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終於喝多了，時間已經指到了晚上九點。
    鄭天齊的手機響了。是他手下的勤務員。對方問他明天訓練的事。
    鄭天齊罵了一聲娘，不情願地起身拉著許朝陽的手說：“許哥，你都看到了。連喝點都不讓盡興！這他媽是人過的日子嗎！”
    許朝陽沒回話兒，起身向酒館門外走去。
    兩人一前一後回到軍營，站在大門旁邊的兩個戰士迅速地敬禮。
    鄭天齊笑了笑，說：“我來部隊，當初就是相中這套待遇。走到哪兒都有人敬禮，那真叫一個爽啊。”
    許朝陽點點頭，歎了口了，說：“軍人啊。”
    這時身後有人喊他，說是政委找他有事談。
    看看時間已經不早了，許朝陽急忙向政委辦公室。
    此時，政委辦公室燈火通明。
    政委姓嚴，人如其名，曆來以嚴格出名。見許朝陽一身酒氣地從門外進來，有些惱怒地問：“怎麼？部隊悶壞你了？跑出去喝酒了？瞧你這形象，還像個軍官的樣子嗎！”
    許朝陽連忙道歉。
    政委示意他坐。然後說：“小許，你對這次擇業動員大會有什麼看法？”
    許朝陽再次從椅子上站起來，回答道：“沒。我覺得挺好的。一切聽從組織安排。”
    政委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再次示意他坐。然後說：“小許，你不用緊張，我就是找你隨便聊聊。你是我看著成長起來的，從參軍到考軍校，再分回部隊，每一步都很努力，工作也很紮實，這些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今天在會上，我看你好象有話沒說完？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說一下，我來聽聽。”
    許朝陽沉默了一下，說：“政委，您對我的照顧與幫助，我一生都不會忘記。可要說到轉業，我還真有些……犯難。你知道的，我隻是一個農村兵，內無靠山，外無支援。讓我一下子複員回家，真是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嚴政委點點頭。
    許朝陽接著說：“其實，我原來的想法很簡單，想在部隊呆到終老。隻要我還走得動一天，我就要回報國家一天。可是現在是和平年代，軍人的職責除了保家衛國，還有學會為國家減輕負擔。這些，我想過。”
    “那麼，你是不是有什麼新打算了？”
    “我想自主擇業。離開部隊後，自己找點事做。”
    “嗯，這想法我支持。要是全軍都向你這樣，那我們國家的事就好辦多嘍，小許你知道嗎？我這幾天一直睡不好，吃不下。我手裏有將近二百多名轉業幹部的名單，掂量一下哪個也不輕呀，可怎麼安排？安排到哪裏去？這都是問題。雖說國家現在富裕了，可現實還是很殘酷的嘛。國家之所以提倡自主擇業，還是有它的道理的。”
    “是。”
    “今天聽你這麼講，我心裏很高興呀。回頭我會號召大家向你學習，自主擇業。我也相信，國家不會虧待你們的。”
    “是。”
    “那好吧，小許，今天就到這裏。你回去也再想想。”
    許朝陽從政委辦公室出來後，酒還真醒了。
    他想，可能是時候離開了吧。