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七宗罪05.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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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然後一臉淡漠地說:“挪威先生,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剛才在什麼地方?”
挪威瞪了他一眼,說:“你這話什麼意思?”然後看了一眼頑也,看她也疑惑地看著自己,於是解釋說:“我剛才巡查去了。”
牧師冷笑兩聲,在胸口劃了個十字,說:“你巡查的結果很輝煌嗬。”
挪威想起剛才那個神秘的聲音,“凶手就是你們七個中的一個”,他的眼中閃過精光,說:“就是說你懷疑我了?”
牧師說:“我沒那麼說過。”
挪威說:“說起來還真奇怪,似乎每次死人的過程,我們的牧師先生都經曆過了。規則和狐狸死的時候,我和頑也都不在,隻有牧師先生是一清二楚呢。而且用七宗罪這麼複雜和附有宗教意義的東西,牧師先生,能不能告訴我一下,下一個要死的,是嫉妒、驕傲還是憤怒呢?”
牧師看看頑也,她卻沒有抬頭看任何人,隻是低頭祈禱。牧師說:“如果這麼說的話,那麼請問,你們兩個人在出去的途中,時時刻刻都沒有分開過嗎?”
挪威哈哈大笑,說:“當然。。。。。。”他本來要說當然沒有,卻忽然想到途中頑也聲稱要上廁所,離開了一段時間,自己當時坐在車裏因為聽到某種聲音,也出去過。他的聲音立刻小了下來,目光向頑也投去,“。。。。。。沒有。”
牧師露出象是已經洞悉了一切的笑容,說:“沒有?”
挪威被這笑容刺激到,瞪大了眼睛,發怒地說:“就是沒有。”
牧師剛要再說話,頑也忽然抬起頭,說:“我相信挪威,他不是那樣的人。”
牧師看著頑也,俊秀地臉上意外地有些悲傷,頑也目光清澈地和他對視。
牧師驀地瘋狂大笑起來,然後笑聲突然一停,左手按住胸口,走近頑也兩步,說:“就是說,我是那樣的人了?”他的麵目看上去有些猙獰。
頑也鎮定地說:“你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她剛要解釋,挪威已經上前幾步,擋在她身前,也打斷了她的話,大喝:“你要做什麼?”
牧師看看挪威,劃了個十字,說:“世人皆有罪,信主者當得永生。耶和華說,我就是門。人若從我進來的就必得救。棄主者,當得現報。凡那有罪的,必受罰。”邊說著,邊緩緩向後退去,隱入了黑暗中。
挪威戒備良久,才轉過身,問頑也:“你沒事吧?”
頑也搖搖頭,說:“其實你剛才不應該用那種態度和他說話的。”
挪威說:“可是他確實就有可能是凶手。”
頑也說:“你那麼肯定?”
挪威肯定地說:“這就我們七個人,所以凶手就是我們三個中的一個。不是他,難道還是你和我麼?”
頑也看看挪威,笑著說:“難道不會是我麼?”
挪威一愣,表情不自然地笑笑,說:“怎麼可能?如果真是你的話,那我寧願做個花下鬼。”
頑也笑笑,盯著挪威的臉看了一陣子,讓挪威產生了一種可以親她的錯覺。但是頑也並沒有給他機會,她忽然轉身往回走,說:“我有些冷了,我們回屋吧。”
“好的。”挪威跟上去,邊走邊後悔自己回答時不應該猶豫,否則剛才肯定就能親到這位血統高貴的導遊小姐了。不過話說回來,七個人隻有三個活著的,除了自己之外,另外兩個人都有嫌疑,區別隻是大與小的問題。所以,在沒有做出準確判斷前,這樣的回答還是比較圓滑的。這樣想著,挪威又有些許的安慰。
“我還是覺得,所謂七宗罪是一個關鍵的線索。如果一個人沒有犯某一種罪,是不是凶手就不會動手了?”頑也說。
“你太仁慈了。”挪威笑起來,“那隻是凶手的借口而已,如果我是凶手的話,大可以先找機會殺人,然後再隨便安上一個罪名。”
頑也搖搖頭,說:“還有,他們四個人的死法都各不相同,而且絕不重複。這是不是也是一種暗示呢?可惜我不信教,也不懂《聖經》,否則一定可以了解一些什麼。”
挪威輕聲說:“別想那麼多了,先去換件衣服吧。否則該著涼了。”
頑也點點頭,兩人一起上了樓。
在進入5號房間前,挪威先進去檢查了一下,然後又把窗戶關上,擋上窗簾說:“有事就大聲喊。”
頑也微微一笑說:“沒事的,放心好了。”
“嗯,我就在門口。”挪威很紳士地出去了。
頑也關上門,將打濕的頭發用一個簪子挽起來,然後脫掉濕衣服,用毛巾擦幹身體。她的乳房並不是很大,但是腰很細,兩腿修長,所以顯得身材非常勻稱,常年的導遊工作使得全身沒有一塊贅肉。
窗戶外的雨仍然下著,但是小了很多。牧師輕輕拭去眼角的雨水,透過窗簾的縫隙裏,不動聲色地看著頑也擦幹身體,直到她穿上了幹燥的內衣褲,才轉過身去,在胸前劃了個十字。他沒有看到的是,頑也在穿上衣物後,又從皮箱裏拿出了一把彈簧刀,別到後腰上。
頑也打開門。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無袖緊身T恤,一條牛仔褲,白皙的臉龐上帶著淡淡的微笑,仿如天使般美麗,挪威一時看呆了。
頑也抿嘴笑笑,說:“怎麼啦?”
挪威有一點手足無措,說:“頑也,你真漂亮。”
頑也的臉頰上升起淡淡的紅暈,說:“謝謝,你也去換衣服吧。”
“好的。”挪威轉身來到自己的房間,對門外的頑也笑了笑,關上門。脫衣服的時候,挪威忽然想到7號房間的那筒獵槍。他匆匆擦拭了一下身體,就換上了一身新衣。
打開門的時候,頑也並不在外麵。挪威的右眼皮跳了跳,他幾步跑到7號門前,推開虛掩的門,頑也正在床前抬頭看著那杆槍。
挪威急忙說:“讓我來吧,女孩子還是不要碰這些東西好。”
頑也笑笑,說:“好。”
挪威站到床上,將槍拿下來,壓上兩顆子彈,餘下四顆則揣進了褲兜裏。
挪威將子彈上膛,瞄了瞄窗外,說:“我在部隊的時候,打靶的成績一向都很好。嘿嘿,牧師這下可要多向上帝祈禱了,因為我會殺了他的。”
“這下是不是安心很多了?”頑也說。
“當然。”
“覺得很安全,是麼?什麼也不怕了。”
挪威聽出頑也的不滿,急忙補充說:“頑也,你放心,我會保護你的。”
頑也搖搖頭說:“不,我不需要。我的驕傲告訴我說,我能保護我自己,請相信這一點。”
挪威從床上下來,站到頑也麵前,說:“男人保護女人,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頑也向挪威伸出白玉般無瑕的手,微笑說:“你相不相信,我比你打槍打的還準?”
挪威看看頑也,遲疑良久,也沒有將槍交出去。
頑也看著挪威躲閃的目光,將手收回去,轉身要走,黯然說:“算了,我明白你的心意了。原來我還不如。。。。。。”
挪威果決地打斷她的話,說:“不是那樣的,頑也。”他將槍遞到她的手裏,“我相信你。”
頑也沒想到他真地將槍交到自己手裏,略有些吃驚,吃驚之餘還有些感動。她接過槍來,狡黠地說:“不怕我是凶手麼?”
挪威輕鬆地說:“那就做個花下鬼唄。”
兩人一起笑起來。
頑也將獵槍扛到肩上,再次伸出手,說:“把子彈也給我吧,你留著也沒什麼用。”
挪威拉住她的手,在潔白地指尖上輕輕吻了一下,然後掏出子彈遞給仍然臉紅地頑也,說:“你的驕傲真的是無可救藥。”
頑也笑起來,說:“如果我是驕傲,你會是哪一個,忌妒還是憤怒呢?”
挪威故意思考了一下,說:“我覺得都不象。”
頑也想了想,說:“我也覺得哪個都不象,我想象不出你會忌妒或者憤怒的樣子。”
這時窗外忽然傳來了兩聲槍響,兩人聽了同時色變。挪威奔到窗前,仔細觀察著外麵,說:“好象聲音很遠,象是在院子外麵。”
“去看看。”頑也說,拿著獵槍當先衝出門,挪威急忙跟上。
來到院子正中,頑也卻停住了腳步,隻見院子的大門口,黑暗之中,一個人影隱約地正伏在那裏,看上去象極了牧師。
“難道。。。。。。是牧師?”頑也和挪威想著,對視了一眼,都看到對方眼底那壓抑不住的恐懼。
挪威把手擋在頑也前麵,說:“呆在這裏,你掩護我,我去看一下。”
頑也點點頭,把槍標準地端起來,瞄準那個人影,她的肩頭頂住槍托,手勾到了扳機上,看得出確實經過訓練。
挪威在雨中,一步步地走過去,靜夜之中,那腳步落下濺起的水滴聲,都似乎聽得一清二楚。走得近了,看得真切,原來不是一個人躺在那裏,隻是牧師的那件黑色牧師袍。挪威上前兩步,蹲下將衣服撿起來。“這是。。。。。。”
他的身後忽然一片大亮。
挪威猛地站起來,轉身回頭,看到停在廚房窗下的那輛麵包車的車前燈亮起來。
頑也端著槍迅速地轉過身,雖然在燈光中什麼也看不清,可是也瞄準了那一片光亮之處。
車隨著她的轉身瞄準,迅速發動起來。
頑也十分鎮定,身子挺得筆直,連續兩槍射出。
槍響了,打得很準,挪威看得清楚,那一槍霰彈,將整個駕駛室的玻璃都打碎了。可是玻璃碎了,挪威才看得更清楚,駕駛室裏沒有人!
挪威下意識地反應過來,大喊:“頑也!”立刻就向頑也那衝過去。
幾乎在他起步的瞬間,頑也一臉驚惶地被車撞倒在地。車將她輾過之後,速度不減,將牆撞倒了半截後,才卡住不動。
挪威看到頑也被撞倒在地,心口仿佛被誰揪了一下的痛。他驚慌失措地跑到她身邊,輕輕扶起她的頭,喊著她的名字:“頑也,頑也!”
頑也慢慢睜開眼睛,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原來。。。。。。我真的。。。。。。就是那個驕傲。”她邊說邊大口地吐出鮮血。
挪威心疼地哭出來,說:“頑也。。。。。。”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頑也眼睛聚焦到挪威剛毅的臉上,將手撫上他的臉頰說:“我一直就想。。。。。。對你說,你長的。。。。。。還真漂亮呢。可惜。。。。。。可惜你當不了。。。。。。當不了我的導遊啦。”她再次勉力笑笑,身子一沉,手滑下去,美麗的眼睛就那麼張著,卻永遠失去了呼吸。
在他和她的前方,牧師幽靈般地從那半堵牆後轉出來,用匕首一筆一劃地在車後的鐵皮上刻上兩個大字: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