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菩薩蠻 03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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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雨後麵色蒼白,慘笑道:“你對我心軟?你真的對我心軟麼?那好……”他緩緩伸出手掌,樓青衫急忙將自己的手伸出讓他握住。觸手溫潤,登時勾起了樓青衫的回憶。“……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樓青衫心頭一熱,差點要說“我什麼都答應你”,話到嘴邊猛然醒悟,“隻要不是這一次的任務……”他看到雨後眼中無法掩飾的失望之色,登時明白他的意圖,聲音也越來越小。
     “原來,心軟也不過如此……”雨後忽然大力咳嗽,咳嗽得腰都彎下去。
     “雨後……”樓青衫一隻手握著他的手,另一隻手便撫他的後背。
     將雨後偎在他懷裏,樓青衫頓覺溫暖,忽然胸口刺痛,幾處大穴接連被襲,血脈被鎖住,保持著姿勢,動彈不得。
     雨後咳嗽聲停止,忽爾抬頭,溫婉一笑,那笑中有說不出的慧黠。他左手拳起,中指處一枚黑鐵色的棱心鑽。在晨霾之中,黑油油恍如地獄鬼物。這鑽乃湖州彩雲堂彩雲飛所製,專克內家功力。剛才他攢在樓青衫懷裏,借著咳嗽掩護,用這鑽頭破了樓青衫的護體罡氣,一口氣連封幾處穴道。
     趙雨後幽幽地說:“其實,我也知道你對我心軟,剛才你那一掌/軟/綿/綿/地沒有力道,我就知道了。不過我已經失了先機,若不趁此扳回來,怎麼甘心?”撫上樓青衫的臉,“……你瘦了。放心吧,剛才那血是假的。”
     “你……卑鄙。”
     趙雨後淡淡笑了笑,伸手到樓青衫懷裏,摸索半晌,忽然眼睛一亮,掏出一卷黃色緞子麵的東西。
     “不要。”樓青衫冷汗直下,本已僵冷的內衣又被汗濕打透。
     “老實呆在這兒。我去去就來。”
     趙雨後完成任務,卻怕同行的幫手加害樓青衫,於是打算把那東西先交出去,然後回來再與樓青衫一起。他心情愉快,步履輕快,才走得幾步,忽覺不對。驟然回頭,就發現樓青衫已經一溜煙向三河城跑去。怎麼會?才剛剛封了他的穴道的,轉念就想到他的那一身盔甲。是了,是獸神甲,一定是獸神甲。他一定是一路行來趕路辛苦,怕自己支撐不住,所以請了符籙,啟動了獸神甲的神力。棱心鑽雖然專破內家功力,封了他的穴道,可是借助獸神之力,他大約隻幾息之間便解了。
     注視著樓青衫的背影,微微有些出神,頗覺遺憾,本來還想此事一了,就和他長在一起的。算了……趙雨後轉身要走,忽然察覺不對。他怎麼會這麼急著跑?伸手入懷,掏出那黃色緞麵的詔書,打開一看,倒吸一口冷氣。那上麵,居然空無一字!
     怪不得他跑得這麼快!趙雨後不禁氣得將那詔書扔到地上,又踩了幾腳,仰天大叫:“死菩薩,樓青衫,你……不得好死!!”
    
     樓青衫卻沒聽到他的詛咒,一旦脫身,就急忙奔向三河城。跟著早起入城的第一批人流入城,疾步趕到驛站,掏出令牌,選了匹好馬,然後就匆匆出城趕向通州。
     隻是背後城門依然在望,趙雨後卻已經負手站在道路中間。
     他到來得好快。樓青衫心想。
     一路之上商旅漸多,絡繹不絕。見兩人這樣突兀對峙,都覺出不對,生怕惹出什麼事端,悄悄往兩邊避了。
     樓青衫猶豫半晌,終於還是催馬上前,說:“這是官道。縱使你不忌諱暴露身形,總不好傷及無辜。”
     趙雨後發現上當之後,猜到他若要長途奔波,必會去驛站換馬。因此全力施展輕功,終於搶在樓青衫前麵出城,隻是耗力甚大,所以見他沉默,自己也正好調息回複。此時聽他如此假惺惺作態,不禁冷笑,忍不住說話:“靖難之日時,有沒有人說過傷及無辜?五次北伐時,有沒有人說過傷及國力?七下西洋時,有沒有人說過徒損財力?此時你和我說什麼傷及無辜?別假惺惺作態。縱是有,區區庶民,死幾個又怎樣?”
     樓青衫搖頭,說:“上天有好生之德。無論庶民勳貴,皆是人命。這樣好了,你我都不請神力,隻用武功一決勝負以定輸贏。”
     “好。”趙雨後之前沒有馬力可借,力氣耗損,因此力圖速戰速絕。一字出口,人已躍在空中,一拳襲下。
     樓青衫縱身從馬上躍起,不閃不避,一掌擊出,竟是形成對轟之勢。
     趙雨後成名絕學“小蠻拳”,原是大理皇族嬉戲鍛煉之用,卻被他改造成一路獨門拳法。其用意隻在“蠻”字之上,施展起來端的是蠻不講理,以命博命,若是有人瞅他書生模樣而稍有疏忽,下場淒慘。
     樓青衫自是對他知之甚深,卻是不閃不避,以甲胄硬受了這一記,隨即一掌拍在趙雨後身上,掌力透體。趁他功力集中那一拳之機,客易主體,封了全身血脈。趙雨後一拳擊在甲胄之上,醞釀好的十成功力沿盔甲周邊四散而去,徒勞無功,便癱軟在地,情知是獸神甲的防護起了作用,不禁雙眼冒出熊熊怒火,啞聲說:“卑鄙!你不是說我們都不請神力嗎?”
     樓青衫將他抱到馬上,笑著解釋說:“我是說不請神力。可是原來所請神力未散卻不關我的事啊。”
     趙雨後明白又一次上當,氣得“卑鄙、無恥”地亂罵。樓青衫也不管他罵些什麼,隻讓他坐在身前,接著翻身上馬,雙手環著他緊握韁繩,口裏駕駕有聲,死命策馬狂奔。
     趙雨後罵得累了,沉默下去,兩人一路無話。樓青衫知道他仍在氣頭,也不去招惹。反正兩人相識已久,彼此之間早有默契。
     這一路行來再沒有伏兵陷阱,匆匆過了通州,又向西行,算算時辰,估計在日落之前,再有小半個時辰就可以到達北京。樓青衫不由得鬆了口氣,這才覺出兩人擁在一起,卻比隻一人騎馬時溫暖許多。心中鬆懈,觸感溫熱,不合竟生出一些綺念。
     樓青衫雙臂一緊,將趙雨後拘在懷裏。趙雨後寬袍柔帶,更顯身材消瘦。他的身量比樓青衫低了一分,刀削斜肩卻正好頂入他的頷下,空氣中更是傳來若有若無熟悉的味道。
     鞍上空間狹小,趙雨後的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腹,雖有衣物鐵甲相隔,仍能清楚感覺他的/肌/膚/生機,腰腿活力。
     樓青衫看不到趙雨後的表情,卻是想到兩人以前的狷狂,忍不住臉紅心跳,下腹處一陣火熱,就著馬上的顛簸之勢往前一挺,隔著裳布微陷入兩團結實之中。
     趙雨後驟然間被猿臂緊摟,後背與樓青衫不住摩擦,體下又有異物頂撞,不禁身子一抖,繼而使勁掙紮,嗓子裏發出如野獸般地低沉嘶吼。
     “別動。”樓青衫低頭湊近他的脖頸,注意到那一片清爽/肌/膚/之下的細密毛孔,心醉之餘,忍不住輕輕吻落。
     “你要做什麼?瘋了嗎?這是官道!”趙雨後也不敢張揚,隻低聲說,轉頭怒極,太陽穴綻起幾道青筋血脈。
     “怕什麼,就要黑了。一會就沒人了。”樓青衫吮著一片細密薄汗,身子本能地往前一擠,牢牢將他頂在懷裏,隻盼能再深陷一些。
     “不行!這裏絕然不行。”趙雨後斬釘截鐵地說。
     樓青衫被欲念熏熾,早不耐煩,隻是知他麵嫩,不好違拂,聽了他這話,忽然心中一動,縱馬拐入道間密林,笑道:“那裏不行。這裏便行了。”
     趙雨後麵色微慍,卻不答他。
     太陽西下,光線本暗,密林中更見黑醇,隻隔上五六步遠,便聞得馬嘶,不見馬影,更別說馬上的人兒。
     樓青衫欲念勃發之餘,頓覺衣衫礙事,須與他更加親近。他拔出鞍間匕首,一刀割破趙雨後的後襟。刀過衣斷,卻是連肌膚一分一毫也沒有碰到。若是他師傅在這裏,尤自會叫聲“好刀法”。隻可惜用的不是地方。
     趙雨後隻覺身後一涼,/下/體/見風,登時明白,又氣又惱又覺好笑,咬牙道:“怎有那麼急?”
     樓青衫道:“你須不知,這一次隨軍北征,幾月都不知肉味……”話未說完,解開/下/體/衣衫,持韁的左手將趙雨後的一雙手壓在鞍上,將他身體扳得實了,用力前拱。
     趙雨後知他性子,心中一軟,身子便微微前傾,感受著/下/體/的火熱凸處,腦際轟然,不知不覺迎合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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