三個分文沒有,對吧?我早就把唐家的一切都捐了,哈哈”了如指掌的眼神,讓三兄弟脊背冰涼。
“唐家的一切都不是唐家的,所以你們憑什麼繼承唐家?”唐傲天突然怒目看著屏幕,仿佛他當時眼前真看到的是三兄弟的樣子。
錄影裏鋼琴聲響起,唐傲天眼神瞬間變得柔和,“我的小悲柔,你現在肯定也在看爸爸吧?可是我怎麼配做你的父親!瀾小姐的女兒,瀾小姐和我的女兒,”唐傲天開始放聲大笑,笑過後卻雙手痛苦的抱著自己的頭,“如果知道你寧死,也不願給我生個孩子,我當初,當初怎麼會逼死你······”笑聲變成哭聲從唐傲天的嘴邊溢出,當林禦風聽到唐傲天說出“瀾小姐”時,林禦風臉色慘白,笑容變成了陰狠。
“唐悲鳴,唐悲言,唐悲寒,替爸爸贖罪吧?把唐家的一切還給他原本的主人,你們享受幾十年的榮華已經夠了?不屬於你們的東西,永遠不要去掙。”鏡頭突然一片模糊,鋼琴聲卻越來越響,一聲類似於槍聲的聲音,穿過耳膜,鏡頭前又一陣晃動,重歸清晰時,林禦風看見唐悲鳴的手指緊緊的握著,緊到泛著青筋。
鏡頭再次清晰,此刻的唐傲天捂著胸口,鮮血從胸口留下,“我的兒子,你真的幹的很好,讓我連最後的一段話都錄不成,可笑啊!”吐出一口鮮血,“當年,我夥同那些卑鄙的小人殺了我的主人,沒想到今天,我的兒子殺了我,真是報應,報應。可是你們還是什麼也得不到······”
“兒子們,你們不是覺得我不夠疼愛你們了嗎?”鏡頭前的唐傲天一臉的瘋狂,仿佛已經完成了什麼重大的計劃,“不過很快,你們就會來陪我,到時候爸爸就會真的很疼愛你們。”笑聲再度響起。
這個錄影帶顯然是在唐傲天中槍前後錄製的,已經神誌不清的唐傲天對這鏡頭陸續又說了一些話,“唐家不信唐,唐家的一切都不是唐家的,把他還給我的主人,否則會有報應的,報應。”
最後的話變得很輕,唐傲天捂著胸口,似乎在他麵前看到誰的樣子,突然睜大了雙眼,“瀾小姐,瀾小姐,我來陪你,我來陪你了······對不起。”
哢嚓,錄影停了,大廳中寂靜一片,“什麼意思?什麼叫唐家不姓唐?”唐悲鳴狠狠的拉起坐著的林禦風。
林禦風反手一拳打在唐悲鳴臉上,沒有等開口,唐夫人卻像瘋了一樣拽住坐在輪椅上的歐陽米兒,“原來你是瀾的女兒,我怎麼沒有想到,這麼多年你竟然就在我的麵前,”唐夫人發狂的想把歐陽米兒從大廳拖出去。
歐陽米兒從輪椅上站起來,踢掉唐夫人伸過來的手,她坐輪椅隻是為了掩飾她和唐悲柔不一樣的身高,剛剛的林禦風塞給她的紙條是提醒她小心有人突然要殺她。
“媽媽,這到底怎麼回事?”唐悲寒拉住神誌不清的母親,搖晃著母親的肩膀。
紅楓蒼涼的一笑,“我以為他已經忘記了,我以為瀾早已經死了,可沒有想到她竟然還留下女兒”,望著已經站起來的“唐悲柔”,“小姐,你說過你死了也不會放過我,這是真的?!”
“媽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唐悲寒緊緊的拽住母親,神情疑惑不解,父親死的時候,母親說是妹妹害死了父親,因為妹妹勾引著父親,家裏的亂倫悲劇,隻有除掉妹妹才可以挽回家裏的聲譽,不是這樣的嗎?
紅楓看著眼前的小兒子,在看看這個房間裏的一切,“這個家不是我們的,你的父親原本隻是這裏的一個護衛罷了。他不叫唐傲天,他叫唐奧。”
紅楓突然跪倒在歐陽米兒麵前,神色淒迷,“瀾小姐,瀾小姐,殺光你全家的不僅僅是唐奧啊,唐奧隻是愛你,讓人利用了。”
“你以為隻要跪著贖罪,這一切就可以了結了嗎?”林禦風輕輕的開口,紅楓抬起頭來,“你姓林?”
林禦風點頭,“我從來沒有隱瞞我自己姓什麼不是嗎?”
紅楓狂笑,“還是要還回去的,對吧?那閻家和東方家呢?他們的罪就不用贖嗎?我和唐奧隻是幫凶,他們才是主謀。”
“計劃總要慢慢來的,一家都不會漏,忘記告訴你們,其實她不是唐悲柔,”林禦風指了指歐陽米兒,看了眼陷入絕望的唐悲鳴,“她姓歐陽,大少爺是不是?”
紅楓顫抖看著歐陽米兒,“不可能,歐陽家早就死光了,除了瀾小姐,除了瀾小姐······”
“是啊,我怎麼忘記了呢?當年還是你這個小小的傭人把歐陽汀瀾從這間大宅裏救出來的?”林禦風在屋子裏踱著步子,說出紅楓的秘密,“不過,你救了對你有救命之恩的小姐,卻是想把她親手殺掉,是不是?”
“不是,我沒有想要殺掉小姐,是小姐知道我和唐奧的秘密,我不得已的······”紅楓望著這個風衣年輕人,為什麼他會知道這麼多,這個人是誰?他姓林?難道是······
林禦風推開窗戶,原本一片漆黑的大廳,變得明亮,拉過歐陽米兒,回頭看著屋子裏的四個人,對這歐陽米兒道:“想不想見見你的表妹?”
歐陽米兒呆呆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有表妹,她怎麼可能有表妹呢?從懂事的那一刻,她就知道自己是個孤兒。
“嗬嗬,你當然也有親戚,歐陽汀瀾的女兒,這裏的小姐,也就是你剛剛正在扮演的人,唐悲柔就是你的表妹、、、、、、”林禦風笑了,笑容裏藏著絲不為人知的仇恨。
林禦風拉著歐陽米兒走出門口,唐家的三兄弟上前阻攔,卻被紅楓拉住,“讓他們走吧,沒有用的”“悲鳴,殺了爸爸,你不覺得已經夠了嗎?”唐悲鳴手中的槍被紅楓製住,眼淚順著美麗的臉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