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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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輕送,月倚朱樓,一縷雲兒飄過,夜輝雪躺在床上,在那片混沌的黑暗中,她看見自己躺在雪地裏,那時她很小很小,是個剛生下來的嬰兒,冰冷的霜雪侵入她的身體和心靈,她渾身青紫青紫,嘴唇劇烈地顫抖。她無法站立,隻能無助地哭泣,淚水不斷地滑落,最後化為冰淩。她強烈地扭動著小小的身軀,嘴裏大聲呼喊著,可是就是沒人來幫她。她的肚子很餓,渾身很痛,最後身體最後一絲力氣被抽離,她昏死了過去,那場永不停止的雪是她唯一的記憶。
然後場景變換,那年她五歲,在孤兒院長大,那時候的她又瘦又小,在那裏飽受欺淩和白眼,那些調皮的男孩子總拿小石頭丟她,而她卻無力抵抗,常弄得衣服髒兮兮的,手腳都破皮了,也因為這樣老師常罰她不準吃飯。有一次石頭砸到她的額頭上,血流如注,她永遠無法忘記那深紅色的血液從額頭流到地上,她直直地倒在地上。雖然很痛,但是她卻笑了,因為她以為自己可以解脫了。可是造物弄人,她又被救活了。那群欺負她的孩子沒再敢欺負她,隻是孤立和排斥她。每天夜裏她都是輾轉難眠,為什麼上天對她這麼不公平,當眼淚流盡,她的心已經幹涸了。
慶幸的是在她七歲那年,一對夫婦領養了她。她有了一個真正意義的家,媽媽是個很溫柔的人,對她很好。爸爸總是對她笑,很寵愛她。她有三個哥哥,但或許是因為她這個陌生人的到來搶走了他們的寵愛,他們對她總是不冷不熱的。他們讓她上貴族學校,讓她吃飽穿暖,那時候她覺得原來上天是公平的,至少她現在很幸福。
可是在她十二歲那年,她離開家到美國留學,卻忽然傳來爸爸病危的消息,聽說是因為車禍。他們沒有等她見最後一麵就離開了,這個世界上最疼愛她的人離開了。哥哥說是她克死了爸媽的,她是災星,他們把她趕出了家門,斷了她的經濟來源。
哀莫大於心死,那時候起她便以冷漠示人,用打工賺到的錢完成了所有的課程。那天她站在畢業典禮現場,看著別人的父母和兒女歡笑慶祝,心涼涼的,然後麻木。後來也是一場車禍,她穿越到了清朝。那撕裂般的痛楚伴隨著她的人生,像個惡魔纏著她,讓她永遠無法忘記,也無法真正地信任別人。
夜淩,不,應該是南宮遙,這個夜晚他並沒有睡,隻是忽然聽到隔壁房間哭泣的聲音。當他走進她的房間,才發現她淩亂的秀發遮住了她的臉,汗水和淚水交織在一起,她的眉緊緊地蹙著,好像在忍受著極大的痛楚,嘴裏還不停地說:“不要,不要,為什麼要扔下我,我不是災星,為什麼沒有人真心對我,不要走,我很累很累,不要走……”
他用絲帕替她輕輕地拭去臉上的淚水,忽然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掌中,嘴裏仍喊著:“不要,不可以丟下我,不要離開我……”
他溫柔地看著她,他的心很痛,拿起她的雙手放在懷裏,輕輕在她耳邊道:“不會,我不會離開你,你是我見過最善良最可愛的女子,我會用我的生命去保護你的。雪,我是真心對你的,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愛語一遍又一遍地說,終於她開始平靜下來。
他把她抱在懷裏,深深地看著眼前這個無助的女孩,她就像一片羽毛,在風中掙紮著飄飛著,一個美麗而破碎的生命。在酒摟的初見,他就知道她不簡單,直到看見除奸的她,手段那樣狠辣,眼中的冷漠讓他心痛。這樣一個聰慧雅致的女子值得人去珍惜嗬護,而不是在江湖中撕殺。她是唐門的門主,一心要尋找“天衡”,而他手上就有一塊,他知道他要知道的秘密隻有搜集到另一塊才能揭開。於是他選擇裝成一個重傷失憶的人去接近她,因為他知道要攻破她的心理防線實在不容易,所以這樣一個天真無邪的人能博得她的信任。
如今他才發現她的心裏有這樣可怕的傷疤,是否,在很多個夜晚她都在這樣的噩夢裏哭泣然後驚醒。他知道她的脆弱,但她的身後有著怎樣的故事呢?這樣的她讓他的心很痛,總有一天,他會讓她疲倦的心靈有一個真正的港灣,讓她在他的羽翼下開心的微笑。小雪,他最愛的小雪。
南宮遙在她的櫻唇上印下了一個吻,“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